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卷,小卷,你在巴西还好吗?时差严重吗?”
刚刚挂断松本润那通时差很强的电话,这时候再看电脑屏幕上时差没那么强的乔小飘,小栗卷有种不想说话的错觉。
“乔小飘,我建议你可以去翻翻地理课本,它会告诉你,纽约与巴西利亚的时差是多久。”小栗卷冲了杯燕麦牛奶,巴西高原凉爽的风让南半球不像是在夏季。
“我说阿飘,你今年为什么这么早就回纽约了?你不留在家里过新年嘛?”毕竟以往乔小飘都是回家时间最长的那一位。
“没有,因为池田让我早点过来嘛……”
“我能挂断通话了吗?”
“别别,别啊小卷,小熊她们还要和你说话呢。”
“小熊和冈萨雷斯我是欢迎的,阿飘你还是去找池田吧。”
“(>﹏<。)……”
“HI,卷,你怎么晒黑了?”是小熊耿直的声音。
“喂喂小熊,我才来一个星期,怎么可能就晒得你肉眼就能看出黑了,”小栗卷与同样端着杯子的小熊隔着屏幕碰了碰杯,“最近怎么样啊?工作找到了吧?”
与小栗卷和乔小飘不同,小熊这个学时装设计的妹纸其实今年就该毕业,前段时间她很少回学生公寓也就是因为一直在外面忙工作的事。
“找到了哟!我要回芬兰去了,毕竟那里有更多的赛车手,需要赛车服装设计师的机会也就更多,”小熊骄傲地说,“我准备先去伯父家开的小公司,因为我可以一开始就做设计师助理,这要是放在其他大的时装公司,我肯定是要先从端茶小妹做起的。而且我说不定还可以跟赛车手结婚哟!”
“恭喜你哦小熊,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看到你设计的赛车服了!哦,不,应该是看到你老公穿着你设计的赛车服现在领奖台上!”有梦想就去实现的感觉真好。
“谢谢你啊卷,你那边怎么样?我听乔说你要过几个月才回来?”
“是啊,下个月可能会去里约热内卢,之后还会去其他几个地方调研,老师说既然来了就应该做得全面一些。”
“上帝啊,那么热的地方,大概只有你才这样兴奋了吧。”然而南半球现在其实还是秋天。
“卷,你是不是在那边可以看世界杯了?”屏幕那头传来冈萨雷斯的声音,她人也已经凑到了屏幕跟前朝小栗卷挥手。
“嗨,冈萨雷斯,你怎么又瘦了?在博物馆实习很辛苦吧?”前段时间小熊忙着找工作,而早已决定在博物馆工作的冈萨雷斯却早早开始了她的工作,尽管她暂时还没有毕业。
“还好,但我每一天都很开心哟,”喜欢历史的冈萨雷斯就像喜欢他们国家的足球一样兴奋,“卷你如果看到西班牙足球队的队员,记得多拍几张照片哟!你要帮西班牙队加油哦!我们要是能像欧洲杯一样蝉联冠军就好了!”
“会的,会的,”小栗卷并不认为自己在这边调查的时间会穿越几个月直到世界杯开幕,但她也不忍心打击冈萨雷斯的热情,“我会先帮日本队加油,然后就帮你们西班牙队加油。”
“嘿,卷,你没告诉过冈萨雷斯其实你更喜欢阿根廷国家队吗?”世界杯从来没他们国家队什么事的小熊和乔小飘联合起哄挑拨西班牙籍西班牙球迷与日本籍阿根廷球迷之间的关系。
“没关系的卷,就算你把我们西班牙队排在第三或是第四,也不会影响我们夺冠的气势。”冈萨雷斯骄傲地说。
“小卷,小卷,”作为收尾的乔小飘在屏幕前挥手,“你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们哦!我们保证尽快完成任务。”
“那你们能帮我向学校申请多一倍的防晒霜补贴吗?”
“啊?小卷?你说什么?这边信号好像不太好?喂?喂?小卷?小卷?”
“乔小飘!你今年生日我一定要送你一座小金人!”那可是莱昂纳多想了快一辈子的奖杯,给你,给你,都给你!
“嘿嘿嘿嘿,开玩笑的啦,小卷,”乔小飘笑呵呵地说,“虽然我很想说我们可以给你寄高倍数的防晒霜,但海关显然不会同意嘛。哎呀,这个时候我就想告诉你,我们国家有一个神奇的购物网站,不管你在世界哪个地方可能都可以送到哟!”
“eBay?Amazon?lotte?”几个英文单词蹦出来,小栗卷自己都吓了一跳。
“才不是呢,我们有马云巴巴,你搜索一下就能知道它的神奇。”
“比起这个,”小栗卷最终还是想到了在飞机上翻阅杂志时的那份震撼,“我觉得更神奇的是,你居然拿到了总理签字的推荐信。”
“哎呀,我舅爷爷只是前总理啦,因为我们之前留学课程的时候老师说,推荐信一定要找有声望的人来写,越有声望越能成功,然后我想了好多人,但是他们好像都没有舅爷爷有声望,所以只好拜托他了……”
“你还想了好多人?”小栗卷已经不敢想象乔小飘的家庭环境,“我觉得我担心得太多了,真的,你和池田在一起,被钞票砸一脸的可能不是你而是池田。”
“真的吗?池田真的会被砸吗?唔,那我还是不要跟他在一起好了……”
“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这难道还能反悔?
“才没有咧!”
“啊啊,乔小飘,我已经不想听你的口是心非!”
“别啊,小卷,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呀……你怎么不听我说呀……”
率先挂断视频通话的小栗卷顿时神清气爽。
为什么自从知道了乔小飘有位曾经当任总理的舅爷爷之后,就再也无法直视这位低调拉琴、低调留学、低调自己攒钱的室友了呢。嗯,果然呀,留学生真是这世界上最奇妙的物种呢。
这只是小栗卷南美生活的一页小调剂,当然,这样的调剂并不会少,时不时是家里人的问候,时不时是旧友的问候,时不时是来自男朋友的问候。
调研的时光虽不算无聊,但无论什么经历,日复一日的重复都会变得枯燥。
导师总是在南半球和北半球两地跑,而小栗卷跟着师兄师姐们一起固定留在了巴西,师兄师姐对他们的小师妹、小师弟都是非常照顾的态度,但米国人毕竟没有东方的含蓄和寒暄,多数时候小栗卷都需要自己为自己的计划做决定。
有经验的师兄师姐们基本负责的是技术含量比较高的记音调查,而经验比较少的师弟师妹们则负责看管设备和记录数据,尽管很多时候老师未必都在现场,这群勤奋认真的学生们却都能自己出色地完成任务。
这种在异国他乡一同努力为了某个有意义的项目奋斗的经历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欣慰的满足,尽管,他们大多数人来的时候珠圆玉润,现在已经黑黑瘦瘦。
对于小栗卷来说,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错过了哥哥主演的新电视剧吧。
其实小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这样执着地要去看哥哥出演的作品,很多时候甚至觉得被哥哥强行拉着看他的电视剧不见得是种享受,但随着年岁的增长,需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但她却越来越觉得一定要抽出时间看哥哥出演的作品作为声援。
刚刚对外公布了妻子怀孕喜讯的小栗旬每每都在电话里高兴地向妹妹讲述剧本的不可思议,听得小栗卷心痒难耐,回头就问乔小飘要到了那个B开头的神奇网站,隔着太平洋与美洲大陆,不费吹灰之追逐哥哥脑洞大开却又英俊不凡的形象。
在巴西调研的日子很辛苦,小栗卷跟着整个团队,时而在巴西利亚,时而在圣保罗,时而在纳塔尔,时而在累西腓,时而在萨尔瓦多,时而在里约热内卢。
在这片土地上,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日裔巴西人这个群体存在的现状。这些百年之前远渡重洋来到南美土地的人们,现如今除却姓氏,并不是每一个群体都能找到鲜明的日本特征。他们的后世子孙有的甚至已经不会说日语,而有的,却执着地保留了祖先留给他们的文化与传统。
这一路的调研很辛苦,但这一路调研的收获也很有意义,更重要的是,在这一路,哥哥主演的电视剧成了最长情、最不可思议的陪伴。
直到,环太平洋足球小联盟的成员真的环太平洋、越过南美大陆来到了临近大西洋的巴西。
小栗卷是真的没有想到,冈萨雷斯的一句话竟然莫名其妙就成了真。
在巴西调查了两个月的小栗卷回了一趟纽约参加了某位老师的测试并汇报了这半学期的研究成果,没想到导师的项目受到了更多关注,连语言保护协会也参与了进来。于是为了样本的可靠性,他们再一次回到巴西。没想到这一次,一待,就待到了世界杯。
“surprise!”生田斗真学到了小栗旬的冷场,却学不到小栗旬冷场之后岿然不动那死皮赖脸的淡定。
在机场冷风的吹拂下,生田斗真自己先打了个哆嗦,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从小就跟自己亲近的妹子转而热情地走向了身后的龟梨和也。
“龟梨君!好久不见!”是真的好久不见,所以话并不是特别多的龟梨和也非常高兴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亲切慰问。
“喂喂喂,重头戏应该是我哟!”松本润走过来横在正在慰问的两个人中间。
于是妹纸理所当然地挽起了松本润的胳膊。
“原来你们真的……啊!没事,没事。”一直不太喜欢嚼舌根的龟梨和也第一次当面受到暴击伤害,于是下意识问了出来,但刚问出来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多余,他的前辈每次看比赛都要带上妹子,这难道不是早就说明了一切嘛?
一行人从低调的通道走出机场坐上了小栗卷为接人专程租来的车上。
“太好啦!龟梨君来了就又有人跟我科普足球知识了!”系好安全带的小栗卷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龟梨和也淡淡的笑容。
松本润轻咳了两声,“明明你身边就有一个懂足球的,你为什么总要舍近求远?”
龟梨和也忽然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其实,那个,小卷呀,我也不是很懂足球,我更喜欢棒球的说,足球的话亮君他懂得比我多……”
坐在他旁边正在玩手机的生田斗真猛然抬起头,一副“你来巴西不带亮亮一摊上事就立马拖亮亮下水合适嘛”的表情。
于是松本润满意地点点头,决定这次可以考虑跟龟梨和也坐在同一排看比赛。
“怎么样啊小卷?这几个月在巴西辛苦吧?我看着都晒黑了。”生田斗真率先关心起小妹妹的生活。
“嗯,是呢,虽然黑了点,但至少可以做你们向导,还是挺值得的嘛。”小栗卷不太在意地说。
生田斗真往座位前趴过去,伸手拍了拍小栗卷的脑袋,“是呢!幸好我们有小卷。”
松本润又咳了两声,这俩人,一个拍脑袋,一个拍手臂,是没看见他这个正牌男友还在副驾驶位呢?
“这里真是到处都是世界杯的氛围呢。”龟梨和也感叹道。
“其实这还不算强的呢,之前他们在反对举办世界杯,所以我听当地人说,在这边很兴奋很享受的基本都是外地来的球迷,嗯,比如说我们。”
“可惜的是,我们都只能看一场比赛。”生田斗真遗憾地说。
“总比群里那些一场比赛都不能来现场看的家伙强吧。”松本润拧开了一瓶水,一言不发地举到女司机跟前询问她喝不喝。
小栗卷摇了摇头,却是点头让他先喝。
“我的天,我和龟梨真不应该坐在后排。”生田斗真假装捂眼睛别开头去,此刻眼睛太辣一定不是错觉。
这个时候,龟梨和也会假装到处看风景的样子。
“我们要看的这一场是对阵科特迪瓦的比赛吧?我好像没怎么听过他们国家有球星的样子,喀麦隆至少还有埃托奥呢。”小栗卷将话题转移到足球上。
“真是多亏了巴塞罗那让你知道非洲大陆有个叫埃托奥的人。”松本润笑着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
尽管,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对一个正在开车的司机捏脸好像不是很对,但……只要人家开心就好。眼睛被辣多了就习惯了。
于是小栗卷转移话题的任务正式失败。
接过这个重担的是生田斗真,“我倒是很喜欢本田圭佑这位选手,他在欧洲赛场上的表现一直不错,恐怕是亚洲身价最高的球员了吧。”
“冈崎慎司是不是也在欧洲踢球?”正在开车的小栗卷问道,“我记得之前看德甲的时候看到过他。”
“你还看德甲?”生田斗真笑说,“我们还以为你只看巴萨。”
“因为有日本球员,所以我好歹也关注了一下……”小栗卷软软地解释道。
龟梨和也倒是最正经,“他早就转会了,不在斯图加特了。”
“哦,原来是这样……”
松本润悲催地发现,这还没到赛场呢,似乎就已经没他什么事了,只是这一次,他机智地选择了让几位好友AA制自己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