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院办公楼——
下午4点半,法学院办公楼整栋楼都被封锁,大门外有几十号学生围观,一个个皱着眉头伸长了脖子往里探。可其实即使他们伸断了脖子也是看不到具体情况的,毕竟案发现场在二楼。但是,他们关心,关心则乱,可以看得出来,陈清确实德高望重、备受学生爱戴。
“想进去看看?”古明突然从焦急地等在院办楼下的福青月背后冒了出来,笑着问福青月。
“……恩。”
话音刚落,福青月就看到刘水大步走出,明摆着是朝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的。
刘水一脸的不愉,端着架子鼻子朝下地看着古明,道,“你什么解释都没有,这次我没法放你进去。”你什么也不告诉我和木东,却还想让我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没门儿。
可惜鼻孔朝天的刘水没有意识到在他接到古明电话下楼见古明之时,他就已经坐实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这个主客关系了。
古明摆着招牌的冤枉脸,道,“我就是个小说迷,这是真的。你要我解释什么?”
“……”刘水转身就走。
“你走吧走吧,看来上次的事如果重来一次的话,你是很有把握全身而退的吧?”
“……”赤裸裸的嘲讽!
“你不会想让别人一起跟你遭殃吧。”
“……”赤裸裸的威胁!
古明眉一挑,光明正大地往前迈步,边走边道,“小月,不是想进去吗,你刘水大哥允许了。”嘚瑟劲头十足。
“……福青月不能进去。”
“她不进去,我也不进去了”
“……”
“陈清是她导师。”
“……”无声地妥协。
福青月满含歉意地看了眼刘水,匆匆跟上了古明的步伐。
“什么味儿?”古明一走进案发现场,便闻到一股香味,并不浓烈,淡淡的。
“是有点香,香水?”福青月回到,疑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答案,“好像在哪儿闻到过?”
办公室很乱,桌椅翻倒,书本散落一地,办公桌桌角沾有血迹。办公桌左前方有一个简易洗手池,里面是一件黑色大衣,完全浸泡在水里。一个棕黄色衣柜摆放在办公桌正对面墙壁的中央。
衣柜正是死者陈清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他蜷缩在衣柜里面,脸色煞白,头部血液早已发黑干涸了。
福青月看着这个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的教授,守在教育线上几十年时间,桃李满天下,终于获得了极高荣誉后,却凄惨地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中,她有些难以置信,昨天还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今天就这么冷冰冰地躺在了这儿……
死亡有时真的来的太让人措手不及,即使目睹了生命的流逝,也让人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直到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才能真切的感觉到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如朗月照花般绚丽却短暂。
“有什么进展现在?”古明问道。
“本月17日晚上,也就是昨晚19点半,死者参加学院聚餐;22点,聚会结束;22点半死者回到办公楼,23点半到凌晨1点半死亡,死因是头部受到剧烈撞击。”刘水指着办公桌桌角,上面是干涸的血渍。“也就是说,从昨晚23点半到凌晨1点半之间死者在这办公楼中很可能接见了什么人,两人意见不合,发生冲突,陈清背部有明显淤痕,应该是挣扎中磕到的,最后陈清撞到桌角,当场死亡。”
“那这段时间有谁来过?”
“暂时还没有接到消息。23点半到凌晨1点半学校入夜,本就很少人;而且法学院办公楼又不是中心地带,一般不会有什么人经过。办公楼下午5点半下班,刘刚强晚上8点整理完楼栋就会关门。但因为陈清经常住在办公楼,所以他也有一把办公楼大门的钥匙……刘刚强是楼栋管理大叔,今天下午两点左右他打扫这儿的时候闻到一股恶臭,觉得不对劲,开了衣柜门就发现了死者,当即报了警。”刘水回答完后才猛地发现他太过于被古明前者鼻子走了!
“这衣服是谁的?”古明指着刚刚看到的洗手池上的大衣。
“陈清的。凶手应该是要消除衣服上留下的痕迹吧。”刘水继续回答。算了,牵着走就牵着走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你们现在有什么结论了吗?”
刘水瞥了一眼木东一眼,示意你来分析分析。
木东极为不合作地哼唧了两声,然后老老实实地表达了观点,“第一,死者认识凶手,10点半才回到办公楼,这么晚了陈清应该会把大门锁了,凶手进来想必是陈清授意的;第二,凶手力气不小,20到40岁之间可能性较大,所以在争斗中占了上风,还能脱下死者衣服泡在洗手池上;第三,这不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应该是起了口角之后的误杀;第四,凶手心理素质强,临时起意杀人却没有留下指纹,还能把尸体搬到衣柜,虽有过慌乱但明显强自镇定下来了,再结合陈清的学者身份,凶手经常跟数据、案件打交道甚至本身可能就是学法或研究法律的可能性较大。”木东有条不紊地说着。
古明下意识地看了眼木东,虽说猜测比较大胆,但不可否认也是在有的放矢地提出一些可能性。果然是七窍玲珑心的拥有者……
“小月,陈清是你的导师,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
“昨天是他获评‘花红法学成就奖’的日子,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这么重要的日子家人没有一起?如果和家人一起庆祝的话,为什么昨晚还在办公楼留宿?为什么陈清没有回家?”
“陈清跟他妻子关系并不好,唯一的一个儿子在国外留学,办公楼住的反而更多点。”刘水在一旁解答了古明的疑惑。
问讯室——
“孙燕,昨晚23点半到凌晨1点半,你在哪里?”
“在家。”孙燕是陈清老婆,被警方叫来例行询问。
“谁可以证明?”
“没有……但是24点多我在家发了条博客后才去睡觉的。”
“你丈夫获奖庆功宴上你却没有参加,为什么?你们很少住在一起?”刘水眼睛盯着孙燕,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小动作。
“我昨天晚上本来就没有时间,我要参加一个慈善晚会,你们不信可以去查查。至于他住在学校……他科研那么忙,来回跑不方便而已……警察同志,我待会儿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没什么问题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