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曼所说的房间在山顶,就是一间茅草屋,
茅草屋没有窗户,仅仅有一个通风口,地面铺了一层木板,就算是床了,
“嘿嘿,和外面是没法比,这已经算是最好的房子了,”老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幸好他的皮肤是黑红色的,黑红混在一起,看不出来别的表情,
“没事,有个住的地方就行,”我挥了挥手表示没事,
大春和石榴姐也表示没事,表示能接受,
有了住的地方,老曼又带着我们仨在寨子里转了一圈,其实就是在转了转那一排茅草屋,
相比于我们的房间,这些茅草屋的条件更差,地面根本就没有地方,就是铺了一层草,也没有窗户,唯一透光的地方就是门,
借着这个机会,我仔细数了数寨子内的人口,大人小孩加起来一共六十八人,
就像向导介绍的那样,没人会普通话,看我们的目光也很奇怪,有畏惧,有好奇,还有兴奋,
我们来时他们抽陀螺的原因我也弄明白了,因为今天是他们的新年节,所有成年男子都要抽陀螺庆祝,顺便祈祷来年有个好收成,
奇怪的事情还不知这些,这里的女人的头型和奇特,两边剃光,只在中间留下拇指粗细的一缕,
老曼带着我们转了一圈,又在附近的两座小山溜达了一圈后,天色暗了下来,
“今天是我们的新年节,一会有篝火晚会,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正好乐呵乐呵,”
回去的路上,老曼为我们介绍起新年节的习俗,
他也没避讳那条土路下的尸体,他说那条土路就是他们的祖坟,那是他们的神佑之地,
凡是埋在下面的族人都会保佑他们,他们的魂灵与他们同在,至于陀螺,也是用人骨制成的,是用每一代的族长头骨制成的,
他说,今后如果他能够自然死亡,那么他的头骨也会被制成陀螺,在每年的新年节这天被族人抽打,
我和大春对视了一眼,老曼太实诚了,将他们族中的各种习俗介绍了一个遍,这完全和我们预料的不一样,
如此坦率,那个向导完全没必要害怕,现在只有等到晚上篝火晚会了,或许那个时候,才能够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到寨子里的时候,天边仅仅是有一丝红霞落下,一名名寨民聚在那条土路上,安静的等待着我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向导说过,曼邦寨会普通话的有两人,一个是族长也就是老曼,还有是一个他们的祭司,
但是从我们到达这里后,就没见到那个所谓的祭司,
“老曼,你们没祭司吗,”我直接问道,
“没,祭司没了好多年了,一直没有新的继任者,我暂时兼着祭司的职务,”
老曼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回答,
老曼的回答越干脆,我心里的疑惑就越多,一种淡淡的不安开始在心里扩散,
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金子始终没动,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反应,这说明,这里暂时没有能威胁到我们的存在,
天完全黑下来后,一堆堆篝火在土路的中间点了起来,这些曼邦人取出存了不知道多久的肉干和干粮,开始熏烤,载歌载舞,
数十名最高不过一米六的干瘦曼邦人绕着火堆又唱又跳,这样子实在是太过于搞笑,
我们仨看的很开心,除了对于坐在尸堆上有些不适应,其他的都还好,
不过慢慢的,我们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这六十多人手牵着手,围成了一个大圈,而我们仨就在圈的中心,
“娘的,不对劲啊,”
大春挠了挠头,咧着大笑的嘴终于合上了,手悄然按在了铁剑的剑柄上,随时准备动手,
“恩,”
我点了点头,透过火光看着对面的曼邦人,他们将我们围成圈,有节奏的后退前进,不停的对着我们鞠躬,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我可以感觉的到,一丝丝阴冷的气息从四周升起,向着我们仨袭来,
这些阴冷的气息不是从地底升起来的,而是从外围的草木处漫过来的,
“他们会不会是把我们当成祭品了,”石榴姐想了想说道,
“很有可能,”
我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白天向导的反应就说的通了,
他早就知道我们会遭遇什么,所以宁可走夜路,也不留在寨子里,
而且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老曼居然不见了,他是族长,在这个时候消失,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连续的前进后退,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他们轰然散开,动作整?划一,然后一拥而上,冲到了篝火前,开始从挂在篝火上面的铁锅里捞取食物吃,
我们仨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切,刚刚我们还在合计,他们要将我们献祭,还没过五分钟,他们就冲上来开始吃饭,一切转变的太快,我们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更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锅里面是糙米混着肉干煮的粥糊糊,这些曼邦人就好似没吃过似得,大口大口的吞咽着,滚烫的糊糊就这么被他们吞咽下去,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些糊糊刚刚还在锅里面翻滚着,这可是八九十度,直接吞咽下去,会烫死人的,
这些曼邦人就好似对热度免疫,无论大人还是孩子,从他们的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看不到,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路右侧的杂草堆里传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东西在爬出来,向着我们接近着,
“啊呜,”
当第一个东西从中爬出来,六十多名曼邦人同时欢呼起来,
借着橘红色的火光,我看清楚的那是些什么,爬出来的是枯骨,或者说是身上还带着肉丝的枯骨,
我仔细数了一下,从草丛内爬出来的一共有五具半枯骨状的东西,
他们的头部完全就是一副骷髅头状,上面很干净,没有一丝血肉,但是身体部分就惨不忍睹,暗红色的肉丝东一块西一块的,有的地方还在向下滴着脓水,
我和大春对视了一眼,完全看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曼邦人在欢迎这五具半枯骨,当他们从草丛中爬出,身体完全进入土地上时,他们一拥而上,将五具半枯骨拉到了篝火边上,如同对待自己的族人般,而他们说说笑笑,
一共五堆篝火,我们仨所在的这一堆,也被安排了一具半枯骨,曼邦人哭着笑着,将仅剩的糊糊小心的送入枯骨的嘴中,就好似他们还活着,还能进食,
“嘶嘶,”
大春给我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我明白,问我怎么办,
“凉拌,”
我对了一下口型,面对现在的状况,我也有点懵逼,曼邦人的新年节太怪了,而且他们的族长老曼还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看看他们到底要干嘛,
喂食、聊天、唱歌、跳舞,最后,他们将五具半枯骨扔入了篝火中,
橘红色的火焰中,五具半枯骨身上剩下的皮肉迅速的燃烧,发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一股难闻的焦臭味也从篝火中传出,
这些曼邦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全部盯着篝火中的枯骨,或者说是盯着在火焰中灼烧的腐肉才对,
我甚至看到,坐在我对面的几个人曼邦人在吞咽口水,他们想要吃,
“我要受不了了,”大春嘀咕了一句,向后蹭了蹭,
我比大春强不了,我现在有些明白那个向导为何要跑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人肉烧烤,问着那股焦臭味,换做谁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