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营这几天心里有鬼,一上班就先看徐诺,有没有遭人殴打的迹象,或者陆宏宇,或者王镇江。
徐诺早就感觉到了,可是不以为意。
现在的女人真TMD算你牛。
可是事实却证明刘营的小心简直多此一举,大家都在正常的上班,表情轻松,语调平常,跟以前没有半点变化。
变化最大的还是刘营自己,最近比较消沉,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而工作却比以前繁重得多了,科室里的琐碎事情,比如说安排给研究生讲课啦、科室的管理呀、给医生排班啦等等,都有他一份。可恶的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徐诺总是轻松一句:“找刘顾问去,他会给你解决。”把他气得半死。
不过话说回来,当顾问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大家都得对他客客气气,包括陆宇宏和王镇江几个家伙,但是他又经常怀疑两个人对自己不怀好意。
还有那个姜东俊,这几天躲躲闪闪,眼神不定,几次对着他欲言又止,搞得他不能安心。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更恼人的是,这几天腰酸背痛,一定是被徐诺打了的缘故,可是外表看着一点伤痕都没有,他又不能去告她,怕她牵扯出他的一摊子事来,又没有地方倾诉。
这才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天下午出了一件事情。
事情是这样,还记得昨天徐树根树叶大闹医院的那天,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和她那个债主一样的母亲,当天被徐诺收住入院。下午护士通知她,明天要作些检查,无非是抽血化验、腹部B超之类。
那女人一听,立即急了:“不用,不用,这些检查我们刚在市医院做了,你看,才不过是十来天的事情。”
说罢,满病房找她的化验结果,李力扬正好在,对她道:“大妈,不用找了,十多天前的检查现在时间也太长了,况且,别家医院的检查结果只有参考价值,不能当作诊断标准,我们主任说了,还是要重新做。”
女人一听,马上生气起来:一,他称呼不对,我还不到四十的人,为什么叫我大妈;二,别家的检查结果为什么就用不来,我们不是有钱人家,哪能这样折腾,三,我的心肝宝贝呀,怎么又是抽血哇,这样下去,血都被抽光了,活人都被你们整死了啦,我的天哪,我可怜的女儿呀,我那没有爹的女儿啦,55555555~~~~~~~哇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正哭得不可开交,刘营来了:“怎么回事呢,这是徐主任的病人吧,还不叫去。”
叫什么,徐诺已在门口,脱了白大褂,穿了碎花白底衬衫,灰蓝牛仔裤,磨旧破了个膝盖,嚼着口香糖,手往兜里一插,青春的气息自是无法阻挡:“叫我呢,我可要下班了,刘主任,刘顾问,您辛苦呵。”徐诺轻轻一笑,人已走出病区。
留下个目瞪口呆的刘营。
话说女人,有的像水,哪里都软软的柔柔的;有的像沙漠,热情起来烧死你,冷漠起来冻死你;有的像失修的收音机,喋喋不休,喋喋不休还带着噪音……有的却像炸弹,一不小心碰到了导火线,就会爆炸,而且它还是自生性炸弹,可以炸了再重新组合,完了再炸,炸了再重装,极端的智能化。
抓住刘营的这个女人无疑就是那颗炸弹,而且杀伤力非常的惊人:“哎呀呜呀~~,我怎么会这么命苦的啦~~,他们的心都是黑的啦呜呀呀~~,他们赚了多少钞票了啦呜呀呀~~,还要来赚我们娘儿俩的钞票呀呜呜~~,我们是没有钞票的啦呜呀呀~~,可怜我们娘儿俩啊呜呀呀~~,没有人可怜我们的啦呜呀呀~~哎呀囡哎,我们命苦呀呜呜哇~~”
女人捶足顿胸,一会儿抱牢女儿的头,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会儿使劲地敲打着床板,哭地来眼泪唾沫儿四处飞,哭地来鼻涕眼泪儿一把抓。
任是刘营这样“见足了世面的人”也招架不住了。
别急,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