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楹没能领会自家老子的苦心,被薛掌柜喝止,立刻露出不满。
“爹……”
“你给我闭嘴!”
大概是薛掌柜的脸色实在难看,薛楹到嘴的话到底没能说出来。
不过,被薛楹一搅和薛掌柜也没脸继续赖下去了,于是起身随便寻了个理由便带着自家的讨债鬼告辞离去。
……
这时,拍卖会正式开始,只是被拿出来拍卖的大都是古玩字画,郑妍不太感兴趣,至于那十块空间石几乎都被炒成了天价,郑妍就算小有积蓄,但也拼不过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家族,所以直接选择放弃,把目标放在了稍后的原石展。
郑妍的午膳是在距凌云居不远的福缘酒楼用的,今天在这里用餐的几乎都是过来参加拍卖会的。郑妍没那么多讲究,所以就跟宋全四人在一楼大堂找了个清静的位置,想着随便吃点就回凌云阁,她还想趁人少时多多捡漏,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小五、怀恩和阿祺三人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早被现场的金钱交易刺激得肾上腺剧增,尤其后面那十块空间石的成交价都达到了几千万两黄金,简直彻底刷新了这三个穷小子的价值观。
“老大,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小五眼睛发亮,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气氛中清醒过来。
怀恩并不比小五的情形好多少,只是他跟小五斗习惯了,便忍不住吐槽,道:“人家都是私下去付钱,你从哪儿看到的?”
小五哪里不知道怀恩的尿性,瞪了他一眼,转头问郑妍和宋全,“老大,你说那些破石头真的值那么多黄金?要不我们也去山上找找?万一运气好,那我们就发财了!还给老板扛什么包?”
漕帮弟子大都是混码头的力工,能想到的也都跟生活息息相关,就像一个吃货在看到一百万时,最先想到的是这些线能买多少碗牛肉面。
小五话音未落,从邻桌传来一个不屑的笑声,“喂,土鳖!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走错地方了吧!”
小五没听清楚前面的“土鳖”两个字,只以为对方是问他从哪里来的,便答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薛楹显然没想到这几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居然还是京城人,心里便有点不太舒服了,可因着上午他刚被薛掌柜训过,是以虽想再刻薄几句,但到底没敢再次以貌取人,只轻轻“哼”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怀恩和阿祺可没有漏掉薛楹那句“土鳖”,看着对方的眼神就没有那么友善了,只是郑妍和宋全没发话,他们便压着火气忍着没有发难。
“怎么?骂完人就这么算了?”
郑妍是个不吃亏的,虽然被骂的是小五,但小五现在可是跟她混的,怎么能让别人欺负?
薛楹本想息事宁人,结果没想到竟被个小丫头挑衅了,当即一拍手里的筷子,道:“想让小爷道歉?你有那个脸面吗?”
郑妍这桌此时菜还没上,她自把玩着一只小巧的茶杯,见薛楹骂了人之后非但不道歉,还敢炸毛,当即把茶杯往前一掷,正中薛楹的门牙。
薛楹惨叫一声,用手一摸瞬间糊了一手的鲜血还有两颗白森森的牙齿。
“臭小子,泥敢打人……”
薛楹眼睛都红了,恨不能暴起杀人,幸好被身边一起吃饭的两个朋友拉住!薛楹失去理智,他们可还是清醒的记得这里是蘇城最大的福缘酒楼,听说幕后老板来历神秘且手段狠辣,但凡敢在酒楼里闹事的人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他们可不想被薛楹连累。
怀恩和阿祺看到薛楹被郑妍一茶杯敲掉了两颗门牙,胸中郁气瞬间没了,当场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嘴巴太臭就是应该好好洗洗!”
“需不需要小爷介绍个粘牙的师傅给你?瞧你这样城门走风,以后如何见人?”
薛楹憋得满脸通红,又气又怒,一会儿的功夫下半张脸已经肿了起来,完全没眼看。
有朋友在旁边拦着,薛楹也渐渐冷静下来,知道福缘酒楼不是他报仇的地方,于是恶狠狠的瞪了郑妍一眼,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这时,郑妍这桌的菜陆续端了上来,而周围的食客分明看到这边的争执,却没一个多事的,倒是坐在他们另一边的中年人趁机跟他们攀谈起来。
“几位是京城来的?”
中年人身材微胖,穿绸裹锻,相貌端正中又带着属于商人的精明。
郑妍和宋全埋头吃饭,自然懒得理人,于是小五再次担任起外联的任务,点头道:“正是,我们是过来蘇城开古玩店的。”
“那太巧了,在下也是京城人士,只是这些年到处游历,到是许久未曾回京了……”
中年人目露怀念,倒是勾起了小五几人的思乡情怀,对面前这主动上来搭话的胖子也卸下少许戒备。
郑妍夹菜的手未停,余光在那一桌的几人身上环顾一圈,在看到梁隋的身影时微凝了一下,不过仅是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不知老板怎么称呼?”
中年人一拍光亮的脑门儿,歉然道:“瞧瞧,是在下疏忽,居然忘了自我介绍,鄙姓金,名大宝,小兄弟若不嫌弃,称呼我一声金大哥即可。”
金大宝平易近人的态度深得小五几人的欢心,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座的是以郑妍和宋全为尊,可这位金老板居然折节下交跟他们几个马仔兄弟相称,这无疑是瞬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金大哥!我是个粗人,也没什么大号,您叫我小五就行。”小五哈哈一笑,也不扭捏,直接跟金大宝称兄道弟起来。
“原来是小五兄弟,来来来,咱们相逢即是有缘,干一杯。”
“好,金大哥,我敬你!”
说罢,两人当真推杯换盏起来,不多时,连怀恩和阿祺也加入了进去。
不得不说,金大宝是个调节气氛的高手,就算郑妍和宋全始终没有说话,他却丝毫不以为忤,仿佛他与小五三人当真是相交多年的兄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