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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认错郎(1 / 1)

连生与林茂生、焦六发等人在府衙大厅饮酒,谈笑燕燕。

翠儿寻思连生去亳州已有数月,新娶了郑依玲,再怎么郎情妾意都好,如今回了和州总该陪着馨儿吧。她得空便往大厅观望一回,若是连生酒宴喝得差不多了,好去禀报周可馨准备停当,自己带郑岐梅去别屋歇息。

她见连生说道:“数年前,你、焦六发和大洪叔、大海叔六人,夜入来仪寺结拜,我当时就在侧院厢房藏着。师父闭关,严令我不得出厢房,以策安全,但当夜你们说话我却听得一清二楚,你们还在佛菩萨面前撒了泡尿,是也不是?”

焦六发哈哈笑道:“你这小鬼,幸好当时没出来,不然我们要羞臊死。”

林茂生道:“老三,不得无礼,我们既投了连元帅,以后就当以元帅或大人相称。”

连生端起酒杯道:“无妨,在我军中,只需待百姓厚道,作战勇敢即可。焦大哥是叔叔辈,叫我小鬼又有何妨?来,再干一杯。”

焦六发见连生并不怪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酒一饮而尽。

翠儿在门外瞧得生气,暗中责怪连生是怎么搞的,光顾和一帮山贼说些不着边际的混话,却不念及周小姐苦苦思念他数月,如今在房里等得辛苦,她想冲进去暗示连生,又怕连生怪罪。就在门外徘徊之时,郑依玲从远处过来,笑道:“姐姐不急,丫头倒这么坐立不安呢?”

翠儿撅着嘴道:“你不也是来看连生宴席散了没有的?”

郑依玲咯咯笑道:“算你猜对了,他要是喝好了,我便催他去姐姐那里,没喝好,我就回房吹灯落闩去睡觉了。翠儿,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翠儿道:“我哪敢胡乱想象你是什么样人啊?郑姑娘可折煞小的了。”

“你急什么呀,”郑依玲笑道:“你不信连生的眼光,总得相信馨儿姐姐的眼光吧。来日方长,我定然不会与姐姐不合的。”

翠儿见郑依玲不藏着掖着,说话倒是直心肠的,便道:“这么晚了,你说我家小姐是等还是不等,瞧大人喝酒的得意劲儿,真想让他睡在府衙里算了,气死我了。”

郑依玲从门外张望一会儿,回身笑道:“你说得对,干脆要姐姐也熄灯落闩,今夜我们都给他吃闭门羹……呀哟,瞧瞧,又喝了两碗。我可先回去了,亳州到和州赶了几天的路程,骨头都散架了。”

翠儿见郑依玲果然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道:“想不到也是个大方的主儿。”年前周可馨主动要连生去向郑依玲提亲,翠儿想了几天都想不明白,这是当妻子该说的话么?今天倒好,又见着一位不稀罕丈夫的小妾。翠儿不禁问自己:连生要是我夫君,只怕自己容不下他跟别的女人相好吧?

翠儿见宴席迟迟没有散的样子,便折身回后院住房,远远见右边郑依玲的厢房关门落闩的声音,随后又吹熄了灯,郑依玲竟然真的先睡下了。她心里稍微痛快一些,便回去向周可馨禀报:“夫人,连大人和林茂生他们正喝得兴头上,只怕一时三刻没想着散席。”

周可馨道:“男人是这样,遇上志趣相投的,便忘了形状,恨不得彻夜长谈。我们先睡吧,大不了让他去依玲那里。”

“我见着依玲姑娘了,她说要落闩先睡,还让我们也落了闩去睡,请连大人吃闭门羹,今晚让他住府衙的书房里。”

“新婚燕尔,她居然舍得?”

“我本也不信,可方长经过她的厢房,她还真的熄灯落闩了。”

周可馨笑道:“也好,第一天带岐梅这孩子,我也不忍心交于你。今晚你陪我一起睡,夜里要是岐梅哭闹,我们可以轮流照应。”

“夫人的意思是?”

“落闩睡觉啊。请大人吃闭门羹解酒嘛!”

翠儿更是听不懂了,站在那里犹豫不去关门。

“去关门哪!臭男人就那德性,拿他当回事他尾巴就翘上天了。睡觉睡觉。”

连生见夜已深了,便提议大家一起干杯,命宋达、连大洪等人为林茂生、焦六发及短松寨的众弟兄安排歇息,自己忙往府衙后院去。他心里其实也是七面锣八面鼓的,想着应去周可馨那里最好,自己一去亳州三个多月,当初承了可馨的心胸才能娶郑依玲过门。可他也担心郑依玲会不会闹意见,她那小姐性子,发作起来不太好对付。正想着,便到了郑依玲右边厢房门口,连生抬眼看厢房已经熄了灯,心道:太好了,正好去周可馨那里一解思念之苦。

周可馨是个心思重睡不踏实的,上床后不久,听见郑岐梅咿咿呀呀撒娇,便披上衣裳抱郑岐梅起来,在房里边走边摇,郑岐梅哭声倒更大了。周可馨想他可能是饿了,见翠儿睡得正酣,不忍叫醒她,只好自己抱着郑岐梅去厨房熬些米粥,喂给郑岐梅。

连生来到周可馨房门口,见屋里乌漆麻黑没点灯,房门虚掩,心想大概是周可馨先已睡了,门是替自己留的。连生推门进去,自里面反锁,除去衣衫就往被窝里钻,里面果然侧身躺着玉人,呼吸匀称,已睡熟了。

连生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抓她胸前白兔,一开始并没别的居心,只是自己不抱着馨儿,入睡不快。连生抓了两抓,感觉比离开和州前丰满很多,便勾起歪心思来,心想:好歹自己数月不见馨儿,明日又要赶去巢湖向张定边借水军,今夜胡闹一番,就算将馨儿闹醒了她也不至于怪罪吧?理由既然充分,连生手上便加了动作,三下五除二,已将熟睡中的翠儿剥个通透。

翠儿睡得迷迷糊糊,平常和周可馨同睡一榻,她知道小姐睡性极差,常常辗转反侧,所以只当旁边的连生是周可馨,自己仍在半梦半醒间,给了连生充分的作案时间。

连生酒喝得半酣,说醉没醉,清醒也不完全清醒,见翠儿没任何阻止,便以为是周可馨默认自己胡闹。他将翠儿小心翻转半身,对着她的小嘴亲了下去,手自她腰间滑过,如轻抚琴弦的乐师,调和着林间的叮咚妙韵,指尖触得“始作,翕如也”,将纵之时,便挺身趁隙而戏。

翠儿闻得连生身上传来的酒气,身子瞬间一痛,倏然惊醒,始知贼已入室,吓得尖声欲叫,转念怕惊动了床上的周可馨,忙自己捂住嘴巴,紧咬着双唇,才看明白周围情境:小姐并不在房内,连生却在自己山腰枫林处进出徘徊。

翠儿委屈的泪水哗哗流淌,不一会儿便将枕巾打湿一片。她将脸别向一旁,身子木然任人宰割,心里只祈求着连生早些登顶,自己也好默默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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