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水皇城,暗越帝王也正站立在城墙上往对面眺望。
暗越长相实在丑,不单像幽令那般脸色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五官没有一处和谐,好像随便凑在一起。不过,暗越天生气息逼人,眼眸中的一息幽光,宛如地狱的冥主,幽幽地燃烧着,令人不寒而栗。
“陛下,站在影剑旁边的那位,就是百万军中取人首级的黑亦辰。”将领暗天佑禀报道。
暗越早就认识黑亦辰,此时他眼眸中的焦点,却在秀天的身上。他没想到此人被释放后,竟然投靠了影剑,还亲自来攻打神水皇城,想必是企图为宛城帝国报仇吧。
“哼!”
暗越想到这里就有点后悔听妻子的话,把秀天释放了。自从荒芜绝地回来后,妻子幽婥就一直郁郁寡欢。虽然以前她也长期愁眉不展,但至少还能勉强应答,如今已经好几天没有搭理暗越了,弄得暗越心焦如焚,不管用什么招数都无法博美人儿一笑。
暗天佑以为帝王对自己用来形容黑亦辰的词语不当,吓得忙跪下道:“陛下饶命,属下只是担心黑亦辰故伎重演,善意提醒一下而已。毕竟,他在凡界是最强的战力,暂时还没有对手。”
暗越这才从暗自愠怒中回过神来,挥挥手道:“起来吧。这阵法是凡界最厉害的阵法,即使是能使出神尊实力,也不一定能破。黑亦辰再厉害,最多也只能使出天神巅峰的战力,如何破开重重阵法,来取朕首级?再说了,阵法不是有暗兴元帅亲自督阵嘛,还有几位是太上长老的门人,想也不会有什么事。”
玄兽帝国太上长老暗白独,原本想亲自下来督阵,却不料天帝这几天心焦难安,大帝、帝尊都在天庭候着,不敢随便下凡,甚至他们的门人,都战战兢兢地不敢随便乱走动,免得沾染上私通叛军的口实,只求平安就好。
暗天佑心头一松,连忙站起来侯立一旁。
暗越回过头问道:“天佑将军,异灵军准备的如何?”
暗天佑见问,忙道:“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迎战。属下觉得帝王您原本的计划就很好,让它们中途出战,杀他个措手不及,杀得敌人溃败不成军,我们再乘胜追击,敌人的战力一定折损不少。属下有些不明白,为何要听从他们的,最早让异灵军出战?”
暗越天生有军事才能,他的目光有足于傲人之处,他所主张的军事策略,往往直指问题的核心,也是最有效的打击敌人的手段。
但这一次九幽派来西帝都绝阴天宫的独邪宫主,一位伛偻着腰背的丑陋中年男人,却说是魔圣大人的意见,要试验一下这批异灵军的战力,所以要让异灵军先与叛军开战,再让玄兽大军出动。
虽然这策略看起来与暗越似乎并没有太大不同,但长期带兵打仗的将领们,能判断出这两种策略却有天差地别。出兵的顺序和战术,直接决定了最终的胜利者。
暗越刚要说什么安抚属下,一个传令兵连忙禀报道:“陛下,一个自称九幽参事的人要求面见陛下,是独邪宫主带着他前来见驾。”
参事的官职很小,哪能随便就能见到帝王的。
暗天佑忙呵斥道:“你怎么做事的?陛下的天颜就是随便可以见的吗?你问了他叫什么吗?”
传令兵早吓得腿脚发软,道:“他说他叫慕成寒,想投靠玄兽帝国。”
暗天佑眼睛一眯,道:“慕成寒?谷欧?陛下,此人正是曾经带人杀死书心的谷欧,他曾担任过李翔的军师。”
书心被谷欧带人杀死,还全身而逃,这事已经传遍了江湖。只是,不是听说他被金灵若抓走了吗,怎么又逃出来了?难道他被黑亦辰说服,是来劝降的,或者故意来献计的?要不,就是来谋一个职位,求一个安身之所而已。
暗越内心最容不下沙子,他觉得一个军人,若是被捕了,就应该以死相逼,不可以再回来了。
多一位军师,并不像多一位战将,对战争并无决定性影响。暗越身后就有十数位军师,而且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军师,经验非常丰富。
暗越摆摆手道:“让他暂时在独邪宫主帐中任职吧。大敌当前,等朕忙完再抽空见他。”
当谷欧听到传令兵的回复时,喟叹一声,对独邪宫主道:“若是陛下不见我,此战必败。”
独邪宫主忙捂着谷欧的嘴,道:“你给老夫闭嘴。你不想活就算了,若是被陛下听到,可要祸及我等。”
那传令兵明明听到了,也匆匆避开。他不敢把谷欧的这句话禀报上去,现在大战即将爆发,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会招致杀头的,若是胜利了还好说,若是真的败了,他传了这句话,也会因“动摇军心”而招致杀身之祸。
“传令兵,快去禀报陛下,帝后来了!”暗越的一名贴身侍卫喊道。
传令兵知道这位娘娘在帝王心目中的地位,边答应着边屁滚尿流地登上高台,禀报了此事。
暗越一喜,忙道:“快请!等等,我亲自去请。”
幽婥脸色没有面纱遮掩,显出惊人俏容,看呆了一旁的将领们。
幽婥凤眼柳眉,貌如西子胜三分,脸色却白皙如雪,宛如玉雕冰塑,令人见之忘俗。行动似弱柳扶风,眉心紧蹙,似有千般心事,让人生出无穷怜爱,似梦幻中的仙子。
幽婥娉娉袅袅地施了一礼,娇声道:“陛下,大敌压进,怎么不告诉臣妾,让臣妾也好出一分力。”
暗越喜滋滋地执着妻子的手,道:“有贤妻如此,暗越何德何能啊!婥儿,朕这就陪你回家,这里自有天佑将军守城,出不了乱子。”
幽婥幽幽地点点头,道:“也好,臣妾刚小烹几味小菜,可以与陛下小酌几杯。”
暗越激动的搂住爱妻,慢慢地陪她走着,他的眼里只剩下这位千娇百媚的妻子,就是独邪宫主和谷欧身边经过,也被他忽略了。
“陛下!”
谷欧不顾独邪宫主阻拦,连忙疾呼。他就想亲见一面暗越,他相信自己只需寥寥数语,就能说动暗越听从自己的方案。
娇妻在怀,暗越哪里还能听得叫谷欧的呼喊。谷欧还要喊第二句时,独邪宫主生怕惹怒暴戾的暗越,已经捂住了谷欧的嘴,把他拖到了远处。
幽婥斜眼瞥见了谷欧,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旋即若无其事地说道:“陛下,影剑这次出动了数千万人,把神水皇城围得水泄不通。臣妾还听说黑亦辰也来了。您有办法破解吗?”
暗越自信地说道:“神水皇城有厉害的阵法把守,我们还筹备够了三年的粮食,不怕影剑把这里围得铁桶一般。高兴时,就开城找他们练练兵,不高兴时,就让他们在外面干晒太阳。哼,来三千万人也没用,朕倒希望他来越多人越好,看他如何给三千万军队补给军需。”
幽婥幽怨地问道:“陛下,我听说这一次秀天也随军而来。是吗?”
又是秀天?!这老东西怎么阴魂不散了。
暗越青筋暴露,左边那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即使醋意十足,加上自己非常愤怒,但暗越却不敢发作,这是幽婥答应嫁给他的其中一个条件。
暗越不愧为帝王,他很快控制住自己,道:“是的。上次救他一命,他却没有一丝感恩,非要与叛军搅和在一起。这一次,影剑任命他当了攻城的先锋将军,朕正在愁这事呢,不知道怎么打发他。”
幽婥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有千千结萦绕心头。
暗越既心疼又妒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就不能忘记秀天对她的恩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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