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出了长秋殿,余蒙蒙即飞上檐角,顺着宫墙去追白慕和李和盛。两人未及走远,所以不费多少波折,就轻轻松松地跟着到了御书房门口了。
等白慕他们入了御书房的时候,余蒙蒙便顺着从旁边缝隙贴进去。入内后,则收敛了声息,站立在理他们稍远一些的角落里观望着。
“皇上,皇子已经带到了。”李和盛先入了里间,上前对正低头批阅奏折的慕容兴躬身道。
慕容兴此时手里正忙着,一时顾不得,便只口内道:“请皇子先略坐一坐。李和盛,上奉好茶。”
“是。”李和盛一边应着,一边后退。然后请白慕在东侧的帘外坐下,宫女们随即上前来,提着茶壶,款步过来添茶。
李和盛做完这些,仍旧退回里面,去侍候着皇上。因此此时外间也不过就白慕一人,和一些垂着头站得很远的宫女。
余蒙蒙无聊地看着,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她走到白慕的桌子旁边站着,十分随意地靠在了桌上,然后侧头看着白慕。在他伸手拿茶杯的侍候,将那茶杯移开了一点点。
白慕看了一愣,当即就明白过来了。朝着她所在的大致方向看着,目光严肃。
怪不得,一路上,白慕总觉得身边萦绕着一股熟悉的香味呢。她这个时候不再屋里好好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但这没什么用。余蒙蒙正在兴奋的劲头上,所以不仅不会看他的脸色,而且还会故意与他唱反调。
她将被子继续往外拉了一点点,然后捉起白慕的手去揭开茶盅上的盖子。
白慕的手不受控制地动着,碍于这是皇帝的御书房,因此也不敢发作,只得陪着余蒙蒙玩儿。
只见,他将盖子揭开后,然后捧起来停在空中。接着,一股外力掰着白慕的手,令被子往外倾斜着。
余蒙蒙满意地凑到杯沿上,喝起茶来。
白慕无法,只能任她摆弄着,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她捉着,脸色不由自主地微微泛了红。
等了约片刻之后,慕容兴才搁下手中的笔,走出帘外,对白慕笑道:“你方才从喜乐郡主的房中出来,她现在如何?”
白慕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来,先行礼,此举被慕容兴制止了,同时示意他坐下来不必多礼。接着,白慕坐下来,回答道:“郡主已经好了许多,臣奉召离开时,她也安然歇下了。”鼻子里不动声色地嗅了嗅,那股熟悉的味道,已然没有方才那样浓烈了。
于此,这才稍微放了心。
“是么?”慕容兴听余蒙蒙已然无恙,便也放心笑了。他抬手轻轻地揉了揉眉心,在白慕对面坐下,满脸是遮掩不住的疲惫之色,显然是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余蒙蒙看了一眼,觉得慕容兴神情自然,与白慕话时更是坦坦荡荡的。身上似乎没有疑点。她放出了神识,要探察一下此间有无妖气。结果,此间除了清明的浩然之气,便再无其他。
她不禁摇摇头,看来,皇帝绝对不是监视她的人。怕这次是白慕多想了。
此时,她越想就越觉得那只黑猫有问题。当时,真是疏忽了,否则,现在也不会让她这么为难。
若是不尽快把那只黑猫找出来,恐怕,她近日来会有大麻烦!
想及此,余蒙蒙已然无心在此逗留,遂化作一股红光飞出御书房内。她正欲沿着原来的路返回长秋殿中,从源头再追踪一次,身体突然被一股神力带着朝上飞起来。
惊惶之间,余蒙蒙使了使劲儿,发现自己全然无法挣脱。此力道甚是霸道,怕是今日她这是遇到了高人了!
到了空中,那股力道将她扔在了云头上,接着,从氤氲的云雾之中翩然走出了一个素衣男子端的是艳丽无双的好相貌,眉目精致,却是遍寻下画师也难描摹的风姿神韵。
余蒙蒙睁大了眼睛,只看得呆愣起来。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余蒙蒙满头大汗地,想起了贾宝玉注明的一句: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
此刻,她特别由衷地想一句,这个帅哥她也是见过的。
无比熟悉,却是忘了是在何处见过,可曾与他过什么。
男子狭长的凤眸眯着,俯视着她喝道:“大胆妖孽,竟敢擅入皇宫禁地!”
这一声响,在余蒙蒙听来极有威慑力,几呼要将她吓得跌落了云头。她忙翻了个身,跪下来伏着,求道:“尊者,我是无意中才会在此处的,并非存心来扰乱人间秩序。”
“妖孽,既然进来了就进来了,何必还要编造些虚词来欺瞒本阁主!”那男子不听她话,言辞之间,神色更为凌厉。着,掌内就射出一道金光朝余蒙蒙打过去。
余蒙蒙见了,急忙忙地翻身躲过去,接着便又是一道似疾风闪电般的金光攻来,她只好再朝旁边的地方模样狼狈地滚过去。只是,这一下没掌控好力道,她果然是顺着云端跌落下去了。
“啊啊啊啊,救命啊!”
余蒙蒙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本能地朝那男子伸着手去呼救。那男子眼神微眯着,目露轻视。
如此道行低微的妖是究竟是如何闯过自己设置的屏障而进入宫中的?
冷哼一声,男子终究还是出手了。他将袖子朝余蒙蒙甩过去,那袖子随意延展着,朝余蒙蒙直直地飞过去,卷起她就往云端上甩去。
“你究竟是哪里的妖,为何会在此处?”
“我是……”余蒙蒙站起来,本欲回答,却不知道从何起。
男子见她低头,脸色窘迫的模样,心中嗤笑:这竟还是个实诚的妖!
不过——男子疑惑起来,这个妖的举止怎么与一个熟人如此相像?
此时细看,男子发现,余蒙蒙的本体虽然是花妖,但全身并未看见半点妖气,她反而周身萦绕着一股纯净的灵力。
看来,此妖定是大有来头。
他当下便用神识去探,只是结果就让他的脸色微微凝固了,偏过头,难得地,他被逗笑了,禁不住出声道:“这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