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一路南下,势如破竹,转眼便已入秋。
连生回到安庆,盛成铭领着申坤、卢登锋求见,连生心中诧异:“申坤、卢登锋在凤翔遭遇贴木尔主力,退入四川近两年时间,怎么突然来了安庆?”
申坤、卢登锋一见连生,兴奋不已,倒地拜道:“吴王,可算见到您了。”
连生也十分高兴,问道:“这两年你们在四川都干嘛呢?乐不思颂啊?”
卢登锋惭愧道:“主公,我与申大人凤翔一败,担心义圣王追究,便打算先在四川休整一段时间,重新招兵买马。没想到,刘静云篡逆不成,反被孔有亮害了性命,她旗下大将费术良领兵逃入四川,与我军相遇,我军不敌,正不知于何处安营时,幸好遇上大盛景东家盛成铭,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才得以赶来安庆与主公会合。”
“你们还剩下多少兵马?”
“尚有四万人。”
“那好,你们随我巡游江西。孔有亮这次兵败,江西已是大颂版图,我们去逐一敲打。”
申坤、卢登锋欣然同意,连生便与郑宇化、卢登锋军队在江西逗留一个多月,又命郑化强攻下抚州。果然,原孔有亮江西所占领的城池:南康、饶州、建昌等地纷纷遣使来降,但都请求保留自己的军队,连生见各城人马较少,三、五千人不等,便答应了,命各地按朝廷法度,均分田地,实施新的赋税政策,缴纳钱粮。
焦六发见连生已派唐岱年、谢再兴驻守诸暨,便命蒙能、蒙菲儿驻守广信,自己赶回金华。
婺州、处州还算平静,焦六发连日来见军中无事,便按连生的要求兴办郡学,四处结交学士文人,又给焦关、焦济请了好老师学习四书。这天焦济早早去了老师府上,焦关却闷头在睡懒觉。焦六发知道后大怒,冲进焦关房里将他打起床,骂道:“你个不成器的,莫不是想步你哥哥后尘,自寻死路?以往没条件还罢了,现在为你请了好老师,却不知道珍惜。”
焦关委屈道:“爹,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儿,我一看见方块字就想睡觉,它认识我,我完全不认识它。我还是勤学武艺,将来上阵杀敌的好,读书有弟弟去就行了。”
焦六发听儿子话里取笑自己不识字,上前又要揍他。妻子江秀琴将他拉开道:“他爹,焦关好歹也是千户了,你别动不动就打,读书认字也得慢慢来不是?”
这时有护卫来报:“副将蒋英在军中组织射箭比赛,派人来邀请将军移步八咏楼观看。”
焦六发道:“我随后就去。”
焦关道:“爹,我也去开开眼界。”
焦六发一想也好,便带着焦关一同赶到八咏楼下,见蒋英正笑盈盈候着。焦六发、焦关翻身下马,上前要和蒋英见礼。人群中突然闯进一个人,噗通跪在焦六发面前急促道:“将军不好,蒋英图谋不轨,要暗杀将军。”
“什么?”焦六发低头想问个明白。
蒋英突然从袖中抽出铁鞭,照着焦六发狠狠一击,焦六发毫无防备,顿时*崩裂,倒毙于地。焦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拔出腰刀就往外闯,却被蒋英埋伏好的亲兵团团围住,也遇刺身亡。
蒋英割下焦六发的头颅,上马指挥苗族叛军迅速包围了婺州府衙,焦六发妻子江秀琴和婺州郎中王恺全部遇难。
同一时间,蔡诚调集十万大军,以叶德新为帅,包围诸暨。唐岱年因龙湾大捷,自信心爆棚,冒然领兵出击,却陷入叶德新的包围圈,经过半日苦战,寡不敌众,被敌军擒拿。
处州苗军将领李佑之,悄悄联络韦向烈、韦冷绝父子潜伏城外的兵力,发动叛乱,将董朋困在府衙,董朋率领两千亲兵,借栅栏死守。李佑之命人攒长槊突刺董朋,董朋挥剑连断数槊,最后中伤坠马,临死前仍大骂不绝口。
一日之间,金华便变了天下,尽被苗兵掌控。
焦六发幼子焦济在老师府上得到城中兵变消息,慌忙逃往常州。郑宇青听说诸暨被围、婺州、处州均已失守,大怒之下,砍了蔡诚弟弟蔡志的脑袋祭旗,挥师金华。
连生随后驻军饶州,原孔有亮汉国江西行省丞相、洪都守将胡廷瑞也遣使前来表达归顺之意,但和其他地区的军阀一样,他也要求保留原来的军队。
连生心想:“洪都为战略要塞,胡廷瑞旗下有将近五万兵马,若无强将镇守,将来迟早是个祸患。”他刚想出言拒绝,就感觉贾承平从后面踢了一下他的座椅。连生明白其意,便哈哈一笑,欣然答应来使。
洪都使者刚走,连生便不解地问道:“贾先生,洪都不同于南康、饶州等地,是战略要塞,胡廷瑞又有五万兵马,如不加以节制,恐怕留下祸患哪。”
贾承平道:“主公,已顾不得江西这些小股势力了,我刚刚接到郑宇青元帅急报,婺州苗将蒋英叛乱,杀害了焦六发将军。处州苗将李佑之也已叛乱,杀害了董朋将军,金华现已在苗兵掌控之下。蔡诚则出兵包围了诸暨,擒了唐岱年将军,又日夜向诸暨发动攻击,谢再兴将军正嗷嗷待援。更要命的是,朝廷孛罗军队挫败王保保,可孛罗入宫时杀了思监,兵谏欢睦命他为左丞相,架空欢睦,逞威宫中,被欢睦派人暗杀。迫不得已,欢睦只好任命王保保为河南王,正派兵南下。我军河南守兵已不多,一攻必破。”
连生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贾承平道:“估计是蔡诚与韦向烈、韦冷绝暗中怂恿,趁焦六发将军进攻广信,金华空虚时已布好阴谋。”
“那洪都该怎么办?”
“主公,不如命胡廷瑞的两个部将祝宗、康泰率水师西上增援远在武昌的宋达,再命许元为洪都参知政事,洪都无兵,便乱不起来。”
“那就这么办吧。命郑宇青尽快收复婺州、处州,另以裘士礼偏师援助诸暨。婺州、处州一平,诸暨威胁才能从容而解。”
连生、贾承平等人匆匆赶回金陵,命郑化强兵马赶往洪都,只等祝宗、康泰开拔武昌,就马上入驻洪都。然而连生没想到的是,祝宗和康泰两人心怀叵测,连日来在长江流连,游而不击,当连生率主力离开洪都后,他们便悄悄回到洪都。随后发动叛乱,与贾承平、廉佑德齐名的“四先生”之一,洪都参知政事许元,以及都事万思诚死难,郑化强只身逃回南京。
连生大怒,急命宋达放弃对武昌的遏制,极速回军洪都平叛,正是洪都的反复,给了孔有亮新的喘息之机,得以在武昌重新打造他的超级梦幻水军。这一次,船更大,数量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