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定勇怒气冲冲的走了,并把数千俘虏一同带走,有了如此数量的俘虏,功劳也是不小,想来回去也是有个交代,而李勋手中同样也是有着数百俘虏,胡定勇走的时候没有找他要,李勋也没有给他。
王猛走了,虽然方天宇作为河南道行军大总管,可以决断河南道一切军政事物,王猛也是归其管辖,但是此次战事,方天宇并没有对王猛做出任何的任务安排,他之所以主动出兵前来救援,只是为了李勋,不然除非是方天宇本人的命令传到,谁都不能指挥的了王猛出兵。
打扫好战场,收归俘虏,做好一切后续工作,时间已经是接近黄昏,众人朝着果城缓慢前行。
赵承安说道:“将军,这般速度,恐怕今晚是走不到果城了。”
李勋苦笑道:“我们现在丢了后勤辎重,什么都没有了,看胡定勇走时的那个狗样,想来是赶回去恶人先告状了,我们去了果城,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是未知之数,还是慢慢走,能拖一天是一天。”
赵承安也是苦笑道:“果城怎么也是要去的,晚一天又有什么用处。”
李勋沉思片刻,然后说道:“这样,你领着一百骑兵带着受伤的兄弟们与俘虏先行赶往果城,估计深夜就能赶到,我领着三百骑兵押解剩余的俘虏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午时赶到果城。”
赵承安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就照将军说的办。”
赵承安领着一百骑兵先走一步,李勋则是领着三百余名骑兵以及两百余名受伤不算严重的步兵押着上千人的俘虏,找了一处破败的寺庙,就地休息一晚。
昨夜的一场激战,可谓是损失惨重,从中都带来的两千士兵,一场厮杀下来,竟是伤亡过半,除了五百骑兵营损失不大之外,五百刀盾兵损失最为惨重,只活下来的不足一百人,五百长枪营也是只剩下两百来人,五百弓箭营两百来人,其中许多人都是受了很重的伤,而得不到及时的救助,最终失血过多而亡,看着许多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弟兄,最后因为得不到治疗,而死在自己的面前,李勋有着一种深深的无助感,若是有着医生在场,至少可以保住几百人的性命。
“医生?战地医生?”
李勋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顿时一亮,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一支军队,不说有太多医生,就算每一百人配备一名医生,也不需要他们有多高的医术,只要会一些简单的止血包扎技术就足够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群人存在,其战斗过后,伤亡的人数一定会得到一个极大的遏制,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
越想越兴奋,为自己能够想到一个好点子而高兴,李勋兴奋的站了起来,手足舞蹈,哈哈大笑起来。
李勋的怪异模样引得四周的人一阵惊愕,滕晓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将军,你怎么了?”
李勋这时从兴奋之中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见他们都是差异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手来,呵呵笑道:“没什么,刚刚想到一件开心的事情,有些得意忘形了。”
解释了一句,李勋岔开话题,说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滕晓点头说道:“夜间安排了一百名弟兄守卫,两班倒轮值,警戒范围方圆三里。”
说到这里,滕晓又说道:“还有就是俘虏们吵着肚子饿,要吃的,将军你看怎么安排?”
李勋嘿嘿笑道:“让他们饿着,没了力气,他们就老实多了,我们也能安心一些。”
“将军说的是。”
滕晓点了点头,觉得李勋说的很有道理。
李勋对着滕晓说道:“你累了整整一天了,早些去休息,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多谢将军关心,末将现在还睡不着。”
滕晓道了一声谢,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现在还睡不着。
李勋也不勉强他,不在多说什么,这时,他看到胡献等七八名俘虏挤在一处角落里,十数名士兵围着他们,严加看守。
有个问题李勋到现在还一直没有搞明白,那就是这次一万敌军的主将是谁?这么大的一次突然性行动的指挥者又是谁?宋道远已经被自己杀了,从他临死之前的那种屈膝卑躬的姿态可以看出,他决定不会是这次事件的主谋或是指挥者,这样的性格决定出这样的人做不出这样有魄力的大事来。
李勋走到胡献等人跟前,看了他们一眼,笑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们这次的军事主将是谁?难道在我到达之前,就一直逃离了战场?”
没有人说话,但是从他们眼神之中的游离与不自然可以看出,这些人当中对于李勋的疑惑知道一些什么。
李勋笑了笑,说道:“不如这样,谁若是能解我心中之惑,我便放他离开,可好?”
听了李勋的话,除了胡献以外,其余的人都是把目光看向了李勋,但他们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李勋所说之言,是真是假。
李勋低声说道:“我有上千俘虏,多你们一个不多,少你们一个不少,你们觉得我会在意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存在?”
李勋的话音落下,一名中年男子最先反应过来,他抬手指向胡献,说道:“胡献就是此次军事行动的指挥者与主将。”
李勋愣了愣,看向胡献:“真的是你?”
不怪李勋有些惊讶,而是胡献这个人,不管是从穿着上还是从年纪上,都不像是一名指挥上万大军的将军。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胡献表情很淡漠平静,并没有因为同伴的出卖而感到愤怒,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害怕。
李勋眯着眼盯着胡献看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指着胡献说道:“此人留下,其他人都带出去。”
“将军,你刚刚说过的话不算数了?”
那名中年男子急声大叫道。
李勋哈哈轻笑道:“我李勋是何许人也,岂会食言?你可以走了。”
那名中年男子顿时大喜过望,对着李勋拱手弯腰连连道谢,然后转身便走,士兵们并没有阻拦他离去。
“将军真放他走?”
滕晓走到跟前,低声说道。
李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
滕晓苦笑两声,不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