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凡努力压下内心的悲愤,强笑道:“本侯可以给你银子呀,很多很多的银子,你想想——白花花、亮晃晃,一锭一锭,一坨一坨,多么滴诱人……”
杀手哥哥似乎仍不为金银所动心。
刘凡继续苦口婆心做着思想工作:“……其实本侯知道,像你这样的绝世高手,将名利都看得很淡。所谓的虚名浮财,在你眼里,就像那浮云似的……所以本侯也不好意思总跟你谈银子。——那显得咱俩多俗啊!本侯只能说,你这是为国家、为民族培养精英,有你的鼎力帮助,咱楚朝的老百姓就能更加塌实的过日子。嗯,这么一说就显得咱俩高尚多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侠之大者......无法无天?’咳,好像不对,呃,是了,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杀手哥哥冷不丁的插了一句:“多少?”
刘凡头也没抬的回道:“五百多个吧,也没多少人……”
杀手哥哥不耐烦道:“是问你多少银子?”
刘凡大吃一惊:“啊?呃……你答应了?”
杀手哥哥点头:“老规矩,先给钱再办事。”
刘凡闻言有点失望,咋这么快就答应了?哥们儿这思想工作才刚起了个头,还意犹未尽呢,这杀手哥哥做的未免也太不合格了,怎不多矫情一会儿……
继而刘凡又大喜,这家伙既然答应了,本侯爷可就省了不少心呐。——也用不着满世界给那群手下找教官了。
“……每月一千两银子,怎样?”刘凡试探道。
“每月二千。”杀手哥哥还起价来毫不留情,就跟他的飞刀似的。
“成交!”刘凡这回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反正花的是公款,用不着他自己掏腰包,怎么花都不心疼。
“哎,你怎么忽然改主意了?方才不是还说没兴趣的吗?”
“银子。”杀手哥哥从牙齿缝里迸出字来。
刘凡大汗,浪费了半天口水,合着就是银子打动了他。早知道本侯还跟他废什么话呀,一上来直接拿银子砸他不就成了嘛!
“……我还以为不光是银子那么简单呢。”
“你想多了,就是银子那么简单。”
“……”瞧这死要钱的德性,真俗!
眼珠转了转,刘凡陪笑道:“…你对外就说每月拿的是三千两银子的工资,成不?”
杀手哥哥皱眉道:“为何?”
“呃……小弟跟着你沾沾光嘛。——你拿二千,本侯拿一千,你吃肉我喝汤,大家共同致富,齐奔小康……”
......
太子府内。
李瑞静静地站在太子面前,恭声汇报着论诗会的准备工作。
太子表情平静,不过时而闪动的目光显出他此刻的心思已不在李瑞所说的话题上。
打断了李瑞略显啰嗦的汇报,太子忽然问道:“孤的老师这几日可有动静?”
李瑞沉声道:“右丞相这几日足不出户,而且四天前不知为何,整个右丞相府竟然完全关闭,任何人不得进出。据殿下派去潜伏的人传出来的消息,四天前右丞相府出了刺客,所以右丞相关了府门大肆搜捕,也不知那刺客被抓到了没有......”
太子笑了笑,叹了口气道:“孤这位老师啊,看来是真老了,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呵呵,成大事者,须谋定而后动,这个道理都不懂的话,等待他的,只有失败,别无他路。”
李瑞小心道:“殿下,咱们在这中间可要做些什么?何不浑水摸鱼……”
太子笑着摆手打断了他:“呵呵,不用,孤就是要等他先动手!然后孤再动手,正是渔翁得利。——不是鹤蚌愚蠢,而是渔翁懂得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眼下时机还未成熟。”
“可皇上那里……”
太子眼中闪过几分复杂之色:“那就要看孤的父皇,是否真的如大臣们平日里所歌颂的那般英明神武了。”
太子的语气阴森寒冷,如同寒冬里吹来的一阵冷风,令人刺骨而战栗。
李瑞一凛,赶紧低下头来,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却在叹息:殿下等着坐金銮殿上的那张龙椅,等得实在是太久了。皇上啊,您既已老迈,何不让出来给太子坐呢?从此便在后宫中含饴弄孙,安享晚年......天下岂不就太平了?!
李瑞的思绪飘得很远,可太子的问话又将他拉了回来:“想办法查探清楚,孤的老师最近跟军中的哪些将领联系频繁,来往过一些什么信件,此事一定要查清。”
李瑞为难道:“请殿下恕罪……右丞相府上如今围得跟铁桶一般,府内戒备森严,探子们实在是没办法呀。殿下几年前派进右丞相府潜伏的细作,如今在右丞相府里都还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根本接近不了府内核心地带,那里的戒备更严密……”
太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这事都办不好,孤还养着他们作甚?给孤杀几个,看他们有没有办法!”
说完闭上眼,太子沉重地叹息道:“孤的力量还是不够啊!老师坏了孤的大事,老师动作太快了!如果多给孤一年的准备时间就好了……刘凡最近在做什么?”
李瑞一愣,赶紧回道:“据说已开始招募人手,看来是打算大干一场了。影卫们都被刘凡安排进了新建的训练营内,就差训练新人的教官了。”
太子叹了口气:“可惜了,如果这股力量掌握在孤的手里,无异于如虎添翼啊……”
李瑞奇道:“影卫不过是一些打探消息的探子,而且目前还只有几十个人,殿下为何如此看重他们?”
太子冷笑:“莫要小瞧了这几十个人,这些人若在孤的手里,可当千军万马!你可知这些年父皇足不出宫,天下之事无论巨细,却都一目了然,知道是为什么吗?全赖影卫之功啊!”
说着太子脸上呈现出愤忿之色,拳头攥得紧紧的,修长秀气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之色,他狠狠敲打着坐椅的扶手,声音中充满了怨毒:“可恨啊!可恨!孤乃父皇的嫡长子,又是国之储君,父皇何以厚此薄彼!竟将如此重要的国之利器交给一低贱商贾之子?孤哪里做错了?父皇待孤何以如此不公?”
李瑞吓得冷汗直下,赶忙扑通一声跪倒,颤声道:“殿下,息怒,息怒啊!此时尚不宜言此冲动之言,殿下三思啊!”
太子猛然惊觉,随机警惕地四处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听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强笑着说道:“多谢李先生提醒,方才孤胸怀抑郁,难以宣泄,故而失态了,还望先生莫见怪。”
李瑞连道不敢。
太子沉吟了片刻,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冷:“对于影卫,孤要想办法将他们抓在手里,这些人全是不可多得的打探情报之人才,他们经验丰富,办法颇多,孤此时需要他们,论诗会的时候,还有劳李先生安排刘凡与孤见上一面,孤有事与他相商。”
“喏,请殿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