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
他低声说出一个字,望着少年的目光里带出了清浅笑意,薄唇也跟着轻佻上扬。
这个男人,太过撩人。
沈初墨眸色微暗,犹豫片刻才朝男人的腰间伸出手去。
纱布用医用胶带固定着,想换药就必须先把医用胶带撕下来。
偏偏这个医用胶带就紧贴着男人的腰,她伸手去撕就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
少年的手猛然一顿,触电般缩了一下。
顾沉眠好整以暇的盯着他,嗓音沉沉:“放心,不会痛。”
言下之意,你随便弄。
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受伤是家常便饭。
那时候住宿,在医务室处理完伤口以后,回到宿舍都是自己换药。
他从来都是怎么顺手怎么来,极能忍痛。
沈初墨却不是怕会弄疼他的伤口,低着头收敛了心神,才重新去撕胶带。
其实医用胶带并不会很难撕,只是触及到男人的皮肤,动作就变笨了。
试着撕了几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少年的手。
来不及抬头,男人低沉轻慢的嗓音缓缓响起。
“猫爪子?这么笨。”
被绑在桌腿上的草莓:……喵喵喵?
手被他握住,沈初墨五指微微收紧,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表面却依旧清冷的抽回了手,淡淡道:“第一次。”
顾沉眠挑了挑眉,干脆自己把纱布拆了下来。
没有了纱布遮挡,沈初墨终于看到他身上的伤口。
脑海里闪过他受伤的情景,胸腔一阵钝痛。
换好药,重新贴上纱布。
顾沉眠仍靠在沙发上没有动,看着少年在收拾茶几上的东西,突然出声:“沈初墨。”
“嗯。”
少年低头收拾,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顾沉眠眸光里的笑意逐渐敛去,连带着说话的嗓音也都认真了几分,“如果有一天,你我敌对,你会怎么做?”
他始终不能确定少年的身份,心底的疑虑也就永远不会消除。
听到这句话,沈初墨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才淡淡开口:“没有那一天。”
顾警官。
没有那一天。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只会站在你身边。
“但愿。”
……
翌日,顾沉眠停职在家休息。
年关将至,正好有时间去换新沙发。
顺便置办点年货囤在家里,至少有点过年的气氛。
自从母亲去世,每年春节都是他们爷俩在家自己瞎过。
年货爱买不买,年夜饭爱吃不吃。
反正父子俩都是警察,越是年底就越忙。
尤其是顾泊臣这个警局局长。
这年过不过,都一样。
没什么区别。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两人开车来到市中心,发现街道两边张灯结彩,树上都挂起了红彤彤的小灯笼。
商场装饰得也非常喜庆,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出门置办年货的人很多,走在商场里竟有种逛庙会的感觉。
在拥挤的人潮之中,顾沉眠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少年,干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跟紧点,别走丢了。”
少年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不着痕迹的抓住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