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船老大答应的声音都过去半天了,船依然还没开,王元就觉得事情不对,怕是出事了,果然片刻之后,船外就响起了一个嘶哑的声音:“船舱中的小兄弟,能否出来跟老夫一叙?”
“此人来者不善!“王元心中顿时就有了判断,“外面肯定是三黄会的人,也只有他们会来堵自己。”
王元在这一瞬间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难道是船老大父子出卖了自己,此二人是看似憨厚实则奸猾?”
“不对。他俩并不知道自己来雇船的目的,也不会未卜先知的知道自己在城中犯了事。”王元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三黄会的人这么快就找上了他。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好在王元他早已想好了对付此种情形的办法,王元从怀中掏出那面银光闪闪的代表着神兵卫银牌异士身份的令牌。
为以防万一,王元先将一张风避符贴在身上,然后手持令牌掀开帘布出了船舱,刚出船舱王元就看到船老大双手被绑着跪在船头,一个身穿黄衣的汉子手持尖刀站在其身后押着他,而他的儿子则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船杆上,口中塞着布团,还兀自不老实的哼哼着,一名身穿黄袍的老者正站其身旁微笑着看着从船舱里走出来的王元。
“要不是那天我正巧在码头遇到你,一个陌生异士,在此雇船,就此留意上了你,说不定这次就还真让你逃了。”
“嘿嘿,阁下杀了我们三黄会的兄弟,就想这么一逃了之吗?”黄袍老者阴笑道。
王元心中是暗暗叫苦,原来是他的异士身份让对方留意上的原因,看来他也是无意间暴露的,要不然他根本就混不进那土地庙的法会,这船老大父子是受了他的连累。
“你放了这对父子,他们是无辜的,有话直接跟我说。”王元说道。
“这两人说什么上了船就他是客人,就有义务将客人送到地方,真是多管闲事!”黄袍老者脸色有些不渝,在瞪了一眼绑在船杆上的船老大的儿子后,转而向王元说道,“一会我自然会放了他俩,阁下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王元向四周看了看,只见船前船后都是手持刀枪棍棒,举着火把的黄衣大汉,周围还停着几条小船,上面同样是站满了黄衣汉子,个个是弓箭上弦,将他所在的小船是团团围住。
这些黄衣汉子王元倒并不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面前的这位黄袍老者的身上,这位老者穿着跟黄老祖类似的黄袍,竟然是一名异法七层的高阶异士,其手中还拎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一看就是一件宝器。
“对方是有备而来,幸亏刚才自己及时出来了,否则这些人说不定就要放箭烧船了,外加这位老者在旁虎视眈眈,自己就是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王元不禁心中暗叹道。
事已至此王元也只有硬着头皮按原先的计划亮明身份震慑群寇,希望潜龙卫对这些江湖帮会有足够的震慑力,能不跟其发生冲突最好,但真的冲突无法避免,他也不是怕事之人,王元做好了两手准备。
王元暗自稳住心神,将手的银色令牌一举说道:“我乃是神兵卫的银牌异士,这次奉我们都统之命,前来追杀一名叛徒,尔等不要妨碍官府办差,还不速速退去。”
为了逼真王元把从当年招他为向导的那位黑胖子李班头那里学到的,官差办案用的官话都搬出来了。
“神兵卫的叛徒逃到了三江城,应该有官府凭文,交由潜龙卫处置,而不是像阁下这样干些偷鸡摸狗的偷袭勾当。”这位黄袍老者看了看王元手中银牌,先是一愣而后摇摇头说道,是满脸的不信。
王元这样说,其实是想把事情夸大,把这件事变成神兵卫高层命令,可现在看来并没有唬住这位三黄会的高阶异士。
王元一咬呀就想把李齐交给他的画像和领取任务的凭证掏出来,说明他真正的目的,看其怎么说,虽然效力低了一些,但无论如何这也是神兵卫发布的任务,这总没有错。
就在王元将要把手伸进怀中掏出凭证时,刚才王元过来时还在码头另一侧装卸货物的三艘大船却悄悄的起锚围了过来,将这些黄衣人乘坐的小船外面又围了一圈,大船上同样载满了人,这些人一个个皮肤黝黑,手持鱼叉,鱼网,船桨等物,并在船上大声鼓噪着。
其中一位站在船头被一群人簇拥着的中年大汉,特别引起了王元的注意,此人长相威猛刚毅,一脸络腮胡子,个头跟他差不多高,在那群人当中是鹤立鸡群,手持一柄硕大的黑色船桨,船桨在阳光下泛出黝黑的金属光泽,看其身上的灵力波动,这中年大汉竟也是一名异法七层修为的异士。
那位黄袍老者显然也听到了那些大船上鼓噪声,正要发作,却一眼看到船头人群中站着的那位中年大汉,不禁神色一变暗叹道:“怎么是他?这个煞星他怎么来了!”
但其又不得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一抱拳说道:“原来是“桨公”蒋五爷,怎么这次是蒋五爷亲自来押送货物?”
见到黄袍老者脸色的变化,王元看出来了其显然对这位中年大汉是颇为忌惮。
“哦,是袁老坛主,我呢,是在岛上待得太无聊了,这次是要上岸乐呵乐呵。”络腮胡中年大汉打着哈哈说道。
“哎呀,不过在下正要请教老坛主为何要把我们的人绑在船杆上,这次幸亏是我来了,要不然我们的人岂不是要让你欺负惨了?”络腮胡中年大汉指着被绑在船杆上的船老大的儿子冷声说道。
“这个?”黄袍老者是暗暗叫苦,他也就是想教训一下这对不听话的父子而已,没想竟碰到了这个煞星,今又不是初一,十五,逢年过节的,这位怎么冷不丁的上岸来了!
此人是有名的混不讲理,可偏偏又实力惊人,船帮跟他们三黄会因生意上的事,素有积怨,看来今天他还得小心应付!
想到此黄袍老者忙赔笑道:“蒋五爷,事情是这样的…”
“哎!哎!”络腮胡中年大汉强行大声打断了黄袍老者的话语说道,“先别说这样,那样的,我的人还被你捆着,你的手下刀剑齐出,拉弓搭箭的吓唬谁呢?”
“是,是,是。”黄袍老者强忍住心中的怒气,转身冷言吩咐道,“没听到蒋五爷说的话吗?快松绑。”
“你们把刀剑都收起来,弓箭也放下去。”黄袍老者又向不远处的那些小船上的人喊道。
黄袍老者的那些手里听到命令,立刻就遵照行事,放下刀箭,给船老大父子松绑。
虽然都是异法七层修为的异士,但所会异术的多寡,威力的大小各不相同,这位袁坛主自问远远不是这位蒋五爷的对手,也就只能忍气吞声。
他们三黄会中的异士是不少,比起船帮还要多,可是实力却普遍较弱,两个都不一定抵得上人家一个,这回好不容易又收了一名实力不弱的坛主,竟然在开坛做法时当众被杀,怎能不让总坛主震怒?
动用飞鸽传书,命令各坛排查所有离开三江城的可疑人员,他也是刚才接到了总坛的飞鸽传书后,才想起了王元这位陌生的异士要雇船离开三江城,很是可疑,因此带领着足够多的人手直奔王元所租的小船而来,将王元堵在了这里。
这位袁坛主眼见将王元困住,心想这回算是为会里立下了大功,可谁知半路杀出个蒋老五这个陈咬金,在这里胡搅蛮缠,怎么能不让他气愤无比?
袁坛主没好气的转身向那位蒋五爷说道:“蒋五爷,你的人我已经给你松绑了,你看…”
”好了,把他留下,你们可以走了。”袁坛主的话刚说到一半,却又被那位蒋五爷硬生生的打断,只见其用手中的铁桨指着王元说道。
“蒋老五,你不要欺人太甚。”是泥也有三分火性,袁坛主一听此言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大声喊道。
“哎呦,袁老头,几天没见你涨本事了,敢对你蒋五爷大喊大叫起来了,要不要我们比划一下?”这位蒋五爷不以为意冷笑道。
话音刚落其口中念道几句后,把手中的铁浆向前一指,只见一条粗大的蓝色水柱就从铁浆发出击在其面前的一艘三黄会会众所乘坐的小船上。
只听的跨嚓一声,整个小船被蓝色水柱一分为二,小船两头的三黄会会众纷纷落水,呼喊着救命被旁边小船上的三黄会会众救了上来,而小船中间的人被蓝色水柱直接冲进河中不见踪影,怕是凶多吉少。
“我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袁老头下次就是你的脑袋,还不快滚!”蒋五爷大喝道。
这位袁坛主心知他不是这个蒋老五的对手,刚才说话也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会里的援兵,可这蒋老五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