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寿亭侯府来了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求见最近风头正盛的刘大侯爷,刘凡很客气滴在偏厅接见了他们。
他们便是最近几天被刘凡查抄得不胜其烦的妓院掌柜。这几位掌柜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后台背景不是很深,可以说是比较接近于纯商业化了。——刘凡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滴,查抄之前派人探清了底细,查的这几家都是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小角色,至于朝中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还有那位深藏不露的太子殿下,他们所涉及的产业,刘凡根本连碰都没碰,这也是为什么刘凡敢如此胡闹,却没有什么言官参劾他的最大原因。既然利益未损分毫,官僚集团当然不会闲得没事做,主动去招惹这位深受帝宠的刘太岁,刘凡与他们就保持着如今这种非常微妙的暂时平衡局面。
而这几位登门的掌柜,刘凡屏退了所有下人,神秘兮兮的与他们说了一席话,本来愁眉苦脸的几人,顿时神色轻松的告辞而去了。
当然,该有的孝敬,刘凡还是老实不客气的收下了,毕竟,嗯,清官的日子也不好过呀,更别说像刘凡这样的“清官”,每月还得定时偿还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笔“按揭贷款”,债权人是长乐小翁主。
大楚皇宫御书房内,项景武又在“龙颜大怒”。
“啪!”项景武狠狠拍着御案,怒道,“简直就是胡闹!朕让你治理京城妓院,你就是这样办差的?”
刘凡吓得浑身一抖,赶紧跪下表态道:“皇上!微臣……微臣冤……呃,微臣尽力了呀!”
项景武气道:“你尽力了?朕的用意莫非你不明白?别跟朕装糊涂,以你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朕的用意。”
刘凡苦着脸道:“皇上,微臣愚钝,是真不明白您的用意呀,您再给微臣提示提示,如何?”
项景武冷笑道:“小聪明,人人都会耍,可耍得如你这般炉火纯青的,恐怕这全天下也只有你一人了。”
刘凡笑得很开心,乐呵呵的回道:“多谢皇上夸奖……”
随即抬起头来,又怔怔道:“皇上所言……是夸奖微臣的吧?”
项景武气得笑了:“你啊,小心弄巧成拙,聪明反被聪明误!做人太老实了不好,可太滑头了也不好......像你这般,随时随地耍小聪明的,下场通常都不会太好。”
刘凡立刻老老实实道:“皇上教训得是......皇上的用意,微臣还是略知一二的,一是想扫荡一下那些朋党,杀杀他们的嚣张气焰;二是想让微臣借此机会在群臣面前立个威信,为皇上将来重用微臣做个铺垫。皇上,微臣可有猜错?”
项景武转怒为笑:“看来你也不笨嘛,既然知道朕的用意,为何不照朕的意思去做呢?瞧你最近做的事,那些身后有大后台的妓院你是碰都没碰,尽查了些小背景的,这般查法,就算让你查个三年五载,又有何用?”
刘凡笑道:“微臣天生胆子小,就怕得罪的人多了,引来一大批杀手天天守在微臣的家门口,微臣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项景武冷冷一笑:“你的胆子大得简直可以包天,又何必如此谦虚?看来寿亭侯是当官儿当腻了,顺便想多做些赚钱的行当吧?比如说——妓院的老板?”
刘凡一惊,随即苦笑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呐,微臣确实有那么点儿意思……”
眼珠滴溜儿一转,刘凡忽然兴致勃勃道:“要不皇上也参一股进来,如何?咱俩合伙,五五分帐,皇上不也缺钱花吗?多年没修过园子了吧?很久没给您后宫的嫔妃们送过金银首饰了吧?是不是有一种男人的羞愧感充斥在心间,让您心中郁结气闷?不要急,只要咱们的丽春院开张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咱们有了固定的收入,皇上您肯定能找回做好男人的感觉,呃,当然,您现在也是好男人,嗯,微臣的意思是说,有了钱的男人,才是男人中的男人……”刘凡越说越得意,如果把皇姑父也拉进来,以后就不能光叫丽春院了,叫什么呢?皇家丽春院?
“闭嘴!”项景武大怒,“你在胡说些什么?朕乃一国之君,跟你合伙开妓院?荒谬至极!”
刘凡猛然惊觉:是呀,哥们儿一说起赚钱就得意忘形了,皇姑父、准岳父怎么可能跟我合伙干这事儿?失算了。
缩了缩脖子,刘凡干笑道:“……皇上息怒,微臣方才所言是说着玩的,您可千万别当真,就当笑话听听得了,您知道的,微臣一直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
项景武狠狠的哼了一声,不怒自威道:“记着好好办差,动点真格的,别尽拿那些小鱼小虾糊弄朕,不要怕得罪人,朕在后面给你撑腰,朕倒想看看,谁会急得坐不住,第一个跳出来参劾你。”
刘凡无奈的点点头,项景武这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拿他当枪使呢,这差事办完了估计会得罪不少人,甚至会得罪那位给他送了不少银子的太子殿下。
“没事你便退下吧,朕累了。”项景武淡淡的道。
“呃……皇上,微臣还有一件事儿……”刘凡有些期期艾艾。
项景武不耐烦的皱着眉:“有事就赶紧说。”
刘凡的神色忽然变得扭捏起来,不安的单脚在地上画着圈圈:“……那啥,差不离的您就把女儿顺手嫁给微臣得了……”
项景武的眉头越皱越深:“你这算是……提亲?”
刘凡赶紧点了点头,露出羞涩的神色:“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刘凡说到这里住了嘴,他忽然觉得这句话不太合适。——清河怎么都算不上淑女,而他,跟“君子”这俩字基本也扯不上半点关系。不得不说,这就是穿越的悲哀呀。
于是刘凡改口道:“……水到渠成,皇上,水到渠成呀!微臣与两位公主是情比金坚,天作之合,与皇上您更是翁婿情深,这个,嗯,是不是该操办操办了?”
项景武似笑非笑道:“朕却看你,好像并没有什么诚意啊。”
刘凡一愣,小心翼翼道:“莫非皇家嫁女,男方还得出彩礼?皇上,微臣确实是穷得叮当响的清官呀。”
项景武哼了哼:“你整个人都钻进钱眼儿里去了,还好意思自称是清官?把朕交代给你的差事先办好喽,再来谈你与清河、安宁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