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一直听着纳迦将一切都讲出来了,心里不免苦笑,原来这一切都是昊天当初有预谋的。
“如此说来,我们都被昊天给设计了一道?”玉白不免有些伤感,昊天,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变了心肠。
“不止是我们,连当初的蒿聃也被他骗了。”纳迦坐在宛素的棺材前,仔细的看着宛素的脸,完美无瑕,晶莹剔透。
“噢?”玉白倒是不知道,蒿聃怎么会也被昊天骗了。
纳迦有些苦涩的笑笑,“你个玉白,清心寡欲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你那修炼之术,也难怪你都不知道了。”
玉白更是好奇了,他倒是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知道吗?蒿聃当初钟情于昊天。”
“这我是想过,毕竟她为了要我帮助昊天生生的为了受了你那一剑。”纳迦的蚀心剑威力无穷,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足以证明蒿聃当初是有多大的勇气才为他抵下那一剑。也正因为那一剑,蒿聃要求玉白辅佐昊天为帝,众人到是真真的觉着蒿聃对昊天用情至深,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也要保昊天帝位。
“呵,这个傻女子,我那么爱她,真心实意的待她,她却偏偏要爱上那个阴险狡诈的人。”纳迦看着棺材里的人,满眼的宠溺和关爱,那眼神是渡过了千万的时光也无法改变的。
“蒿聃对昊天是真心实意的,但是昊天当初说的中意于蒿聃,只不过是看中了蒿聃的容貌而已。最后父皇说了得蒿聃者得帝位,昊天对蒿聃更是百般示好,蒿聃从第一眼便喜欢上了昊天的,只是我不愿意承认。只可惜,最后蒿聃因为我毁了容,昊天嫌弃于她,转而与和弦相好。”纳迦嘴角带着邪魅的笑意,眼里却满是苦涩。
玉白听了这话愣在一旁,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当初的自己当真是清心寡欲,不为外事所扰吗?
“纳迦,让我救素儿吧。你一直这样冻着她,也不是办法。”
玉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些疼,这是他养了近千年的人儿,但是为什么在纳迦的面前,他就像是对于宛素再也没有了说话的权力呢?
“玉白,你救了素儿,你便没有命了,知道吗?”
“你不让我尝试,你又怎么知道呢?就算我没了命,我不是还可以转世的吗?素儿呢?她不度轮回的。”玉白的眼神看着宛素有些痴痴的,那是纳迦当初下的咒。
纳迦看了看玉白,“玉白,你是真心要救素儿吗?”
“自然是真心。”
玉白回答的干脆利落,纳迦却不置可否。谁不知道玉白尊者心怀三界苍生,毫无私心来着?若不是他下的这咒,他还会对宛素这般好吗?
纳迦笑笑,“玉白,你知道你对于宛素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玉白疑惑的看着纳迦,纳迦扯扯嘴。“宛素只是你的徒儿,她只是我托付给你,转世在你的守护玉石里的蒿聃的灵魂。”
“这,我自是清楚的。”
“玉白,你并不清楚,你对于宛素的在乎和付出让我觉得超越了一个师傅对徒弟的付出。”纳迦的话直白的让玉白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你不希望我救她吗?”玉白看着模模糊糊的宛素,心里异常的难受。“再说了,她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我的错。如果她当时那般求我的时候,我若可以认出来的话,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莫非你是因为愧疚才来的?”
玉白摇摇头,“素儿怎么说也是我的徒儿,纳迦,交给我吧。”玉白总算是说到了正点上。
纳迦笑笑,“玉白,上一次我将宛素给你就说过,那是最后一次机会。”
玉白嘴唇紧抿,纳迦一向固执,如今却也难办了。但是纳迦却也爱蒿聃,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难道你愿意就这样看着她躺一辈子?蒿聃的魂魄一旦出来,就真的是集都集不齐了。”玉白说的是事实,蒿聃的魂魄本就松散,玲珑玉又本就是无魂无魄之物,一旦死亡便是彻底的不存在了。
纳迦微微低着头,“这你就不需要多想了,我自会有办法的。”
玉白还想说什么话,却被纳迦打断了,“你回去吧,以后素儿的事,你就不需要管了。”纳迦这话,似乎就此宣告了他的所有权。玉白心里不爽,但是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
“玉白,别忘了,如今你我,各为其主。”纳迦下了逐客令,玉白却移不动脚步。纳迦并不再理玉白,只是一心见着宛素,嘴角带笑。
玉白到底还是走了,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分明放不下宛素,但是却又能走的无法回头。朱雀看着玉白远去的背影摇摇头,玉白尊者这漠视的性子,竟然还没有变。那不争不抢的性子,到最后,能得到什么呢?
玉白一直将花仙子关在婆娑阁内,无人可以打开他的结界。但是他此时却看见了花仙子和天帝一同站在他的院子里,看模样都等了许久了。
“玉白尊者!”
“你是怎么出来的?”
花仙子的主动行礼,倒是惹得玉白更加不快了,可惜他就是那样的一张脸,高兴不高兴都不会形容于色。
“呵,无所不能的玉白尊者,难道连你也认不出你面前的人吗?”天帝语气颇为骄傲自豪,玉白略微皱了眉头。
“玉白尊者,我是栀子。”栀子如实回答,“我和天帝前来,就是想知道宛素如何了?”
“栀子?”玉白并不记得他认识这样一个神仙。
“小人,小人只是花仙子的花童,宛素小姐在天宫的时候都是小的在照顾。”栀子礼貌而小心翼翼,那双关心宛素的眼睛里,并不见得就是假的。
“素儿如何了,也还轮不到你来关心吧?”
天帝看着玉白对栀子的态度,知道他是对自己不满。但是那又如何呢?当年的事,做都做了。恨只恨,之前送宛素的那个玫瑰花环被纳迦毁了,不然,他何苦要带着栀子跑下来问他玉白?
“小人,逾越了。”栀子一向就自卑,尤其是在变成花仙子之后,再面对玉白这样高洁傲岸的仙人时,他往往说不出话来。
天帝冷眼看着玉白,玉白也面色不善的看着天帝。“花仙子,你难道用了就不打算要了吗?”
“你会还给朕吗?”
“不会!”
“那你的话岂不是浪费唇舌?”
玉白凛冽的看着昊天,“什么时候,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自己的人,用了就不要了吗?”
天帝不屑的笑笑,“我变成什么样了?还不是你们逼出来的?怎么?刚刚和纳迦见面了?又说了我很多坏话吧?是不是心里对我更是痛恨了?”
“昊天,从前的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呵,从前的我?现在的我就是从前的我,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昊天目光不屑,情绪激动。玉白僵硬着脸看着昊天,果然,他早已经变了。
“你来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玉白并不相信,他当真只是来关心宛素的。
“那个宛素,究竟是谁?”
“你以为是谁?”
“玉白,究竟她是不是她?”昊天神色紧张,玉白忽然觉得这样的昊天,他竟有些熟悉,似乎不久前的自己便是这样一幅模样。
“哪个她?”玉白的话似乎是击中了昊天的软肋,昊天一时间竟颤抖着不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就是,就是……”昊天迟迟说不出来,玉白叹了口气。
“昊天,你难道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狠心吗?当年她为了你的帝位而死,你登基登的理所当然,毫不愧疚。你知道纳迦当初是受了多大的苦才集齐了她的灵魂吗?”玉白一向平稳,这个时候竟然有些颤抖。
“这么说,真的是她?”
玉白摇摇头,“是她,也不是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昊天,就当你为你当初的事情恕个罪,不要再打听关于她的事了,她现在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玉白从来没有这样低声说过话,声音里充满了心疼。
“玉白,你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我。”
“告诉你?告诉你做什么?告诉你让你再来利用宛素威胁我去支持你吗?”玉白的话冰冷僵硬,满是怒意。
昊天张了张嘴,到底话没有说出来。“好,好!玉白,反正你也违背了当初的话。如今我想怎么做,你也管不着了。”
“你要干什么?”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管我吗?”
“昊天,你能不能有做一个正直点的神君?一直打压帝释天,欺辱纳迦,干尽一些丧尽天良的事,只为了你那个天帝的位置,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玉白到底是愤怒了,他和他们是多年的知己好友,多年的惺惺相惜,万万没想到,最后竟会闹到这般田地。
昊天看了眼玉白,紧抿着嘴唇并不多说,甩袖便驾云离开。玉白脚步晃晃悠悠恶走向凳子,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他忽然有一种感觉——众叛亲离!昔日的好友已经纷纷离去,各有各的纠缠纷扰,原本该清心寡欲的他,却被意料之外的宛素打破,如今宛素也不在。现在婆娑阁当真就是他一个人的婆娑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