对于写篇八股文章,唐伯虎倒是真不怎么在意,虽然他对钟楠说自己脑袋瓜子有毛病很有意见,可是为了顾全大局,他还是很痛快的答应了钟楠的要求。
俩人回到书屋的时候,时辰已然不早,刘楠王霸找他们不着,已经急的满头大汗,见这俩人回来,赶紧跑了过去,板着小脸埋怨起来,
“你们俩跑哪去了啊!客人都到齐了,等着开始呢!”
看到刘楠王霸为了自己的事情如此焦急,钟楠心里很是感动,他伸手搂住了俩人的肩膀,满怀歉意的说道,
“出了点小事故!没事了!”
钟楠一回来,书屋的开业典礼自然也就到了开始的时候,一阵鞭炮过后,李正水按照约定,拿起手里的稿子,往准备好的高台上一站,把官架子一端,就开始了朗诵起了自己的贺词。
当他热情洋溢的朗诵着早已写好的文稿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很不礼貌的,打断了他的讲话,
“四个娃娃写典籍,李县令,您不会是跟我们开玩笑吧!”
李正水正念的起劲,被人猛然打断,心里很是不爽,他抬起头来扫视了一圈,却没找着说话的人是谁,想要仔细瞅瞅,却见台下已经纷纷扬扬的议论开来,无奈之下,只好把鼻子一捏,继续念了起来。
他不搭理人家,人家却没有见好就收的觉悟,话说了没三句,一声质疑又从台上传进了他的耳朵,
“狗屁的典籍,哗众取宠而已!四个娃娃,会写字就不错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就摆明了是捣乱了,李正水眉毛一皱,拿眼朝董海滨一扫,见董海滨一脸无奈的冲着自己耸了耸肩,又拿手悄悄指了指笑容满面的吴友德,登时醒过了神来。
看看手里还没念完的稿子,瞅瞅台下一张张充满愕然的脸庞,李正水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下不了台,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情。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身为知府的曹凤,却慢慢的走到了台上,朝着下面嘈杂的人群,冷冷的扫了一眼,把脸一拉,很是威严的咳嗽了几声。
一看知府大人上了台,李正水赶紧把地方给让了出来,台下也变的安静了下来,,曹凤见大家挺给面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四个孩子所作之书,本官亲眼见过,没有什么不妥,对于四个孩子的学识,本官也要考校过,最起码,对自己所写的书,他们还是很了解的!还请诸位莫要起疑!”
“知府大人的话,我们自然信的过!”
一看正主上了台,吴友德在人群里安排的钉子自然而然的也就冒了出来,
“不过说几个孩子能写出几十万字的典籍,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莫非,是抄的不成!”
不可否认,对于四个小孩写典籍,大家心里都觉得不敢相信,而里面的读书人,除了怀疑之外,还多了一些妒忌。
倒不是大家小心眼,实在是钟楠他们把动静闹的太大了一点,吴县虽然是个县城,可饱学之士却有不少。
他们穷极一生历经磨难百折千回矢志不移都未必能做成的事,突然有人告诉他们,四个小屁孩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把这事给办了,任谁听了,心里都会觉得不是滋味。
刚才有知府在那镇着,大家都不敢言语,这会听到有人开口,登时觉得这话说到了自己的心里,为了表示对这哥们的鼓励,他们纷纷向那娃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象一群乌鸦一样,“呱呱”乱叫的声援起了那位起哄的勇士,
“就是就是!要是**岁的小孩能写出典籍,那我们还读什么书,做什么学问啊?”
“我看啊!就是抄的!不到十岁,四书五经都未必会背,写典籍!切!”
“是啊是啊!知府大人明察啊!小心被这几个小孩,给骗了啊!”
曹凤没想到自己出面,居然也没能稳住阵脚,瞅瞅台下,居然越来越乱,耳朵里,也充斥了各种疑惑的声音,脑袋一蒙,楞在了当场。
吴友德见大伙闹腾的这么给力,心里不由得暗暗得意,见曹凤吃瘪,他把胡子一捋,慢慢的走上台来,把曹凤一拉,
“大人,此处不可久留,你先走,我殿后!”
“啊!”
曹凤没想到在这个紧急的时刻,吴友德居然如此仗义,心中很是感激,他冲着吴友德赞许的点了点头,悄声说道,
“友德老弟,拜托了!”
说完话,还没等吴友德反应过来,曹凤一纵身子,就窜下了高台,往苏州官府那群官员里一躲,把脚一翘,看起了热闹。
吴友德没想到曹凤交权交的这么利索,利索到自己表忠心的话还没说,就把自己给扔得到了台上,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几声老狐狸,往下看时,却见大家把不满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把拳一抱,朗声说道,
“诸位!诸位!说实话,四个小孩能写典籍,这事别说你们,我都不信。不过请大家想想,孔融八岁能让梨,甘罗七岁为宰相,小娃娃办大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滴!”
吴友德话一出口,从台下的诸人,到各级的官吏,都不由的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字,负责配合的马崽们一看效果不错,赶紧附和道,
“吴大人,小孩办大事,我们自然也知道些,按说咱们大明四海一统圣天子在朝,出几个神童也不算什么,可咱们这一出就是一窝,这吴县的人杰,也太地灵了吧!”
“是啊!是啊!这也太离谱了,一下四个,这让我等十年苦读之士,情何以堪啊!”
“唉!寒窗十年,竟不如几个孩子,我看我等,不如回家封了书籍,种地去罢!”
“切!我看他们就是抄的,想我等十岁之时,连三字经千字文都未必背熟,写典籍,可拉倒吧!”
见下面嘈杂之声又起,吴友德心里很是得意,他拿眼冲台下一扫,却看见钟楠正领着那个疯子,在台下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全无一点紧张之意,面色一冷,
“诸位诸位!听我一言!大家不必起疑,也用不着灰心丧气,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在这里设个擂台,比上一比,事情不就很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