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十一月,雨雪乱霏霏。元戎号令严,人马亦轻肥。羌胡无尽日,征战几时归。
幽州多骑射,结发重横行。一朝事将军,出入有声名。纷纷猎秋草,相向角弓鸣。
有人曾在某年某月某天里说过,如果一场战争,一方是以正义,人性,来面对的,最终胜利的结果也将是属于这一方,无关联的种种。而我在这里的每一天里,都能看得无比透彻,就好像,围观者总是能看到亲历者眼里看不懂的那一切。
总的来说,我既是无比期盼,那一天结果早日来临,我又内心不安着,这之中的过程会有什么意想不到,会有着,怎样一番,世人愿以死亡来代替活下去。
我想了想这些的时候,上海已经是天翻地覆的模样,完全看不到一丝昔日大上海的繁华景象,时间,最终在流逝之中,留给每一个人的,都是遗憾,都是未来得及,未说出口的......
“这块战地布局你一定给我防住了,我们要抢夺突破点,就得先守住这一面。”走进指挥所时,钟樾正在跟几个参谋研究着防线地图,我微微偏着头,看着在一旁冷然坐着的黄埔老同学严以松,大战在即,每个分部都被派遣来了新的补给军官,大批的士兵。
“吔,围国,你来得正好,快看看上面新传达的指令,”钟樾说着话,站直了朝着我这个方向递给我一本文件,我点点头,接了过来,翻开着阅览着。
“知道吗,国民政府下达了总动员令。将全国划分为5个战区。我们上海方面属第三战区,冯玉祥为司令长官,顾祝同为副司令长官,陈诚任第三战区前敌总指挥,并且集中了30余万兵力参与作战,你说这个消息好不好!”钟樾溢于言表的高兴说道。
“挺好。”我淡然的回道,心里不知名的异样感迎然而生。
“那可不!这回的兵力,加上万众一心,我就不信不够鬼子喝一壶的了!”钟樾得意道。
“就是,必须得给小鬼子一些颜色瞧瞧,要不然,还真以为我们中国军人真吃素的了!”另一个军官随即走过来附和道。
“就是,以前真他娘的晦气,老子一直被欺负挨着打,这下的猛烈,够小鬼子懵逼一回了!”一个参谋拿着杯子走过来说道。
“是啊,围国,这回,我们总算是可以,大干一场了!”钟樾扬着眉,伸手拍着我的肩膀开心道。
“我看,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了!”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着听着我们言谈的严以松这时候说道。
“艾,我说,老严,你能不能先别泼冷水啊!大战还未开始呢!”钟樾一脸吃瘪的说道。
“我怎么,我这说的是事实,”严以松认真的说道。
“哎!你........”参谋回道。
“事实证明,我们总是低估着敌人。”严以松抢先一步的说完整道。
“老严,老严你.......”
突然在钟樾这句话还未说完时,隔着指挥所这一面的墙,猛烈的震动了起来,一声大轰鸣随接而来,一瞬间在场的所有军官都是静止不动的,几秒的时间里,仿佛之后,震动的结果,随之而来的,是每一个人马上就绷进的一根定时炸弹一般。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快出去看看!”
“什么声音!”
“来人,来人。怎么回事啊!”几秒过后,在场的所有军官似乎都反应了过来,每一个人嘴上在打着问句,而脚下却井然有序的分布着工事地图,围成一圈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铁青的表情。
“报告!”外门处的通讯兵突然高声喊着道。
“说。”严以松,头也没抬的,死死盯着军事地图上标注说道。
“刚刚吴淞口一代,日军正在坦克掩护下强力偷袭,我军虽正在奋力夺回闸北南线,但兵力尚可不足,希望附近我师派兵增援。”小兵快速,高声的说道。
“好,回复,我师立刻派兵增援。”严以松说道。
“是,长官。”小兵说完,敬礼后,便直接跑回了外门去。
“快摊开闸北,看看究竟。”钟樾快速勾画起一条地理位置,沉着声音,没有再说什么。严以松看着钟樾,看了看我,便继续死死盯着地图位置。
“我去吧。”钟樾沉声地说道。
“留下,我去。”我本能的打断着他,其实这也是开战后我第一次这样快速的打断钟樾的心思,恍惚之中,在话音如此快速的落下后,寂静无声的现场里,在场的每一个军官此时都抬起了头看着我,就连严以松这厮都是一脸的惊讶在当场,何况于当事者钟樾了,这个家伙此时更是无法形容的表情看着我,甚至嘴巴都不自觉的张大了。
“那边地形,我比你熟悉。”我淡淡的解释道,环顾着周围的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荣围国,你.......”严以松一脸不知该接着往下说什么的神态,看着我。
“上一次淞沪会战,我参加过吴淞口一带的突围。”我又接着补充道。而钟樾则是一脸更是懂非懂的看着我,下一刻间,严以松忽然宣布道,”那就荣长官带队,吴参谋跟随,去叫王团长来,特备团去。”
“是。长官。”外头站岗的小兵,闻言立刻回道,并小跑着传达指令去了。
半响后,部队整齐待发,一切从简后,大部队的悄无声息便准备着等待指令随时出发了。
八月中旬的上海其实一派的好风好景,但是在今天晚上,对于我来说,这样的天气,微风之中,却是寒冷彻骨的,我不知是何原因,我也不愿去多想任何心理原因给予解释出来,我宁愿相信是老天会意,愿与长处出征多添了几分肃然。
“不是,你到底怎么回事!”说这话时,钟樾把我拉到了一处僻静处,四周空荡,却是虚无的黑暗感。
“你怎么能这样解释,搞得我好像没有参加过似的,你这个理由太,太强人所难了吧!”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又知道了什么!”
“你可以打断我的所有,但是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啊!为什么,因为什么,原因!”
“哪怕就算要出什么,哪怕我和你去了不同的结果,得起码知道,到底是何原因啊。”
“小荣哥!”钟樾一直说道自幼一直叫我的称呼后,便在从此后,彻底安静了,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我,紧盯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表情,试图从之中里,寻到什么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我就是我,从一开始我便是这样,无论是非常叹的当初,还是迫在眉睫,等待出征的现如今,我都是这样,我始终淡淡的观漠着所发生的一切。
就像现在,就像刚刚,我的头一次抢白,我的头一次想护住一点什么......
“这一场战事结束,等我回来再告诉你。”我淡淡的说着给钟樾听,身影已经越走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