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升了官,被封为骠骑将军,以都督之职主政一州军事,他身边的众人都是高兴异常,大家一起庆祝了数日,兴奋的心情这才稍有平稳。
“萧先生,这又是骠骑将军,又是都督假持节什么的,都是什么意思?”
李勋对这个时代的官体制度还不是很熟悉,文官方面还知道一些,武官这方面的却是知之甚少。
萧振元说道:“我大魏朝的官职是分开的,官位是官位,职位是职位,这骠骑将军是将军的官位,虽说是正四品,却只是一个没有权利的武散官,而督陈州诸军事才是实职,没有这个职位,将军空有骠骑将军的官位,却是没有任何的权利。”
李勋点了点头,经过萧振元的讲解,对于这个时代的官职有了一些理解。
“那假持节是什么意思?”
李勋看了一眼手中一尺来长的白色玉条,这是王清源走的时候留下,说是皇帝所赐。
“持节者分三等,使持节为上﹐持节次之﹐假节为下。使持节得杀四品以下官吏﹔持节可杀无官位者﹐若遇到非常时期﹐得与使持节相同﹔假节唯军事得杀犯军令者。”
李勋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不是多此一举?我军中若有人违反军纪,我以军法便能杀之,何须这个名义。”
“将军此言差异!”
萧振元摇了摇头,说道:“朝廷不会让将军在陈州一人独大,必会加派至少一名副都督,或是防御使,这两者都是从四品,若是将军没有假持节这个名分,关键时刻,如何震慑他们?”
李勋愣了愣:“防御使与都督有什么不同?”
“防御使虽然只比都督低半级,看似相距不大,实则不然,防御使只有指挥权,而都督却是有着出兵权,谁重谁轻,将军应该明白。”
萧振元不耐其烦的解说着,最后说道:“使持节一般只会授予一方节度使,若没有这个身份,就算是当了节度使,也是会受到牵制,无法独大,至于持节者,不是立有大功者,或是很受朝廷信任,一般也不会轻易授予于人,而假持节则是较为简单,高宗嗣便是有这个身份,才能在睢州便宜行事,绕过吏部,直接授予主公洪山县县尉一职。”
原来如此,这就比如尚方宝剑,一旦遇到战事,自己就可以仗着这个身份一言而定,谁敢反对,可先斩后奏,其震慑效果,不可谓不巨。
两人正说话间,王猛与赵翼、陈二几个人走了进来。
李勋让他们坐下,问道:“有多少人愿意跟着我去陈州?”
王猛苦笑道:“不算多,也不算少,总共五百三十七人。”
李勋点了点头,比自己预期想的要好得多,才损失了两百多人而已。
萧振元在旁边说道:“将军不必担忧,只要有钱有地,招募士兵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惜这两点我一个都没有。”
李勋一脸的苦涩。
“万事开头难,将军莫要太过忧虑。”
萧振元笑着安慰了一句,不再多言。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愿意走的,我也不勉强,人各有志吧!”
陈二笑着说道:“将军这个话说的倒是很有一些意思,我还是头一次听见。”
李勋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说完,李勋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都别坐在这里了,各自去聚集本部士兵,清点物质,我们明日一早就走。”
王猛等人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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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此次进京,必能大展宏图,想来过个几年,入阁拜相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马车内,李勋与高宗嗣席地而坐,喝着香茶,聊着天。
“做了相国又能如何?”
高宗嗣摇了摇头,轻笑道:“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年轻之时,最大的梦想,便是做一个纨绔子弟,富甲一方,娶她个妻妾成群,潇洒快活,可惜事与愿违,梦想只能存在于梦中,无法实现。”
高宗嗣如今仕途还算顺利,四十出头便是做到了兵部左侍郎,从三品的高位,五十岁之前入阁拜相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感情方面,高宗嗣无疑是不幸的,年轻时候的高宗嗣曾经与中都名妓姜婉儿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热恋,可惜这段感情遭到了高宗嗣之父,当时的兵部右侍郎高志极力反对,导致两人的关系最后无疾而终,姜婉儿为此自缢而亡,痛失所爱的高宗嗣,从此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变得开始贪财爱色,放浪形骸,入仕二十余年,其府中妻妾竟多达三十余人,几乎年年都有新妾入府,去年中旬,高宗嗣看上一名小吏之女,想要纳入府中,高宗嗣之妻无法忍受,把此事告诉了高志,高志顿时勃然大怒,把高宗嗣传唤到中都,厉声训斥了一番,并严令高宗嗣五年之内,不得再纳新妾。
李勋笑道:“那大人为何还要参加科举?”
高宗嗣默默说道:“我是家中长子,吾父自小对我严加督导,再说当时就算我不参加科举,以吾父当时的地位,我走门荫这条路,也可以入仕当官,之所以参加科举,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谁知最后竟是高中探花之名,实乃出乎所料。”
马车停下,陈二掀开车帘,说道:“李将军,高侍郎,黄西县到了。”
睢州与陈州相距两百余里,而黄西县则是陈州的州治所在。
李勋下了马车,朝着高宗嗣躬身一拜:“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人一路顺风。”
高宗嗣探出身来,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五月之前,需到中都兵部述职,莫要误了时间。”
“大人放心,李勋一定提前赶到,到时或许会前往大人住处拜访,不知可否?”
高宗嗣笑道:“随时欢迎。”
望着高宗嗣远去,李勋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自己与高宗嗣竟是极为投缘,虽说交际不多,但是两人的关系却是火速升温,颇有知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