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把他的计划告诉了张铎和钟旗,也得到了他们的赞成。于是李牧设定了新航线,潜艇在一百米水下,穿过已经沦陷的印度尼西亚群岛,前往东印度洋的孟加拉湾。
米诺科夫接受了治疗后终于睡了个安稳觉,当他再次醒来,来到餐厅的时候,看到朱莉正抱着那本《圣经》刻苦研读。在她身后,丹尼正在忙碌地准备餐食。
“这是什么书?”米诺科夫问道。
“这个吗?丧尸的《圣经》。”朱莉回答道。
“丧尸的《圣经》?”米诺科夫来了兴趣,坐在朱莉对面的椅子上。
“您休息的还好吗?”朱莉问道。
“好极了,我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好了。”米诺科夫点了点头,然后望着打开的书页说道,“这是一本手抄版的书吗?”
“是的。”朱莉回答道,“不过是用拉丁文写的,我阅读起来比较困难。”
“拉丁文?”米诺科夫的眼睛里冒出光亮,“或许我可以帮你。”
“您懂得拉丁文?”
“当然,我在上学时,兼修了拉丁文,并且取得了学士学位。”米诺科夫说道,“我喜欢阅读一切手写的书籍,尤其是失传已久的古代文献。”
“那可太好了!”朱莉兴奋地说道,然后把书推到他面前,“您可要帮帮我,我简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
米诺科夫把书翻到第一页,然后眯着眼看了起来,他的表情越发凝重,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惊叹道:“上帝啊,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怎么了?”朱莉问道。
“这简直是亵渎一切神灵,上帝啊,这是什么人写的?”米诺科夫惊讶地望着朱莉说道,“我敢保证,哪怕是在一百年前,这本书的作者也会被钉在十字架上,然后被火烤死。”
“所以这是丧尸的《圣经》。”朱莉说道,“您有兴趣阅读它吗?”
“当然有兴趣。”米诺科夫一边点头一边喃喃道,“虽然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离经叛道,但不得不说,它很有意思。”
“那您愿意帮我把它翻译成英文吗?”朱莉问道。
“乐意效劳。”米诺科夫说道,“如果有一台老式的打字机就更好了,我就可以一边看书一边把它翻译成英文。这真是一本奇书,我可以不眠不休十天来看完它。”
“打字机吗?”在他们身后做饭的丹尼回头说道,“我昨天收拾备品舱的时候,找到了一台,还有几十卷崭新的打字纸。”
“是的,每个船长都应该有一台打字机。”米诺科夫一边翻书一边说道,“自从鹅毛笔退出书桌以后,打字机就成为了撰写航海日志最好的帮手。”
“您需要吗?我去把它找出来。”丹尼说道。
“当然,谢谢你。”米诺科夫说道,“我正愁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事情做呢。感谢上帝,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打发我所有无聊时光的消遣了。”
丹尼从备品舱里搬出打字机,这个打字机看似不大,但却是由黄铜打造的,所以分量格外足实,打字的声音也非常悦耳。
“真是个好东西。”米诺科夫试着敲了几个键,“俄国的作家就是因为没有打字机,所以他们的文章显得格外冰冷和颓废。”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丹尼将打字纸和色带放到桌上,然后说道。
“不用了,剩下的工作,我这个老头子就能完成了。”米诺科夫熟练地装上色带,然后将打字纸卷进去。
“您很熟悉打字机。”朱莉说道。
“是的,在我们那个年代,打字机是最好的消遣工具。”米诺科夫抬起头说道,“它可以帮助我们创造一切美好的幻想。你知道,在我年轻的时候,无论是天气还是物资,我们都在寒夜中挣扎。幸运的是那段日子并不漫长,虽然耗尽了我的青春年华,但是却磨练了我,使我成为一个坚强而乐观的人。”
“我能理解您,虽然我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朱莉笑着说,“您需要我做助手吗?”
“不,孩子。”米诺科夫说道,“你就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每当我打出一页纸,你就看一页,这样我们的时间都能实现最大的价值。”
于是朱莉便不再说话,她为米诺科夫打来一杯咖啡,然后安静地坐在一旁,每当米诺科夫打出一张纸,她就接过来阅读。没过多久,两个人的表情都开始凝重起来。
终于,朱莉把已经打好的几十张纸整理好,快步走了出去。她来到驾驶舱,看到李牧正在一边比划一边和张铎、钟旗说着什么,于是径直走过去,把这摞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李牧望着朱莉严肃的面孔问道。
“这是米诺科夫先生帮我翻译的《圣经》上的内容。”朱莉说道,“你自己看吧。”
李牧接过来仔细阅读起来,很快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最后,他抬起头望着朱莉说道:“米诺科夫先生还在看吗?”
“是的。”朱莉点了点头。
“我得把这一切都告诉我的同伴,他们应该知道这些。”李牧说道。
“当然。”朱莉看了看张铎和钟旗,然后说道,“他们应该知道这些,哪怕是杜撰出来的,也能由此看到我们敌人的一些轮廓。”
“我们一起去,看看米诺科夫先生又翻译出了多少。”李牧站起身说道。
当天晚上,忙碌了一天的米诺科夫先生终于放下了打字机和《圣经》,靠在墙边喝咖啡,看着眼前这些年轻人拿着他的劳动成果进行讨论,就像他年轻时和朋友在一起举办诗会时的情景差不多。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谈论的不是爱情,而是生存和死亡,战争和征服,以及他们从未接触过的,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简单说,这是一部历史,或者说是一个杜撰出来的故事。”李牧对着张铎和钟旗说道,“但是我想你们应当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好的。”两人望着李牧同时说道。
“我之前和你们谈到过关于这部《圣经》的第一章,你们还有印象吧。”李牧问道。
“有印象。”张铎说道,“一个名叫路德的大天使被贬到人间,成为了国王。他死后,王位传给了他的儿子,接着引发了战争,骨肉相残,最后所有他建立的国家分裂成三个小国家。”
“没错,这是第一章。”李牧说道,“第二章的内容是复仇。”
“复仇?”钟旗问道。
“对,复仇。”李牧说道,“你们还记得路德放逐了他最不喜欢的四个孩子这段故事吧。向南和向北的两个儿子带着他们的家人越走越远,最终到达了海边。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城堡,和当地人联姻,最终成为了普通人。而另外两个儿子,往北走的叫科隆,往东走的叫拉谬尔,他们没有听从路德的话,他们暗自约定,每天往各自的方向走两万步,走一百天,然后同时调转方向,找个地方会合。他们会合在一起,建立了一个小王国,并派出探子到母国打探消息。
三年后,探子回来,告诉他们约克被自己的兄弟赶下了王座,带着他父亲的大天使之剑出海跑掉了,接替他王位的是马休。科隆和拉谬尔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们待在自己的城堡里继续观望家乡的战争。
三年后,第二个探子回来,告诉他们新王马休的女人诞下两个儿子,但是这两个孩子都已经失去了半神的能力。这也是科隆和拉谬尔所苦恼的,他们的孩子也有几个失去了半神的能力。于是两人商量,打算采取家族内部联姻的方式,延续半神的血统。而那些失去了半神血统的孩子们,就成为了他们兄弟的管家和助手。
他们制定了接班人制度,只有完全保持着半神血统的男子,并且这个男子已经娶了另一个拥有半神血统的女子,并且已经有了超过三个拥有半神血统的孩子,他才有资格成为接班人。同时,他不能和自己的其他兄弟那样,和凡人女子联姻,更不能有法外之子,无论这个孩子是否拥有半神血统。
就这样,一百年以后,当他们的父亲创造出的强大国家分崩离析的时候,他们却因为家族通婚而变得愈发强大。他们拥有半神血统的孙子超过了三十人,这三十人中的二十四个离开家族,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王国。他们的使命是保护自己的家族处于隐秘之中,免受一切人的打扰。同时他们也是最牢靠的同盟,因此他们的王国得到了快速发展。
这十二个后代并不用遵循家族的章程,可以与凡人女子结婚生子,也可以把王位传给失去了半神血统的孩子。但是剩下的六个留在家族中的孩子则还要继续履行自己的义务。他们的兄弟围绕着家族的城堡建立起强大的王国,而他们只需要在家里尽职尽责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延续半神血统。
这样又过了一百年,祖先建立的强大王国已经变成了三个孱弱的小城邦,于是他们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便大举进攻这三个王国,很快就消灭了它们。但是他们还有一件事情没完成,那就是找到大天使之剑。
就在这时,一个新的婴儿降生了。与其他孩子不同,他拥有真神的能力。也就是说,路德的血统在和人类结合后,经过一百多年的精心繁衍,终于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于是家族长老决定给这个孩子取名叫路德,虽然他没有天神无尽的寿命和无限的发力,但是他可以繁衍。一个真神和一个半神的孩子,成为真神的概率要远远大于两个半神结合。
于是他娶了十个妻子,终于又生出了三个拥有真神血统的孩子,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这时家族长老让路德接任继承人,路德也很快就履行了仪式。但是有一天,路德在睡梦中见到了那把大天使之剑,它召唤着路德。于是路德放弃了继承人的角色,孤身前往海外寻找他祖先的武器。
二十年过去了,他的三个孩子都完成了婚礼。令人惊讶的是,他的两个女儿生下的孩子都是真神血统,尽管孩子的父亲是半神血统;而他儿子的两个孩子却全是半神血统。于是他的两个女儿被严格保护起来,同时长老会决定修改家族章程,之后的所有继承人都是拥有全神血统的女性。
路德在海外流浪了二十年,终于找到了大天使之剑的下落。那是约克客死异乡以后,大天使之剑被客店老板转卖给别人,最终辗转落入了三个屠龙人手中。他们带着大天使之剑去屠龙,结果被龙杀掉,所以大天使之剑也就留在了龙穴中。
路德决定去杀掉恶龙,拿回大天使之剑。他结交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历经九死一生,终于斩杀了恶龙,拿回了大天使之剑。就在他返回大陆的时候,早已听到消息的国王亲自去迎接他。这个过往正是他血缘上的堂叔,弑兄者马休的后代,被称之为海洋之王的卢卡斯。
卢卡斯是一位有名的贤王,但是他已经是完全的凡人了。卢卡斯问路德的家事,路德便欺骗了他,说自己是个猎人。下跪行礼的时候,路德背后的大天使之剑露了出来,有人便认出这是先王路德的宝物,于是告诉了卢卡斯。卢卡斯便派士兵围住了路德,让他交出这把大天使之剑。
路德还是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搬出了《法典》,上面写着屠龙得到的战利品,归属第一个拿到它的人所有,就连君王也不能强夺。但是卢卡斯已经把法律抛在脑后,他执意要让路德把剑给他,否则就杀掉他。
路德又提出在广场上决斗,胜者得到它,并允许卢卡斯派出手下最强的武士和他决斗。如果他输了,就把这把剑让给卢卡斯。卢卡斯想到他有屠龙的能力,便拒绝了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