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雅却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只是大概猜到了。”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鞠夏瞪大了眼睛。
“大概从安玉收到一块价值半个亿的翡翠开始吧。”何思雅缓缓说道,“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后来发现他的确是真心喜欢安玉,也挺替安玉高兴的。
在洛岛的时候,我也有意撮合他们俩。可人家一直很克制,可见那是真的把安玉捧在心尖上。你还去触他的‘逆鳞’,哎……”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呀,思雅姐。”鞠夏咬着嘴唇,悔恨不已。
何思雅也是无奈,“我暗示过你很多次了,到了洛岛也训诫过你一定要和安玉好好相处,谁知你转头就干出了这种事。难道你那个小平头也没提醒你吗?”
鞠夏摇头,“他那会儿都吓傻了,问什么都不肯说。”
“哎,还好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不会对你留下什么案底。你在天荣有两年的飞行经验,应该去其他航空公司也很容易吧?”何思雅看着鞠夏,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
鞠夏情绪低落到极致,“嗯,目前也只有这个打算了。”
“去吧。”何思雅仰头叹了口气,突然又想到什么,“鞠夏,咱们两年室友了,你的情况我也大概了解,你要走了,也没法为你做什么,有些话想送给你……”
她捋了捋思绪,继续道:“安玉其实和你一样,也很需要钱,但不同的是她有自己的底线。所以,我最后能告诫你的是不管再去哪里,请一定卡住自己的底线。
底线,有时候不是妨碍挣钱的枷锁,而是防止你跌落深渊的救命绳。”
“思雅姐……”幡然醒悟地鞠夏,忍不住抱着何思雅大声起来。
何思雅也没什么还能再说的,只好轻轻抚着鞠夏的肩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
当晚,鞠夏发布了一封关于自己恶意捏造事实,诋毁安玉和陆机长,以及在飞机上诬陷安玉的道歉信。
而她自己的那组也被公司禁止传播,再有传播者将以传播yh图片定性。
各个群见没什么再能八卦的,也就都安静了下来。
安玉虽是心情复杂,但也总算可以踏实地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鞠夏就搬离了公寓。
安玉没去送她,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面对。
于是只有何思雅一人将鞠夏送到了机场,回来的时候,又在机场面包店换了些三明治和沙拉。
回到公寓,她叫来两个女孩到客厅吃早餐。
看到美食的女孩们,自然欣喜地围坐过来。
安玉拿起一块三明治,思虑了一阵后,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师父,鞠夏姐走了吧?”
“嗯。”何思雅点了点头,似看出安玉的情绪,开口安慰道,“鞠夏是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不怪任何人。”
安玉低下头默默啃着三明治,不再说话。
这时,何思雅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安玉,你航班是不是又变了?”
“对呀,我也是早上才发现的,师父你怎么知道的?”安玉不解道。
“我是你师父,前三班带你飞,当然航班也和你是一样啦。”何思雅一边说着,一边拆开沙拉包装盒,拌上沙拉酱。
“是哦,嘿嘿。”安玉不好意思笑笑,“我也觉得排班系统肯定内分泌失调了,哪有这么乱七八糟改来改去的航班计划?”
“我倒是觉得这个系统挺会心疼人的,知道你脚伤没好,居然安排你明天加机组回国休息7天。”何思雅打趣笑道。
“师父,你不会连我和排班系统的c也想乱拉吧?”安玉揪着眉头望向何思雅,“咱们c国籍乘务员不是每个月都有7天假期回国休假吗?我只是运气好,正巧赶上了明天而已嘛。”
“是吧?你这运气,确实好得让人羡慕啊。”何思雅无奈看着眼前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嘿嘿。”安玉也只得附和着笑笑,低头又默默转发了一条锦鲤。
……
第二天,安玉加机组回到了市。
鞠夏走后,苏岩没有了师父,公司顺势把苏岩划给了资历最深的何思雅。
所以这一趟航班还是三个人一起飞。
不同的是,何思雅和苏岩正常工作,安玉则继续穿上便装当乘客。
到了l。
飞机落地后,安玉和何思雅、苏岩简短告别,便下了飞机。
一出机场,顿时又觉得感慨良多。
想着两个月前还懵懵懂懂地憧憬着未来的日子,而现在,当时的未来已经到来,突然有种衣锦还乡的感动。
安玉换回制服,走机组通道出了边防,提上托运行李,走出了大厅。
她的脚伤通过这两天的修养,其实已好得差不多了,高强度的工作当然还不行,但日常行走基本没什么问题。
走出达到大厅,迎面的栏杆外永远有一群接机的人。
这片区域也是一座机场最温馨的地方,这里永远充满了期待与团聚。
安玉昨天和妈妈发了信息说今天回来,妈妈自然很开心地准备起来。
安玉一出通道,也在努力寻找妈妈的身影,可首先引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比那片黑压压的人群高出一个头的男人。
男人的发色比一般人浅一些,在机场大厅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金棕色。
他的五官也更加深邃,立体得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安玉看见男人,当即开心地挥了挥手,拖着箱子急急忙忙赶来。
男人从安玉走出通道的那一刻就注视着她,也在默默往她的方向走来。
只是男人的眉眼太深邃,看不出情绪。
当看见安玉拖着箱子跑来时,紧了紧眉头,快步走上去,急忙接过了她的行李箱。
“阿姨说你脚受伤了,让我来接你。”男人声线很低沉,脸上也总是冷冷的。
“哦,就你自己吗?”安玉还在四处张望。
“嗯。”男人低头,像是在观察安玉的脚伤。
安玉也有所察觉,却没有丝毫羞涩,反而把脚伸了出来,“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谢谢你来接我。”
此刻的安玉还穿着制服裙装,突然伸出了穿着丝袜的腿,就这么在男人眼前晃荡,让男人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将头埋得更低了。
“走吧。”男人的眸光似乎有些闪躲。
“哦,好呀。”安玉点点头,往机场巴士站的方向走去。
男人突然叫住了安玉,“打车吧。”
“不要了,打车好贵的。而且机场巴士正好能到我家那条街,为什么还要打车?”安玉冲男人笑着,从见到男人的那刻起,她似乎就一直在笑。
男人沉默着,像是在坚持自己的意见,却又不敢反驳安玉。
安玉会意,“你是不是担心我的脚?真的已经没事啦。你要是实在担心,那我挽着你好啦。”
随即,安玉挽住了男人的手臂,还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省点钱,我请你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