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叹气,小鱿鱼啊小鱿鱼,都到了这份上了,你为什么还没反应过来你已经沦陷了啊……
虽然说你的迟钝是我安排的。
但是……但是为什么连我自己写得都很想扁你一顿让你开窍呢?
=========================================
——最初的最初,或许一切都是出于善意。这点,没有人可以否认。
——但是,什么时候,这善意逐渐变质,然后被扭曲成了让人绝望的伤害?
、
又到了这里。
站在那红黑色的洞穴之中,我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径直向着深处前进。
然后,在和上次同样的地方,看到了那个人。
只不过,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样子。
清秀的外表,穿着一身黑色的皮铠。黑色长发束了个马尾,左红右黑的眼中带着戏谑。
异样的眼熟。
但是,我确定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一个人。
为什么?
——怎么,不认识我了?亏我还和你朝夕相处,真是绝情。
“你……”
瞠目结舌,试探的伸出了手,但是却是穿过了她的身体探到了空气之中。
——我没有实体的,所以不用白费力气了。还是说因为太过惊讶,所以你的大脑当机了?
单手环胸的某人的惯用口味,终于让我确定了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就是那个经常吐槽加拆台的……我的里人格。
“去你的!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你会出现?”
深吸了一口气——虽然随后就为那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味给呛得咳嗽了一下——之后,我看着她道。
——不记得了么?我曾经和你说过,这里……是祭坛啊……
“祭坛?”
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就想到了之前和宁孙曾经说过的话,于是皱起了眉,“为什么我老是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事实上,我们都和这个东西息息相关。
息息相关?
有那么一瞬间,我开始痛恨起自己的直觉了。
“你的意思是,这里……和圣杯有关系?!”
试探的开口,但是心底更重的是那种无力感。
圣杯的起源,应该是装着圣子之血的杯子吧?但是现在连圣子起源的基督教都还没出现,怎么可能会和那个有关?
更何况所谓的圣杯也并非是指那个杯子,而是指那个可以通往根源的“万能釜”小桃源。
现在的时代不过还是古苏美,怎么可能会出现那个?
只是我神经过敏了吧?
——不中亦不远。
但是里人格的话却让我自嘲的苦笑瞬间没了下文。
——你要知道,所谓的魔术是逆向发展的,未来的所有魔术用品还有魔术仪式,在古代都能找到原型。而那所谓的“圣杯战争”还有“英灵”的相关设定,你以为未来会有的东西,在古代怎么可能会没有原型?
“这里……就是圣杯战争的原型?!”
从她的话中挖掘出了意思之后,我瞬间有了窒息的感觉。
——没错,不过现在的仪式比未来要完善了许多。但是总得说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同样都是维持祭祀,奉献上祭品,然后获得愿望的实现。
“但是……不对,那所谓的愿望是什么?不会是……”
想到了古苏美的承传的我青铁了脸色,“难道那个所谓的‘愿望’,真得就是宁孙曾经告诉过我的那个……王权?!”
——{在大洪水之后,王权再次从天而降,王权在基什。基什被打败了,王权转移到了埃安那。}(天音:埃安那是乌鲁克内的神庙,因此这里就是指乌鲁克。)
没有直接回答,但是答案已经是非常明显了。
胃在瞬间翻转了过来,但是却只能干呕,吐不出任何的东西。
也就是说,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国家,都是这个我现在叫不出名字的仪式的参与者?
那么,祭品是什么?
难道……就是那些在战争之中死亡的普通民众?!
【王权被血祭。】
脑海中突兀的回忆起来了曾经听乌特纳比西丁说过的话,无力还有恶心感更重。
然后,突然的想起了这个洞穴中的那些认不出来是原型是什么的“东西”……
难道……那些东西,真得是……
——不止。
“什么……意思?”
——你以为,天授的王权是那么好拥有的么?未来的圣杯战争范围小,所以以英灵作为祭品就可。而现在的仪式规模宏大,但是奉献的祭品却不见的多增加多少。
“不是因为远古的仪式比未来的仪式要完整么?!”
——一部分原因,但是还有另外的原因。
脸上带上了讽刺的神色,她的神色仿佛是在叙述普通事情一样的轻松。
——所谓的“等价交换”而已。每一任王权的拥有者,在生时以精神平衡仪式,在死后以血肉巩固祭坛。
!!!!
脑海中在瞬间掠过了吉尔伽美什的脸,然后……从左胸的某处地方,泛起了仿佛不断被针扎般延绵不绝的疼痛。
这地狱一样的景象,难道就是他每天都要面对的场面么?!
他知道自己死后的命运么?!
以血肉巩固……难道这暗红色的黏膜穴壁,都是……以前的……那些……
——就是那些没错哦!
“为什么……”
努力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我咬牙看向了一派轻松神色的她,“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为什么会知道么?
她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带着一点悲伤的神色。
——那是因为,我……就是从这里诞生的啊……
?!什么?!
、
“恩奇都大人?”
兰斯清冽的声音让我从恍惚之中回过了神来,“您怎么了?”
“兰斯?”
晃了晃脑袋,只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我在接过了兰斯递来的手巾擦过脸之后才算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找我有事么?”
“我来是为了通知您,占卜仪式的日期已经决定了。”
“占卜仪式?”
“是的,就在半个月后举行。”
兰斯看向了我,“那是一个吉日,正好可以用来占卜宣战的日子。”
“宣战么?”
我眼皮抬都没抬,下床之后走到了左边,径自看着我手中的记录着财政的泥板,“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
“是中午恩奇都大人您午睡的时候,临时议事厅那里传来的消息。”
“这样啊,我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看来未来的一段时间,有的忙了。”
吉尔那个混蛋肯定是诚心不让我好过。我昨天才把还原材料的任务做完,后脚就接到了艾托喀什那个家伙丢过来的足以压死人英灵的财政泥板,而今天……
“恩奇都大人不会觉得生气么?”
兰斯似乎是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之前您明明那么大力反对……”
“吉尔那个家伙,既然有他的想法,基本上就会坚持到底。之前的反对只不过是因为必须有人要提出方面的意见好让某个家伙不至于太过兴奋罢了。”
无力得摆了摆手,“现在,与其生气,我觉得还不如想办法将这次战争对乌鲁克民众的消耗减小到最少比较实在。毕竟那个家伙胡闹,其他人不能跟着一起胡闹啊。”
虽然之前有喝醉酒,但是好歹还是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所以倒不至于生气。
“……”
似乎沉默了一下,兰斯突然轻笑了一声,“呵呵,果然像是恩奇都大人您会说的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
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很为乌鲁克能有像恩奇都大人这样的人存在而感到庆幸。”
微微弯腰,兰斯帮我整理了一下已经处理了一部分的泥板,放好,“那这样的话,我去帮恩奇都大人拿点水还有点心进来,好么?”
“麻烦你了。”
我不置可否。
等到兰斯离开了屋子之后,我才按住了太阳穴,放松了自己可以装成平静的表情。
嘴里,似乎有一股铁锈的味道。
“哈……这到底……算什么啊……”
缓缓闭上了眼,我喃喃着。
没错。
不知道为什么,可以理解。
最初的最初,不过是为了崇高的目的。
杜绝战争,避免伤亡……只要让王权集中到了一个人的手上,那么就不会再有过多的牺牲。
或者,最初那群举办了仪式的人,也曾想过想借用这个仪式到达未曾有人到过的境地。
超越有限的肉体,到达无限的尽头。
名为“人类”的物种,因为被预先制定的界限定住,所以才会想要脱离这永无止尽旋转的螺旋,获得真正定义上的无拘无束。
所有的憎恨、痛苦,其实,全都是为了痊愈、消去。
因为大洪水,所以知晓“神”并非万能。
于是在得知没有乐园的悲叹之后,才会更想去追寻。
若此世为空无,甚至连创造肉身之事都不被允许的话,那就奋起朝向能够被许可的场所而去。
并不是要作出什么全新的世界,而是要将自己,或者说是将人类的生命转变成崭新之物。
只要抬起头来,就能到达那片宇宙那个尽头、再度崭新出生,没有人想像过的地平处,到达那描绘不出来的理想乡。
甚至,以“人类”之力,在人界重现那美妙的世界。
只要为了大部分人而牺牲少部分人……
这种做法,没有人能说错。
但是,有人为那些被牺牲的人考虑过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应该被牺牲?就该担负起这个责任?
“吉尔伽美什……”
喃喃着念着某个人的名字,伴随着的,是内心那止不住的疼痛。
以那个人的骄傲,怕是就算知道自己的命运,也一样会昂首挺胸的去面对吧?
甚至,他会对别人的怜悯报之以不屑还有愤怒吧?
没有错,身为王者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因为那是对于他来说最大的侮辱。
只是……
“可恶!”
狠狠得一拳砸上了桌子,我咬住了唇,“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他……”
——那是因为,非他不可。
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的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吉尔伽美什。
我是真得,为这样骄傲的你,而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