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紫菀倒在沙发里,胃里的酒精在作祟。她在沙发里翻来覆去,感到烈火在胃里烧,浑身发热,口干舌燥。
闭着眼睛,小手摸上自己的衣服,在前胸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扣子,然后又在左右摸,终于摸到了身侧的拉链。索性拉链一拉,将身上的屏障卸了去,好像没有那么热了,但还是不舒服。翻来覆去地在沙发里滚,还是不舒服,终于,下了决心起来,寻着水声摸索着走过去,一直闭着眼。
她一直以为是水管没有关好,所以当打开洗手间的门,再柔和的灯光在夜晚也显得刺目,她的双眼被迫睁开了。嗯?眼前怎么站了一尊雕像?身材完美,雕功一流,这真是她见过的最棒的雕塑了!但是……把他放在这里不太好,应该放在房间里,那里空间大。心里这么想,她就走上前打算把自己眼中的“雕像”搬走。
门被打开的一瞬,席天逸便关了蓬头,来不及去拿浴巾,他只好背对着她站着。如果换作别人,他可以大方地转回身或是冷言让其出去,可是他知道身后的人不是别人。他怕吓到她,她的胆小,她刚治愈的毛病,他有太多的理由来证明他怕吓到她。
所以,他背对着她,站着。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从背后抱住他!他的心在那一瞬间剧烈震荡,千百种思绪冲刷他的大脑,她……在做什么?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仅仅几秒钟,蓝紫菀的头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喃喃道:“好重……”完全提不上劲儿。
什么?她是在和他说话还是在梦游?
他疑惑地侧头去看她,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角度看更像是羽毛轻轻撩拔着他的心。他转回身,扶住她,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
她感到被人扶着身体,于是仰起头去看,眯着眼睛,可是酒意未醒,她的视线还很模糊。伸出手,朝着“雕塑”的脸拍了拍,“雕得真好。”然后,兀自笑了起来。
席天逸低头看着她,皱起了眉。她说什么?她似乎是把他当成了……雕塑?呵呵……哈哈……哼哼……他在心里发出了各种奇怪的笑。
正当他还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蓝紫菀先一步抱住了他。“搬不动啊……”
搬不动?“搬去哪?”他心里在问,没想到话便出口了。
蓝紫菀听到声音后,疑惑的眼神看向他,然后拍拍他的脸,再然后低下头好像在想什么事,再抬起头拍拍他的脸,这样的动作反复了好几遍。最后她放开了他,步履不稳地走到旁边的马桶前,就在席天逸的面前如侧了。
席天逸就这样看着她,突然发现,刚刚的冷水算是白冲了。
正当他打算拿过浴巾走出去的时候,蓝紫菀先一步有了动作。她的手在他始料未及的时候,握住了他的小兄弟,然后向下掰。
席天逸难以置信这一幕居然是蓝紫菀会做的事!他及时掐住了她的那只手,蓝紫菀因为吃痛松开了手,他的小兄弟才免于一场灾难。呼……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你干什么!我要冲水!”蓝紫菀此时正是酒后梦游的状态,完全当自己的行为是在做梦。梦见自己家的卫生间里有一尊雕功完美的雕塑,她想去搬到房间里,可是搬不动,然后雕像还和她说话了,她奇怪科技发达的速度,不过尿急,还是先解决生理问题,想冲水却被雕像用力地掐住自己的手腕。这是什么剧情啊?这梦不好,她还是快点醒过来好。
席天逸没理她,拿过浴巾围住自己的下半身便出去了。但他的脑中一直回荡着“我要冲水”这句话,她居然把他的小兄弟当成……当成冲水按钮!
房间里都是长毛地毯,所以走起路来没有声音,自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后跟着蓝紫菀。直到自己气得站定在床边,他的背后又是一撞,这才知道身后有人。
他回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这是酒后的表现?看来她的酒品真的不算好。
蓝紫菀的鼻子被撞得好疼,她的眼泪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在眼眶里打转。
而在席天逸的眼里,白天她的失踪,酒吧里的买醉在这一刻全都忘记了,只是看到了眼前这个有点醉意的女人在借着这点醉意勾引他。瞧瞧她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是衣不附体,比平日里的行为不知大胆了多少倍地与他亲密接触。一个人酒后真的可以有这么大的反差吗?
“出去睡!”
蓝紫菀刚刚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恰巧在此时落了下来。“你以前都不凶的。”语气里全是委曲。
席天逸看着她,这一刻很讨厌女人哭。他拽过她,一路又重新回到洗手间,打开蓬头,直接从她的头上开始淋。
“啊……”蓝紫菀的尖叫声充斥在整个房间,在夜晚里格外刺耳。
“醒了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醒了就擦干自己去房间睡。”
蓝紫菀此刻十分狼狈,虽然被冷水淋醒,但酒劲还在,她在他要走出去前拉住了他的浴巾。力道不大,却让席天逸驻足。他回看她,用眼神问她。
“可以喜欢你吗?”她的头发还在滴水,但眼睛却很明亮,证明现在的她意志是清醒的。只是说完这句话,她借着酒劲的勇气便没了,有点胆怯地低下了头,小手却执意拉着浴巾的一角没有松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席天逸此时那如希腊神祇般的面容清冷无比,居高睨着她,那表情让她顿觉无地自容,是她高攀了。
许多年后每当她忆起他那时的表情,还是一样揪心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