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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1 / 1)

警察局——

古明等四人离开X大,赶到了警察局。

远远地,就传来了妇女的哭泣声。

妇女穿得很是单薄,一身麻衣洗的发白,质地粗糙,可以看得出来女人的生活并不轻松,至少在经济上是窘迫的。

她的头发花白,有些缭乱,几根碎发耷拉在额前脸颊上,显得有些憔悴。身上还背着个包裹,显然是从乡下匆匆赶来,风尘仆仆,还未来得及落脚便赶到了警察局。

妇女就坐在警察局接待室里,哭得很是伤心。她脸上的皱纹颇多,佝偻着腰,明明是个未竟半百的妇女,却一副七旬老人的样子。

命运对这女人总归有些无情,岁月催生华发,如今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只可惜那轻言生死的年轻一代,一死百了,却把所有的无奈留给了在世者。

刘水走上前,端着杯热水,递了上去,“请问是李爱丽……女士吗?”

女人没回答,只是抽抽噎噎地问道,“我……我女儿,她真的……没了?”

“……节哀。”刘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答案对于这个女人而言太过于残忍了。

“没了?”李爱丽双眼通红,似笑非笑,“……啊哈哈,没了?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的女儿死了?”

李爱丽攥紧了拳头,捶打着额头,嚎啕大哭,“老天哪,我哪儿对不起你了,我们娘儿两就图着好好过日子,我的病痊愈了,我以为过了这道坎了……我们就想,就想活着,好好活着而已啊……”

李爱丽已然泣不成声,“采薇,你这个不孝女,你这……有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商量,你要这样子留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李爱丽以为自己要求的不多,只是想跟女儿一起好好活着。

但其实所有人的目标归根结底都只有一个,那便是好好活着。

这个追求是最简单的,吃得饱穿得暖大多数人都做得到;但恰恰也是这世上最难的了,因为所有人对好好活着的定义在不同阶段会有所不同。

吃饱穿暖了便要求吃好穿好,吃好穿好了便要求吃贵的穿贵的;从不讲究衣食住行,到衣食住行要面面俱到,再到娱乐生活的富足开心。

人的要求随着不同阶段不断提高,这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要求,但同时也有可能会导致贪心不足蛇吞象。

林采薇就属于后者,为了好好活着,最后走到了自杀的结局。

刘水看着这个孱弱的没有生气的李爱丽,叹了口气。

他握住李爱丽的肩膀,试图平息她的悲伤,“死者已矣,我们希望能还原事情真相,好让死者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李爱丽没有说话。

“……伯母,冷静点。”刘水试着开口,道,“您怎么肯定,您女儿是想不开自杀的?”

李爱丽颤抖着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来,道,“早上看到后我就赶过来了,可还是迟了。”

李爱丽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如果女儿在家的时候我不是昏迷不醒的,如果我不是等到女儿快要回校的时候才恢复了意识,如果三天前我能察觉到她的反常,那她可能就不会死了!这张纸应该是三天前她离开之时留下的,如果那时候我就发现了,或许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李爱丽一脸的追悔莫及。

每每有悲剧发生之时,人们总会习惯性地假设如果。但悲剧之所以是悲剧,就是因为不可逆转,没有如果!

那张皱巴巴的纸正是林采薇留下的绝笔信!

信上写着:

妈,对不起,您给了我最多,成全了我最多。

最爱我的是您,牺牲最多的是您,我死之后承受最多的,还是您。

可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活着受罪。

老天爷在开我玩笑,这个玩笑里我辜负了您,李为文也死了,我玩不起。

妈,对不起,我走了。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好好活下去!

我对不起您!

“呵,对不起?你个兔崽子,你以为你欠我的就只是一个对不起吗?”

李爱丽停止了哭泣,笑容惨淡,灰败的脸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似的。

她的动力是林采薇,她所有的“为了”都是为了林采薇。如今,她的女儿死了,所有的“为了”都不知道该为了谁了。

“命啊,都是命啊……你为了别人而死,却不肯为你妈活着……”

众人沉默,在一个痛失爱女的母亲面前,所有的安慰都是无力的。

这个颠沛半生的女人,流着泪却注定了要一个人,继续后半生的颠沛。

……

向李爱丽录了口供,办了相关手续后,便送走了她。

“按照李爱丽的口供,死者林采薇五天前回家探病,在家里待了整整两天时间。而这两天时间李爱丽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三天前她才醒过来,见了林采薇一面,然后林采薇就马上回F市了,并且回来之前留下了一封绝笔信,而这封绝笔信李爱丽今天早上才看到,今天下午林采薇便死了……”刘水做着总结,皱着眉头,道“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我说亲爱的刘水同志啊,革命之路已经结束了。林采薇绝笔信都写了,现场也找不到任何他杀的蛛丝马迹,同志请勿纠结了!事实明摆着,林采薇半月前跟李为文交往,三天前男友车祸,今天采薇女就殉情了。情深深雨蒙蒙,这就是爱啊。”木东打断刘水,故作煽情。

但其实木东也很明白,疑点重重!

林采薇或许真的是自杀的,但整个案件却还是扑朔迷离!

“只是,林采薇罔顾亲人来成全她爱情的凄美,太自私了!”福青月对木东的话明显不认同,说出来的话也嘲讽意味十足。

“……”给女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一直不吭声的古明突然说道,“三天前李为文才出的车祸,可是林采薇的反常其实是持续了半个月的!”

“哎呀,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恋爱中的女人都是不可捉摸的。”木东老神在在地继续胡吹。

福青月无奈地笑了,古明故作恍然大悟状,刘水无语望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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