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肖峰?究竟怎么回事?”郑明龙不明所以,完全想不通郑府的管事,如何就成了叛军,而郑宇青身手了得,岂须军队护送?心中重重疑团,已将双眉头锁得像拧绳。
罗翠花见连生军队里的士兵都已七倒八歪,必是久战疲惫,建议道:“元帅,我看连生所部人马,久战疲乏,既得郑将军之命先行突围,定有他的道理,不如让他们领兵速退,我们极速赶去解救郑将军,不然郑将军等人危矣!”
郑明龙道:“好,周将军,如今粮草已无,颍州为重灾之地,不宜养兵,你和连生先回濠州,待我们救出郑明麒等人,便去与你们会合。”
郑明龙大军走后,周可馨将父亲和连生等人拉至一旁,说道:“爹爹,郑元帅对我们又起了疑心,此去濠州,只怕我们凶多吉少,颍上的覆辙岂可重蹈?”
周剑雄道:“那依你的意思,该如何是好?”
“我接到何归心来报,蔡诚、蔡志和蒋礼芝他们攻下滁州,不到半个月,竟被车里花反扑,失了城,如今率数万人马也向濠州进发。爹,您想想,钟志明和郑宇成数万兵力在濠州城里呆了半年不出,濠州粮草已消耗殆尽。加上蔡诚、蔡志他们的数万兵马,濠州城断粮是早晚的事情。如果郑元帅再领大军进驻,情况可想而知。我们粮草被焚,郑元帅入城后必治我们一个看护不力之罪。”
连生道:“周姑娘的意思,是要我们领兵攻下滁州?”
“不错,车里花是我们手下败将,他心里怵你,加上滁州已经两次大战,城墙不固,何不请陈雪岚护送郑宇青进濠州,我们一鼓作气,打下滁州?”
周剑雄道:“我军久战,沿途奔袭,要攻下滁州也不易啊。”
“女儿思量得一计,或者可行。车里花部队军纪散漫,好大喜功,滁州新克,必定大肆庆功,不如我们日息夜行,五日内悄悄在滁州城下扎下人马,只待半夜偷袭。”
连生笑道:“好!半夜再杀车里花一次,叫他以后天天都失眠。”
商量停当,大军到达濠州城下,连生以濠州兵多粮少为由,继续南下,三万人马奔滁州而去。周可馨心知攻克滁州一可求自保,二可避开濠州是非之地,此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连续数日,周可馨、周剑雄与嫡系人马多次商议,确保统一号令,严肃纪律。
周仲强与欧阳晏、王大童、周定己、周红莲等人私下商议,此战敌众我寡,义圣军只有三万部队,除去负伤难以参战的,只有两万多人,而滁州守军超过五万,众人必须以一当三,方有胜算,于是建议周剑雄,将部队以两千人为一股,除周家外,加上钱三江、柳儿、赵艺群、高常胜、连大洪等,各领一支,集中从滁州最为薄弱的西门突进。周剑雄欣然允诺,各人均下了必死的决心,誓要为周家和连生杀出一条活路。
连大海虽然身负重伤,但想到此战关系重大,也要求加入,白玉荷也提出要去。连生知道很难拒绝,便令两万精兵于亥时用饭,子时赶到滁州城下。
白玉荷故伎重施,仍从城墙西南角悬浮上墙,先拉了十几个人上去,解决三个喽罗兵,接着十人放下绳子,义圣军源源不断向上攀缘,一行人趁着夜色扑向城楼。
城楼守兵首领吹着寒风,嘴里骂骂咧咧:“娘的,其他兄弟吃香喝辣,我们哥们儿却在这里喝西北风。四下鬼影子都没见一个,你们谁有酒没有?”
“有有有,”他身边一个小弟递上酒壶,“超哥,你说车将军昨天弄来几十个小妞,忙活得过来吗?”
“不然呢?你小子想去助将军一臂之力呗?”
“嘿嘿……想倒真想……”
白玉荷、周仲强两人趁守军淫邪大笑之机,甩开几根长绳,或勒住靖兵颈脖,或缚住他们手脚,军士们一拥而上,展开白刃战。
“超哥,快示警!”
“哦,”叫超哥的首领倒是经验丰富,将手里的火把仍向城墙的示警铜锣,就听“咚——”地一声大响,周仲强等人心知不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城门,不然墙上偷袭的几百弟兄都将丧命,于是大喊一声:“大家随我来!”一马当先,向城下攻去。
白玉荷解决那个超哥之后,也杀了下去,就见自城墙下涌上来几百名士兵,举着火把武器。周仲强冲白玉荷道:“轻功好的,随金玄女先下城楼。这里交给我。”
白玉荷看形势危急,来不及多想,自墙头挂上爪钩,率先飘落城下,其他攀缘上的义圣军也纷纷跳了去。守卫城门的大概有三百多人,闻听讯号全冲了过来。白玉荷率领一百多人往城门口冲击。周定己、周红莲随后也领兵杀了过来。
白玉荷问道:“强叔怎么样了?”
周定己道:“不知道啊,我们见形势危急,先下了城墙。”
一股不祥的预感占据白玉荷心头,说道:“我挡住来兵,你们先撬开城门。”
滁州西门经两次战火,已破损不堪,门体自内用铆钉钉着厚重门板,又用横木加固,撑着巨木架子阻挡外部撞击。周定己冲到城门下,先命人撤了三角桩,敲门示意。
连生、周剑雄在城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了讯号,便用撞杆攻击城门破损处,不消一刻钟,城门已经露出一个大洞。义圣军两万人马,如潮水一般冲击滁州。
周剑雄进了城,见偷袭人马死伤惨重,白玉荷、周定己都在,便问道:“老周呢?”
这时自城墙上传来欧阳晏和王大童的凄惨哭声。周剑雄命连生先带人马包围府衙,自己急步赶上城头看个究竟,登上城墙,远远便看见欧阳晏坐在地上,怀里斜靠着周仲强,全身血迹,已经不治。
“怎么回事?”周剑雄又惊又悲,手足无措道。
“老爷,强叔为其他人能下城,以身体挡了靖兵二十多刀……”
这时又听见王大童喊道:“老爷,您快来看看,大海叔好像也不行了。”
周剑雄心头一沉,急忙冲过去,见连大海也躺在血泊中,吃力地笑道:“周将军,能和周仲强并肩作战,真爽!……”说罢身子一阵颤抖,也魂归仙府。
“哎!”周剑雄热泪含眶,大叫一声道:“兄弟们,今晚便用车里花的脑袋,祭奠周仲强、连大海的在天之灵。活抓车里花!”
义圣军悲愤填膺,紧随周剑雄身后,大步往府衙方向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