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是什么人,算计了一辈子,可从不会让自己吃亏。
她唇边浮起一丝讽刺,“你可别不知足,你家欠我家那五贯,我可是给你清了账,看在你可怜的份上,这次的赏钱多给你几百文,这些你拿去。”
说着,丢给庄健一吊钱。
庄健立时给手上吐了口唾沫,聚精会神地低头数钱,数完才发现只有一千两百文,马氏也不过多施舍了他两百个钱儿而已,他瞬时就懊丧下来,闷声说:“帮你做事儿,不划算!以后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马氏微勾起唇,不紧不慢说:“这次这件事儿,没什么难度,给的赏钱自然不高,你若是缺钱缺的紧了,不妨再帮我做件事儿。”
庄健本都要走了,听了这话儿,脚步一顿,“啥事儿?不会又是整阿文家?”
马氏冷笑说:“上次长工闹事,就是你那侄女引起的,我爹痨病,她又不肯给我家方子,这是摆明了要看着我爹死,你说,我能不恨她么?”
庄健瞧见她愤恨的模样,心里的仇恨不由得也被点燃,点着头说,“是该恨,阿文这狗东西,现在挣了几个钱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连我这个亲大哥都不放在眼里,他家容姐儿更是可恨,把我媳妇儿送了官不说,今个又叫我在那悔罪书上画了押,害得我抬不起头来!往后要有机会,我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叫她狂!”
他咬牙切齿地说了一通,忽然想到马氏说的另一件事儿,忙问:“你方才说你让我办件事儿,难不成你又想到什么对付他家的主意?”
马氏揪起身侧垂下来的一片柳叶,拿在手上撕得粉碎,目光阴冷道:“你不是想要钱儿么,眼下有个机会,能从容姐儿那丫头手里名正言顺的拿钱儿。”
庄健目光当即火热起来,“到底什么法子,你快别吞吞吐吐的,直说就是!”
马氏从怀里掏出一包物事,递给庄健,“你们两家再如何交恶,毕竟是亲戚,明个你找由头上她家去,把这粉末洒在她家水井里,待庄容和那简哥儿双双中了药后,便会发生令人不齿的关系,你再带几个见证人当场捉奸,到时候你想要她多少钱儿还不是任你说?等把钱儿弄到手,就立刻把这件事儿在村里传扬出去。”
庄健眼睛发直地听着,他此刻满脑子都是钱,完全丧失了道德论理,更是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只一门心思想着搜刮庄文家的钱儿。
“好办法,那小子来路不明,当初阿文非要认他入族,我就感觉这事儿不对劲,狗屁私生子,根本就不是他亲生的,他俩对外以兄妹相称,哼,等明个过了,我看他们还怎么兄妹相称,这次非得叫他俩的名声烂了臭了!”
马氏就笑了,“阿健,这事儿就看你了,若成了,不单阿文家有钱给你拿,嫂子也有赏钱给你。”
她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庄健登时就乐的笑了,一口答应下来,“好,这事儿我应下了,明个看我的!”
马氏忙叮咛他,“这药叫散,药性缓慢,不过发作起来却烈得很,服药后尚能保持片刻清醒,你须得看好了,别叫他俩睡错了人,前后的时间你可得把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