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渝悦一起逛街对于君祎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情,她们都了解彼此的喜好,也清楚对方适合怎样的服装造型,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什么是最合适的。
所以她们很快买到了各自的衣服,不过渝悦不打算太过显眼,她本来就不再被邀请的宾客名单里面,称得上是“偷渡”人员,自然需要低调一些。
君祎买的黑色修身礼裙,某个大牌这一季的最新款,剪裁利落简单,低调不张扬,到脚踝的长度,恰到好处显出君祎高挑的身形,腰间的收紧处理勾勒出细瘦的腰身,细细的肩带以及浅v领刚好露出锁骨来,背后倒是有些别有心思的小设计,心形镂空能够窥见薄如蝶翼的肩胛骨,不过君祎把头发放下就能遮住大半,但这种影影绰绰的性感更是撩人。
很满意自己一眼相中的裙子,渝悦那边则是纠结了一番才做出选择。
最后她打算穿的偏职业一点,也是黑色,不过是设计感大气的西装套装,配上同色系高跟鞋,靠着内搭的白色蕾丝吊带,在职业的气质里中和了一丝女人的柔和以及性感。
渝悦是打算要借着这个场合让别人知道,以前她被猪油蒙住了心,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只知道去追求爱情,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会成为最有资格继承家业的那个人。
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挽回的,时间、生命和爱,你想要挽留却渐行渐远。
所以渝悦从来不想要去挽回那段感情,被邹城判断了,她就应该继续往前走,最好是把他甩在远远的身后,让他这辈子都没可能追上她的人生。
渝悦试好衣服,直接一把搂住了君祎,故意调戏她说:“来,让爷看看,长得不错就拉回去给我暖床。”
君祎默默掏出口红扔到渝悦脸上:“先把你的保护色上好再说。”
大红色口红一抹,渝悦便有了大杀四方、横扫千军的强大气场,冷艳无双。
她们回到公寓喝了一杯水,许慎便回来了。
君祎立马将渝悦抛到脑后,手里还握着自己的水杯就迎了上去:“手术还成功吗?”
许慎眉间疲惫一扫而空,带上笑意,顺手将君祎手心里的水杯拿过来,放到唇边,一饮而尽。
君祎:“……”啊,间接接吻了,有些羞涩。
渝悦:“……。”不是说这个人有洁癖吗?
许慎喝完水,看了一眼时间,他回来的时间刚好,这个时候出发过去刚好。
他去衣柜里拿出手工定制的衣服,一件枣红色衬衣,立体的轮廓衬得他肩膀宽阔,腰线硬朗,西装裤子更是显出两条笔直大长腿。
将发丝拢起,露出饱满额头,下巴线条也显得分明起来,眉眼里的冷淡自有一番矜贵气质。
许慎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外套就随意搭在手臂上,准备到了地方以后再穿上。
君祎看一眼许慎,就发现渝悦正在对她挤眉弄眼的,意思很明显,祝贺她捡到了一块宝贝。
在途中,渝悦坐在后座,忐忑道:“晚宴就在那家人家里举办是吗?那应该不会请太多人哦……。我去会不会真的特别明显?”
“除了内厅,还有个很大的院子,宾客不多,但也不会太少,再加上各自携带的伴侣,问题不会太大。”
许慎冷静分析一番,但也不敢做出绝对保证。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渝悦愤愤道,“要是邀请函到我手里来了,我肯定是要亲自去的,谁晓得都被我那舅舅给抢了去。”
君祎有些担心:“他的目的应该很明确是要觊觎家产了吧?”
“肯定啊,我爸这边的亲戚都有自己的生意,不会在意我爸的公司,爷爷当年手中的实业有很多种,都是平均分配的……。我妈那边,也只有这个舅舅喜欢做生意,什么事情都要插一脚,偏偏我妈又很疼她那个弟弟……”
说起来还要追溯到渝悦母亲那边,渝悦的外公外婆有四女一男,渝悦的母亲是最大的一个女儿,而程福生就是他们的老来得子,最小的一个儿子。
渝悦是知道自己母亲那边的家人都很宠着舅舅,所以当他提出要来渝家公司帮忙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只要外公外婆一说,渝悦的父母自然都会答应下来。
但渝悦也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舅舅,竟然真的会想要和自己争夺,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像过去那样全然无忧无虑。
“以前我把时间都放在邹城身上,才耽误了,现在不会了,我始终是我爸唯一的女儿,只要我表现的好,他抢不走的。”渝悦暗暗发誓,一定不能再把自己的继承权给输掉了!
尤其现在程福生已经担任了公司的财务总监,渝悦这个副总经理加董事之一的位置,看起来官大一级,然而手中实权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大,她做很多事情都还要经过其他几个副总经理的统一商讨,尤其这次程福生让她来最后负责竞标,要是输了……。她这个副总经理的位置更加只是个摆设了。
渝悦也根本不好意思再去向父母要求什么,他们当初本就不愿意渝悦和邹城走的太近,当年太幼稚不明白,现在才知道,父母看人的眼光至少比她要准多了。
邹城是从山沟里飞出的凤凰,可是野心也大得很,渝悦根本无法拴住他的心。
如果不是意外发现了邹城劈腿的事情,她都怀疑邹城是不是会就那么隐瞒到他们结婚,一直到从她这里把渝家的产业一点点吞噬以后,再一脚踹开她?
这个想法光是在脑海里转一圈,都足以让渝悦心底发凉了。
君祎叹了口气,只能说:“慢慢来吧,现在发现了也还不晚。”
许慎默默听着她们的对话,眼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地方君祎才发现,原来今晚宴会举办的地方,竟然就在许慎家大宅所在的大院里头。
路过许慎家红色小楼的时候,君祎还说;“老爷子在家吗?我们一会儿要不要来看看?”
“都不在,爸妈出国了,老爷子去了医院,去陪他一个老朋友。”
“好吧,那只能下次再来了。”
车子在一栋白色洋楼外面停下的时候,君祎就听到心里咯噔了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心头。
连带着她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下来,那些狂喜还没有来得及全部消退,就被一阵巨大的力量给撕碎了。
下车的时候她忍不住腿软了一下,刚好后座的渝悦也出来了,赶紧扶住她。
“怎么了?”渝悦小声问。
君祎摇摇头,平复一下心情,低声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白月光……。她家好像就住这儿。”
君祎隐约记得,那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曾昀,在被许慎威胁以后,就是跑回了这栋白色洋楼,因为离的很近,君祎当时特别注意了。
他说,他的姐姐是曾疏墨。
所以今晚那个学成归国的人,就是曾疏墨?
人生啊……君祎在心头重重哀叹。
“什么?!”渝悦惊呼了一声。
许慎刚关上车门就听到渝悦的惊呼,略带疑惑的看向她们。
君祎赶紧摇头:“没事儿没事儿。”
虽说很惊讶于今晚的主人公就是那位潜在的情敌,但现在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君祎也不想让自己去钻牛角尖。
就算许慎以前很喜欢那个曾疏墨又怎么样?他既然没有和对方在一起,也选择了向自己告白,那就说明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君祎努力安慰自己,不能确定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过去的感情,终究都是过去的。
走近白色洋楼,君祎挽着许慎的手臂,他已经穿上了西装外套,沉稳又英俊,气质独特出尘。
渝悦很是淡定的走在他们身旁,一直到走进洋楼院子里,那里有管家模样的人在负责回收请柬。
对方大概是认识许慎,收到两张请柬以后,也没有说什么,笑着道:“许少请进。”
许慎点点下巴,算是应过。
这栋洋楼的空间很大,所以想要举办一个宴会完全不是问题,更何况走进门廊以后就能够看见一扇落地窗外面的院子,也有不少人正在院子里聊天。
他们的到来引起一小部分人的注意,君祎作为许慎的新婚妻子,自然要陪着他四处寒暄,而渝悦使了个眼神给君祎,就自己行动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怎么样去做自己的事情。
渝悦刚离开,便有人主动迎了上来,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君祎觉得对方那张脸有些眼熟,在脑海中搜索一圈以后发现,她之前做时政新闻的时候,好像还负责采访过对方,不过很显然他是不会记得君祎这么一个普通小记者的。
“许慎啊,好久没见到你了,老爷子身体最近可还好啊?”中年男人脸上倒是没有巴结或者迎合,就是自然的来聊聊。
许慎与男人握过手,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他眉心闪过的一丝隐忍。
“张伯,许久没来拜访,您气色比以前还好,爷爷身体还好,多劳您挂心了。”
被唤作张伯的男人笑着拍拍自己的啤酒肚:“最近就是应酬太多,长胖了,上次啊到你们那儿去体检,说我好几个指数都偏高。”
“那您得适当减少喝酒,能推的就让秘书替您挡了,身体最重要。”
“说的是,说的是,我家老太太那肿瘤啊,一年多都没有复发了,我还得再谢谢你。”张伯用很是欣赏的目光看着许慎。
许慎笑容淡淡:“医生治病救人,应该的。”
“这位……。”张伯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君祎身上。
许慎不动声色的伸手拍了拍君祎的手背,一个动作就透出无尽亲昵来:“我太太,君祎。”
“哦?原来这位就是许老爷子的孙媳妇?早都听说你结婚了,现在总算看见人了,你们那婚礼也应该早点办,办了大家就都认识了。”张伯笑眯眯的和君祎说,“以后啊,多出来走动走动,我儿子前不久也刚娶了媳妇,整天在家里呆着说无聊,你们没事儿的就能约着逛逛街什么的。”
君祎知道张伯的真实身份,对方也称得上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了,这样的语气显然是要让她跨进这些京中名媛太太们的圈子里去,也是在给她一个引荐。
她不得不重视起来,至少这位张伯和许家的关系不错。
“嗯,多谢张伯,我会的。”
许慎笑一笑:“婚礼会尽快,到时候必定会邀请您。”
“那可不是,你的喜酒我必须得喝……。”
大抵是又看见了熟人,张伯三言两句收了话头,去别的地方了。
君祎打眼一扫,就能认出在场的不少人来。
总之那些在新闻媒体上看见的人,这里也能看见许多,还有些权贵是君祎认不出来的,但单是看着那些人的气场就能知道都是些大人物。
看来这次的晚宴比她想象的还要重要,也怪不得渝悦的舅舅不愿意让渝悦知道,选择亲自过来。
在这里走上一遭,得到的际遇人脉,那可绝对是难以衡量估计的。
君祎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笑容,和许慎一起与不少人寒暄过,她也着实见识了一把许慎长袖善舞的本事,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能够滴水不漏的应付,让君祎都从他那儿学到了不少交际本事。
出现在这里的人,许慎大部分都认识,无非是关系远近的问题,但这种关系都是人为维持的,在于有没有利益需要罢了。
好不容易转到甜品区,君祎实在有些累,拿起一块小蛋糕开始吃,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说。
这种场合比打一场仗还艰难,那些交际很多时候都只是流于表面而已,但即使只是外表上装模作样都是必不可少的。
这里空间很大,又有隔断,所以君祎一时没有办法看到渝悦去哪儿了。
但是她想一想也觉得渝悦能够应付自如,不用她来担心。
时间很快到了,宴会的主人也该在这个时候出场。
在大家的欢迎掌声里面,君祎看见从二楼出来的夫一对夫妻,君祎也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夫妻二人皆是上等相貌,气质出众,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白色燕尾服,脖子上还系着蝴蝶结。
不过君祎从少年的眼里看到了他的不耐烦。
曾昀,果然是曾昀。
君祎到这个时候基本已经能够确定,今晚的主人公,大概就是那个只活在传说中的,曾经和许慎在一起过的,被许慎喜欢过的白月光,曾疏墨。
许慎曾经有多么喜欢她呢?
君祎不知道,她根本都不敢在许慎面前提起曾疏墨的存在,说明她心里头还是有些惶恐的。
在那些千篇一律的说辞以后,君祎终于等到了他们介绍自己回国的女儿。
“各位不必拘束,虽然是我的欢迎晚宴,但就当做是一场休闲的派对好了。”曾疏墨出现的时候,温柔的声音率先钻进君祎的耳朵,然后仿佛有香风包裹着美人款款而来。
饶是君祎见过很多长得好看的人,也不得不说,曾疏墨真是个格外特别的美人,
她从楼上走下,并未打扮华丽,恰好也穿一身黑色礼裙,样式剪裁比君祎的还要简单,但也能被她穿出高雅的味道来。
曾疏墨很瘦,四肢纤细修长,眉眼细致的像是古代仕女图中的人物,平添一种淡淡风情。
她脸上的神情很平淡,眼中笑意浅浅弥漫看,偏会让人感觉到她的温柔。
她的五官生的恰到好处,美的毫无侵略性,就像是水墨画,有种婉约风韵。
君祎觉得,曾疏墨的人,也担得起她这个名字。
宴会的气氛便就此轻松下来,曾疏墨被一众年轻人围起来,讲诉自己在国外的经验,引得一众共鸣。
这样的欢迎宴会,说穿了,对长辈们来说,是一场可以窥得见的利益钩织,对小辈们讲,也都能找到自己的兴味所在。
许慎行事低调,君祎也陪着他低调,站在人群中并不显眼的地方。
“曾疏墨……。”君祎忍不住念念这个名字。
许慎神色淡然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君祎笑一笑,又想起曾疏墨今晚出场时候的模样,那种气定神闲的淡然,大概也是在足够优秀的环境里练就的。
许慎捏一捏君祎的手指:“怎么,嫌弃你自己的名字不好听?”
“也没有啦……。”
“对我来说,你的名字才会记在我心里。”许慎嘴角一扬,缱绻情话便从舌尖流出。
君祎没料到这人这时候还能来故意逗她,有些恼怒:“你走开……。”
许慎笑着:“生气了?”
君祎正色道:“哪有?”
想了想,君祎试探着问:“你和那个曾疏墨是认识的吧,你不过去和她叙叙旧吗……。”
叙叙旧,最好见都不要见,还去叙旧!
君祎在心里咆哮,但不敢说出来。
许慎只是随意瞥一眼在后院入口出站着的曾疏墨,她飘然的气质让她始终处于最显眼的位置,与周围的人隔了开来。
围绕着她的男男女女都在开心的聊着些什么,一副歌舞升平景象。
一眼之后,许慎就移回了目光:“走之前去说一声就好了。”
“现在不去?我还以为你会很开心她回来呢。”
许慎咀嚼出君祎话里的特殊意味,挑眉道:“哦?我为什么要开心她回来?”
“那不是因为……。我怎么知道你的!”君祎还是没能说出口。
许慎思绪一动,便回忆起那日曾昀说的话。
“是不是那小孩儿的话让你误会了什么?”
君祎没料到许慎那么快就猜中了自己心思,低着头喃喃道:“嗯。”
许慎眼里先是一喜,意识到君祎是吃醋了,继而又升起了几分愠怒。
他捧起君祎的脸,认真看着她说:“他那天不过是说了一句,我为什么要娶其他人,不和疏墨姐在一起,你就记到了现在?”
君祎瞳孔微缩:“你还记着呢!”
这个人记忆力也太可怕了一些,君祎想。
“对,我也想起来了,那天你对着我卧室里面那张画,情绪很奇怪,就是因为那个墨字。”
君祎:“……。”求问,另一半记忆力太好,翻起陈年旧事了怎么办?
“后来我解释以后,你才开心了。”许慎下了判断,“你那时候以为那副画是曾疏墨送我的?”
君祎认命的点点头,老实交代了。
“只是一句话而已,你为什么就会以为我和她有什么关系?”许慎低声质问。
“还有……。黎蔓跟我说,你有过初恋女朋友,你很喜欢那个人,但是对方出国了,所以你们才分开了,你一直都喜欢着她……”
君祎越说越有种莫名的悲愤,她为了这个事情纠结了许久,即使如今也仍然有种不安全感,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恰好来到的就是曾疏墨的回国晚宴,她大概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也仍然不敢和许慎说起这些。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前一段时间的君祎藏着自己心里的感情,本来就不敢期望自己和许慎能有任何未来,当然会被曾疏墨的存在打击道。
唯一不同的是,许慎告白了,这也是君祎此刻敢说出这些话的原因。
至少有了定心丸,让君祎敢于去相信,自己和许慎是有未来的。
许慎眼睛微眯,大概在心里盘算近来君祎情绪古怪的日子,最后得出结论,都是与曾疏墨有关。
他当然是早就有些预料的,但没有确切证据的时候,也只能够作为一种猜测,直到君祎亲口说出来,才算是将前段时间心底的疑惑全部联系在一起。
微微叹口气,许慎有些无奈的摸一下君祎软软的耳垂:“你看,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我就会早一点告诉你我喜欢你,就不用再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君祎愣了半晌以后说:“所以这是怪我咯?”
许慎眼里浮上柔情的笑意:“真傻啊你。”
君祎:“?”所以是她智商低还是许慎脑子有毛病?他在说什么?!
君祎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智商不够用的情况。
许慎实在喜欢看她这样双眸睁大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鹿,需要紧紧抓住她才不会让她跑掉。
他一直在等,等着君祎什么时候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后就能够收网了。
不过看起来,实际上他多浪费了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因为君祎太过在意曾疏墨的存在,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应该还能够往前推一些。
嗯,许慎忽然就觉得有些吃亏。
虽说人始终都是他的,跑不掉,可互相说明心意以后的日子总是和以往不同。
确实浪费了不少日子,这才是让许慎有些不满意的事情。
“算了,不用解释了,直接带你过去吧。”许慎一把将君祎搂进怀里,强势的带着她朝着曾疏墨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君祎没料到许慎是这个反应,只能尽量收拾起自己脸上的表情,咬牙说:“你干嘛啊……”
“让你安心一点。”许慎说。
君祎因为他的话而甜滋滋的,虽然不知道许慎要做什么,但明白应该是对她好的事情。
许慎带着君祎走过去,围绕在曾疏墨身边的人都自觉让开了道路,大概是被许慎强大的气场给震撼道。
有些认识许慎的,都笑着寒暄:“许少,好久不见您?”
“许少,我们刚才还在说呢,为什么疏墨都回来了还不见你,果然你来了。”
“那当然,疏墨好不容易回国了,许少怎么可能不出现?”
衣着华丽的小姐们聚在一起,可谓是香衣鬓影。
不过许慎只是拿淡淡目光扫视一群,并未将她们看见眼底,而是直接搂着君祎走到了曾疏墨的面前。
曾疏墨手中端着一杯香槟,映衬着灯光,反射在她脸上,让她那张细致古典的脸庞上出现几缕光斑。
“许慎,我以为你不会来。”曾疏墨浅浅扬起一抹笑容,举了举香槟杯子,声线温和,“好久不见了,你不来欢迎我回国吗?”
许慎神色没有变化,看在曾疏墨身上的眼神依旧平静淡然,只是象征性的勾了勾嘴角:“嗯,欢迎你回来。”
“谢谢。”曾疏墨臻首轻抬,然后眼中升起颇为好奇的光芒,看向君祎道,“这位就是你新婚的妻子?听说你结婚消息的时候,我还在国外,还想着要不要赶回来,不过后来听说你们还没有办婚礼,才想着应该能赶上。”
许慎修长的手指放在君祎肩膀上,占有姿态十足:“嗯,我太太,君祎。”
以前被许慎这么介绍自己,君祎还能很淡定,现在的场合不一样,又是在她心中认为的潜在情敌面前,不由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君祎笑的明媚:“你好,我是君祎。”
曾疏墨来回看一眼君祎和许慎亲的亲密姿态,偷偷朝许慎挤了挤眼睛,竖起了大拇指:“干的不错,找了个很好的老婆,很配你。”
许慎眼中有些得意:“当然,我选的。”
君祎有些纳闷,所以这种状况是怎么样?难道曾疏墨在面对她的时候,不应该是充满了情敌见面的暗箭乱窜火光四射?怎么现在一片歌舞升平和平鸽放飞的景象?
是她看错了还是误会了什么?
“知道你结婚我就高兴了。”曾疏墨目光温柔,有种似水柔情在眸子里流动。
真是个别具一格的美人,君祎在心底悄悄描述。
许少低头看一眼君祎微红的耳朵,这才笑了起来:“我也很高兴。”
他们这里聊的风平浪静,旁边却是暗流涌动。
不过曾疏墨并没有在意旁边那些名媛小姐们看着她的不忿神情,倒是她们在一旁围观的有些沉不住气了。
“疏墨,你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啊?你和许少明明是我们眼中最配合的一对!”
“是啊,疏墨,你出国也不过几年,怎么能让许少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抢了去?”
大概是在后院边儿上的原因,她们说起话来也有些不客气。
曾疏墨摇摇头:“我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不用麻烦你们了。”
她们大概是气曾疏墨太能容忍,也猜曾疏墨是不愿意在许慎面前失态才会表现的这么平静。
就连今天来这里的这些人也都以为,曾疏墨在看见许慎身边的新婚太太以后,会大发雷霆的。
谁不知道在曾疏墨离开之前,她和许慎是人人艳羡的一对?虽说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两个人才分开了,但这般郎才女貌的情侣,让圈子里没有人敢觊觎他们,也无法狠下心去破坏他们的感情,只能够忍下心头的爱慕。
即使他们分开了,所有旁观者也都以为,许慎和曾疏墨心里仍然深爱着彼此,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所以后来也没有人敢去打搅他们中任何一方,许多人都在想,大概能够配得上对方的只有他们。
今天在这里的人里面,也有某位司令员的千金,打小就喜欢许慎,小时候也没少死缠烂打,直到许慎和曾疏墨公开了他们的恋情,才算是偃旗息鼓了。
也是这样,才有很多人暗中不满,怎么曾疏墨才出国几年,她们心中的高岭之花就被一个家世普通的女人该摘了去?
“哎!你们看!”那位司令员的千金长得实在有些虎背熊腰,即使精心打扮过,远远看去也像是个男人穿了女人的衣服,她中气十足的一吼,周围所有人都把目光转了过去。
她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便更加得意了:“她的手上没有戴戒指诶,不是已经和许少结婚了?怎么还没有戴戒指,是不是许少根本就没有想要娶她过门啊?听说是她家里生意要破产了,哭着求到了许老爷子那儿,才让老爷子勉强答应让许少娶她。”
旁边有人附和:“所以说许少心里还是喜欢我们疏墨的哦?”
“还是许慎和疏墨才最般配,那种家世也能嫁给许少,那个眼睛都别到天生去了!”
君祎支着耳朵听她们你来我往,目光转冷。
她料到过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事情,但这时候她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毕竟她们没有人胡言乱语,只不过是选择在这样一个场合里,揭开了令君祎的伤疤,血淋淋的展现在众人面前,还想要趁机让大家往伤口上撒上一把盐而已。
君祎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承受的住,反正伤口的鲜血流光了,甚至都不需要结痂了,没得可疼。
不过血流光了会死吗,君祎想应该会吧。
不过总有一个人,能够在你暴露在烈焰下的时候,替你生长出一颗参天大树来,在你被倾盆大雨肆虐的时候,为你撑起一把伞,也能在你被伤害,感到绝望的时候,拯救你于苦难之中。
君祎被她们肆意嘲笑,却突然感觉肩膀一空,许慎搂住她的手放下了。
她的心底忽然就漏出一个巨大空洞来,往里面灌着疾风,把君祎的力气都要擦干了。
许慎要离开她吗?这个想法让君祎本来坚定的眼神忽然失去了方向。
不过这个想法仅仅是甫一出现,君祎就被指尖的微凉拉回了现实。
君祎低下头,顺着方向看过去,便看到她的左手无名指被许慎握在掌心里,他正低垂着眼眸,认真细致的将一枚漂亮精致的婚戒戴在君祎的左手无名指上。
他就好像在面对世界上最珍惜的宝物,那瞬间眼眸里的深情都快要从眼底溢出来,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闪烁着凛冽光芒的戒指成功戴在了君祎的无名指上,恰到好处,犹如量身定做。
许慎浅浅勾起嘴角,带着些宠溺的责备:“你啊,刚才洗手的时候让我帮你拿着,果然又忘了拿回去,什么时候才会记得随时带着我们的结婚戒指呢,嗯?”
君祎的心脏被巨大喜悦和震惊笼罩,继而眼眶都微微泛红了。
她不知道许慎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但在这样的场合下,他无疑是拯救了她。
君祎偷偷看着许慎骨节分明的手指,他的无名指上也佩戴了同款的男戒。
这个人啊……。真是……。
君祎只能在心里面呢喃一句,她真的好喜欢他。
许慎重新将君祎搂进怀里,抬眸时目光变得冰冷起来,直直刺向那几个女人:“我的太太戴不戴戒指,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的婚姻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连带着司令员女儿在内的几个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千金小姐,都被许慎沉着脸的模样吓到了,个个都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一点都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曾疏墨声音柔柔的开口:“你们向君祎道歉吧,这个事情确实是你们的不对,君祎和许慎结婚的事情,哪里能由你们随便讨论。”
连她们认为的主心骨都这么说了,又有不少围观的人,尤其都不是些普通人,事情传出去对她们名声也不好,便立即对君祎道了歉。
君祎靠在许慎身上,笑的风轻云淡:“没有关系,没有戴戒指引起误会是我疏忽了,以后我一定会时刻记着,自己已经是许慎的太太了。”
“你当然要记着,不然我以后才不想听到又有人说,我和你结婚只是媒妁之言,我许慎做的事情,有哪件不是我自己决定的?”许慎斜睨着她们,目光冷淡到了极点。
那几个人丢脸到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的程度,也不再好意思留在这里,立即找借口逃开了。
曾疏墨看着她们走了,才颇有默契看了许慎一眼,于是往后院走了几步,到没人的地方站着。
许慎很快带着君祎过去了。
想到刚才曾疏墨也有帮自己解围,道了声谢。
曾疏墨摇头,将香槟杯放在身后的石桌上,转过身来看着君祎,眼神真挚:“不要谢我,我什么都没有帮到你,你应该谢谢你身边的人。”
君祎眉眼微弯,背在身后的手偷偷摸摸滑过许慎的后背,也不知道他感觉到没有。
许慎脸上的怒气消失,对曾疏墨道:“我觉得很有必要由你来解释一下,不然我怕我回去只能够睡客厅了。”
君祎脸颊一红,她才管不到他睡什么地方好吗!
“好吧,那就由我来解释吧。”曾疏墨双手合十,有些感慨的说,“要不是以前和你假装情侣啊,我的生活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君祎想,哦,原来是假装情侣啊。
然后瞳孔放大,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假装情侣?!
那他们这还是假装结婚,哦不对,他们是真的结了。
甩甩脑袋抛掉那些奇怪想法,君祎忍不住问:“什么意思?”
------题外话------
你们想起来许主任是什么时候买的戒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