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宇,今日早朝,你为愚兄和那些战死的弟兄们仗义直言,愚兄站在殿外都听到了。愚兄……唉,愚兄什么都不说了,我与那些弟兄们深感贤弟大德!”楚毅在刘凡身后道,语气充满了感激。
刘凡转身笑道:“表哥客气了,咱们是兄弟,何必见外,帮忙是应该的——只要别谈钱,什么都好说……”
楚毅大汗:“……”
刘凡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哎,表哥,你这人太没幽默感了,你难道没发现表弟我是个很风趣的人吗?”
楚毅显然是个不懂风趣的人,对刘凡的幽默感毫无反应,只是深深的望着刘凡道:“为了那些战死的弟兄们,贤弟竟不惜得罪刘逸,这种品德实在是高风亮节,令愚兄钦佩!”
刘凡干笑着,显得很是心虚——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那些将士们吧,那老东西本来就跟侯爷我不对付,再说,侯爷我只是单纯想为你争口气而已。
不过,既然楚毅的赞美已经丢过来了,不接着也不合适,本侯爷只好愧受了——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愧受”啊……
这时章康章公公来了,走到刘凡面前,满脸堆笑道:“侯爷,杂家奉皇上口谕,请您去御书房。”
刘凡忙拱手道:“辛苦章公公了,下官这就去。”
说完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塞在章公公手里,与宫里的太监打交道,这已成了惯例。
楚毅见皇上宣刘凡,不敢耽搁他的时间,与刘凡点头招呼了一声,便转身去了。
刘凡一把拉住走在前面的章公公,小声问道“哎,章公公,今儿皇上心情怎样?皇姑父有没有......有没有生气?”
毕竟今日在朝堂上胡闹了一通,项景武难免心里不爽,当着群臣拉偏架是一回事,但私下里收拾刘凡是另一回事。论起玩平衡之术,谁能玩得过皇帝?刘凡有些担心,生怕自家屁股被这位皇姑父杖责。
章公公笑得像朵绽放的菊花似儿的:“我的侯爷大人啊,您就放心吧,陛下这会儿心情不错。杂家刚刚还听见他老人家在笑呢。”
“这我就放心了。”刘凡定了定神,大步随着章公公来到了御书房。
参拜过后,刘凡偷眼瞧了瞧项景武,见他表情平淡,正执笔批阅着奏折。
刘凡是个机灵人,见状赶紧走上前来,撸了撸袖子,开始为项景武磨墨。
项景武抬头瞟了他一眼,刘凡赶忙朝他讨好的笑了笑。项景武没反应,瞟了一眼后又低下头去继续批阅奏折。
君臣二人就这样在沉默的气氛中耗了半个时辰,刘凡磨得两手酸痛不已,见项景武还没有停手的意思,于是又放下手中的墨条,不知从哪儿寻摸了一把扇子,开始为项景武打扇。
良久,项景武横了他一眼,忽然开口:“刘轩宇,你是给朕打扇呢,还是给你自己打扇?”
“啊?”刘凡吃惊的看着手里的扇子,原来扇着扇着,竟不知不觉扇到自己身上来了。
讪笑了一声,刘凡不好意思道:“实在对不住,皇上,微臣在家里没伺候过别人,呵呵,没经验……”
项景武终于搁下笔,叹了口气道:“刘凡,你实在是太鲁莽了,叫朕怎么说你才好?”
刘凡笑道:“是是是,皇上圣明高见,微臣实在不适合在朝堂混……呃,错了,不适合在朝堂发展,发展……呵呵。”
项景武道:“朝堂上一举一动,皆关乎天下苍生,似你这般由着性子胡闹,将来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说说,你入朝才几天,便与那刘逸结下了如此大的仇怨。这日子长了,满朝文武岂不是会被你得罪个遍?年轻人,说话做事之前,还是三思为好。”
刘凡这下明白了,合着皇姑父叫我来是为了教训我呀。得了,老老实实装孙子吧,这位爷儿我可惹不起。
谁知项景武说了几句后却变了口风:“不过……你今日之所为,倒也误打误撞,又让你蒙中了,呵呵,刘凡,你的运气确实不错啊。”
“啊?”刘凡大是惊讶,“皇上,啥意思?”
“刘逸,唉,右丞相让朕很失望啊!”项景武沉痛道。
“右丞相刘逸本是两朝元老,昔日朕还是太子之时,刘逸已是先皇阶前的吏部左侍郎,历经十余年,由当年一个小小的侍郎,升任到现在执掌楚朝官吏升迁的吏部尚书,兼任右丞相,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朕待他委实不薄,这些年将偌大的权力交予他,对他如此的信任,没想到他……唉!”
“没想到他人品不好?”刘凡试探着搭话。
项景武瞪了他一眼:“他人品再不好,也不配你来说!”
项景武叹道:“这几年来刘逸愈来愈令朕失望。党同伐异,构陷大臣,贪墨国库,讨好突厥……一桩桩,一件件,实在令朕痛心不已!”
刘凡听得一楞,原来皇姑父也知道这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那就容易了,老子奉旨去抄了他家,男的全部抓起来砍头,女的嘛,年轻貌美的留给自己,嗯,给毅表哥也留几个,长得丑的全部充军,家产没收,我一半,国库一半,这叫哥俩好,五魁……
“皇上英明,微臣生平忠心耿直,嫉恶如仇,我早就看出这家伙不像个好人,所以微臣不畏强权,敢与他在朝堂上对骂,啊,不对,是争辩,争辩。”
项景武却板着脸道:“可你今日所为,却差点坏了朕的大事!你可知罪?”
刘凡大吃一惊:“皇上,微臣不知啊!”
项景武哼道:“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像你这般莽撞,势必引起他的警觉,若他适时收敛,隐匿羽翼,那朕布了几年的局,就被你一人破坏了!”
“啊?”刘凡吃惊的张大嘴,皇姑父老爷子挺阴险的呀,对付一个人几年前就开始准备了,有那必要吗?直接下道圣旨将他抓起来砍了不就得了。
项景武锐利的眼睛似乎看出刘凡的想法,冷笑道:“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些年来,刘逸在朝中广结党羽,把持朝政,欺上瞒下,不知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和势力,你以为皇帝是万能的?一道圣旨就能解决任何事吗?到时他的那些党羽死灰复燃,甚至直接起来造反,朕该怎么办?对待敌人,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就必须有十足的把握将他打死,永绝后患,否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无异于自掘坟墓!”
太深奥了,听不懂……党羽多,就多下几道圣旨嘛,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抓起来,不就得了?这些古代人脑子里到底是有多少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