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谭欣望总是有点心神不宁,按说元青真君对他也还比较客气,但是他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也许是阳奉阴违有点心虚吧?’
最关键的是天符门的那位阚长老,就是在入谭家的第一天见过一次,随后他就去给兆灵疗伤去了。
这一疗伤就是好些日子,兆灵上人的伤也没有什么好疗的呀?他是需要静养。
“谭四维,你带着你兄弟先去中州避避。”
“老祖,就算我们……我们也没有害过天符门的弟子,相反我们还救了兆灵呀!”
“唉!虽说只是泄露一些散修的信息,但这事总归是我们不对。双剑门也答应我们绝不在这里动天符门弟子的一丝一毫。但是这始终是块心病呀!当年老祖欠下孟阳双剑的人情不假,也不能让我谭家整个家族陪绑吧?”
“老祖,您过虑了。散修来通风报信,我们只是传递了消息,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天符门最终不会怪在我们头上吧?”
“家族大了,这个度不好掌握呀,双剑门的人又舍得花灵石,我怕家族里的子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散修来这里报信,无外乎就是举报诸如哪家势力拘禁或是杀了天符门的弟子。
谭家欠下孟阳双剑的恩情,人家要对这些散修下手,谭家也不好不帮,总之帮过这次之后,谭家和孟阳双剑的恩怨也算是一笔勾销。
至于真的是天符门的弟子,谭家也是十分维护的,高灭门的威名不是摆设,宗派都不愿招惹的人物,谭家凭什么去招惹?
“老祖,真君请您过去,兆灵上人出关了。”有家人来汇报。
兆灵上人的师父是真君,这在闫三真人见面后就公开了。
“恭喜真君,恭喜上人,看来上人这是痊愈了!”谭欣望一进房间,就看到元青子和阚真人坐在上首,兆灵上人和闫三真人都在下首相陪。
“你也坐吧。”元青子随意的点了点头,“听说谭家和双剑门的孟阳双剑私交不错?”
谭欣望听闻此言,顿时僵在当场,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真君恕罪,孟阳双剑当年救过我谭家,我谭家欠下他们人情,日后双剑门但有驱使,我谭家必须要报还。”
人家问到双剑门,那么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估计人家也都查清楚了,谭欣望偷眼看向端坐在一旁喝茶多日不见的阚真人。
“双剑门为什么要对通风报信的散修下手,我们也不知道,但是人情在前,誓约在后,我们也不得不听从。我谭家也没有对天符门弟子做过什么非分的举动,还请真君明察。”
说着话,谭欣望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这是打天符门的脸,还是想孤立天符门呢?”阚真人在一旁不紧不慢的问道。
“我们真的不知双剑门的用意。还有这事都是我一人妄为。我家大长老闭关多年,兆灵上人也是知道的,请真君明察。”
“你左一句明察,右一句明察,不就是想说,你们为了还人情,才帮的双剑门,还有就是你家大长老闭关多年,毫不知情,就算要杀要刮,你一人担着?”元青子冷冷的问道。
谭欣望顿时额头冒汗,这是不打算讲理了,人家要是真的不讲理,自家也就完了。
“兆灵上人,您到这兴县城来,我谭家如何对您?还请在尊师面前美言几句。”
“师尊,谭家……”兆灵跨出一步,转身向着元青子跪下。
“你闭嘴,好歹也是上人,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还好意思?”
元青子看到兆灵出来又是一肚子火气,这兆灵经验阅历真的太浅薄。到了这里这么长时间,就连谭家私底下做的小动作都没有察觉。
“你们如此一做,那些有意放还天符门弟子势力还会放还么?你们这是间接谋害了天符门的弟子。你还说你们没有对天符门弟子有非分的举动?”
阚真人说完,把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一顿。
这中间的因果谭欣望其实早就想的明白了,这也算是借刀杀人的招式。
“双剑门有人隐藏在西街酒楼那里,我们装作不知道。来报信的散修自己没有一点防范的意识,这也不能怪在我们身上吧?”
谭欣望不答,谭四维忍不住了,他随谭欣望一起进屋,此刻也跪在谭欣望身边。
“呵呵,你还有一层意思没说出来,那就是天符门的人太蠢,自己察觉不了,也自然不能怪你们?”元青子冷笑数声,剜了兆灵一眼。
“负责往报信散修身上下青延香,是你的意思么?”阚真人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谭欣望。
“什么,青延香?”谭欣望顿时有点绝望了。
要说之前说的也就算是谭家知情不报,那么这青延香一下,那就妥妥的是双剑门的帮凶了。
高飞看着谭欣望,没有作假的意思,这才又说到,“想保住家族,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谭欣望暗暗松了一口气,听阚真人的意思,只要处理得当,自家应该无恙了。
‘只是这阚真人能当得了这个家么?’他抬头看看上首的元青子,又看看阚真人。
“我是天符门大长老,自然说话算话!”高飞好像明白谭欣望的意思。
“您是高真君?”天符门的大长老自然就是那杀神高飞。
谭欣望惊疑的看着高飞,虽然早就觉得这个阚真人有点不简单,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居然就是高飞。
看着谭欣望带着谭家的众人出了房间,闫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到高飞面前跪下行礼。
“见过真君,还请真君恕罪!”
“哎,我要说多少遍,我天符门不兴跪拜之礼。”高飞伸手搀扶闫三真人,“不知道闫三护法要我恕什么罪?”
“呵呵。”闫三苦笑,“忠文掌门已经点醒我了。真君应该早就知道我就是当年神意宗的闫三清。当年封魔之战的时候,我不辞而别,还望真君不要见怪。”
“妈的,当时说的好好的,你见机先溜了,把我一个人丢在那,你还真够狡猾的。”高飞笑骂道。
“我要是有真君您的战力,说什么也要搏上一搏,毕竟有禁制在身,这些年东躲西藏的也是十分难受。”闫三清只能苦笑,这禁制一日不解,闫三清一日不敢以本来面目见人。
好在当时封魔成功,事后高飞又把所有的火力全部吸引去了,要不然这些年他还真的不一定能躲过神意宗和化生寺星云禅师的追捕。
“你的禁制还没有化解?”
“要是化解了身上的禁制,我早可以尝试着悟真了。”
“好吧,裴大哥,这事看来还要麻烦你。”元青子本命裴元青,现在他也恢复本名,好跟着高飞去悬浮大陆。
“怎么又是我,我可不是你天……”
“您是我天符门的名誉大长老,这天符门的护法有难,难道您就不愿出手相助?”
“我…”裴元青一句话被憋住还没说出来。闫三清又跪倒在他面前,“请元青真君相救,闫三清感激不尽,日后但凡真君有任何驱使,三清自当以死相报,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这禁制不但限制了闫三清悟真的可能,还折磨了他多年,现在听闻元青城主有办法解除禁制,闫三清怎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报答的话不用说了,你是我天符门的护法,他是我天符门名誉大长老,应该的。等你禁制解除之后,再来找我。”
高飞说完,站起身子,两手一背,独自去了。这是不给裴元青再讨价还价的机会。
谭欣望好不容易算是抓住这次机会,所以很快的就把自家第十支一支的所有修士,总共四十三人全部捆了来见高飞。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象谭家这样的豪强家族也不例外。家里修士多了,资源的分配就有些问题。
对于修士来说,不是说少一点资源紧着点花就行。没有资源,修为就很难提升,修为提升不了,本支在家族里的地位也就不会太高。就会始终处在一个恶性循环之中。
一切都是为了资源。双剑门肯给灵石,十支的上人自然敢帮着下青延香。
这确实只是谭家十支两位上人私下运作的,没有告诉别人。现在老祖谭欣望一查,谁敢隐瞒?
所以这帮着双剑门对通报信息修士下青延香的事很快就被查实了。
你想抢劫我,我就抢劫你。你想杀我,我自然不放过你。这是高飞一直以来最朴素的想法。
谭家十支这种变相帮凶的做法,很可能真的会害了天符门弟子的性命,所以这十支的两名上人自然不能留,至于十支其他的修士,用高飞的话来说,“近段时间,杀的人多了点。让他们出去找天符门的弟子,将功抵罪吧!”
这些练气小修,杀了也没多大的意思,反倒是现在寻找天符门失散的弟子,这些人多少都有一些人头关系,帮着找找也不算坏事。
“当年我化名翟肖飞去往德川城,事后被中北州江郡忘语城袁青才带人在半路伏击,应该也是倪羽裳搞得鬼。看来郁四保三人,不是被双剑门的人捉去了,就是被袁青才给掳去了。”
不管郁四保三人是被谁捉走的,中北州忘语城的袁家,高飞是一定要去的。
别的不说,高飞还欠着‘小玉’一个承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