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千荣要给灵儿解释方才的事情,但心思一转,怕就是讲了这丫头心中也未必能会意;二来吵嚷起来被里面的魔君陛下听到了反不好。便:“也没什么,不过是陛下与娘娘有事相商,在里面谈着罢了。”
灵儿一听就站起来要走:“那我先进去把这衣服给娘娘披上,九玲姐姐早上冷,娘娘又不受冻,里面也潮湿……”
不等她完,千荣忙一把将她拽回来,哭笑不得地道:“陛下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扰,你现在进去这不是触眉头么?”
“这样啊!”灵儿听,便安心坐下来等着。
千荣则从拿出一个油纸包放在桌子上,正欲打开,想了一下变出一个碧绿色荷叶状的大陶瓷盘儿摆着,吩咐大门廊角下柱子旁站着的一个婢女道:“泡壶茶来。”
“是。”那婢女腿脚极是个麻溜的,这刚一吩咐完就往厨房内跑,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托盘回来。将茶杯子摆开,然后后退着站到了亭子下方伺候他们。
千荣见她极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便道:“你们先都下去,这里有本大人守着,横竖等有什么事的时候再唤你们来服侍。门外不可无人,就单你辛苦一些,留下来守着听吩咐。”
那婢女躬身答了一个“是”字,便再无多言。依着千荣的话退到了门外去吩咐。
那群人俱谢了千荣后退下去,只留了那婢女一个人在殿外门的角落上守着,其余人则是难得在当值的时候放松,个个也不拘泥,去呼朋结伴地出去了。
千荣拿起了茶杯,将面前的大荷叶盘儿往灵儿面前一让,:“你尝尝看,这是我去人间买来的吃,叫驴打滚儿。”
“驴打滚儿?”灵儿伸手拈了一块,左看右看,怎么着都没看出这是一头驴来。凑到鼻尖上嗅嗅,觉得还是可以,便张大嘴就是一口咬下去。
接下来的时光,就是灵儿和千荣,一个吃着,一个看着,慢慢地消磨了一整个上午。
白华出来的时候抱着已经睡着了的余蒙蒙。路过千荣的时候道:“吩咐午饭备着,等传唤的时候再进去。”
千荣答应着,跟着白华先去了东殿。见到九玲将白华嘱咐的那一番话了,九玲含笑点了点头,看到灵儿问:“你之前无去了好些时候,这中午快开饭了,先跟我回去。”
“好。”灵儿听见有吃的,心中自然欢喜。头也不回地就跟着九玲走了。千荣在后面摇摇头心里暗骂:没良心的!听见有吃的就跟别人跑了!
将余蒙蒙送进去,不管有何事,一律都是千荣代为打理。突然有妖送进来了摆帖。千荣令他呈上来,打开看竟是一位特别的人物送来的。
千荣忙下了案桌,道:“快请。”
那妖甫一转身,不着出去请,只见一个风流卓绝的男子从左边门口处背着光闪出来。他未进门便笑道:“千荣兄许久不见,可还好?”
“你不在,我自然好着。”千荣也笑着迎上去,打量着他,“梦君看着倒比我好多了。此番若不是蒙陛下急召,在下想要见你一面,怕是不知道又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两人相熟,言谈之间自然不用太过于拘泥。梦君不用他请便坐下来,与千荣相视一笑,继而一个妖上来奉了好茶,两人捧起茶饮着。梦君问:“陛下既然召我来,为何不见踪影呢?”
“啊,这个啊。”千荣促狭一笑,语气满含暗示地道:“陛下忙着呢。可巧你来得不是时候,得屈尊先陪着我等一会儿了。”
梦君本就是见惯了风月之事的,今见他如此,自然是明白了陛下在忙什么。只答后句道:“千荣兄跟着陛下也是日夜忙着,能有幸得你相陪,在下可是荣幸万分呐!”
“得了!”千荣放下茶盏,一双桃花眼在他脸上盯着,恨不得将梦君的脸上盯出个洞一样。果真把个梦君看得不自在了,尴尬地笑了两声,道:“肺腑之言,肺腑之言。”
千荣冷笑了一声:“你这几年我找了你多少次,给你递了多少帖子,你次次都有事,避而不见。”
“果然有事,再不敢欺瞒的。”梦君站起来连连作揖,赔笑道,“若不是如此,在下早就出来找千荣兄喝酒了。”
饶是如此,千荣也不放过他,追问道:“既如此,出来究竟是何事绊住了你,我也就不深究了!”
梦君为难了一阵,后来附耳对千荣嘀嘀咕咕地了一阵。千荣红了脸,当下低声骂了一句:“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没个正经的!”
正着,恰好白华进来了,冷着脸看向千荣。千荣立马站起来垂手侍立在一旁。
梦君上前见礼,拱手道:“魔君。”
“请坐。”白华自去坐了主位上,方道:“此番请梦君来是有一事相求。”
梦君忙道:“陛下请讲。”
白华先是一笑,后道:“梦君远道而来,岂有怠慢客人之理。”着吩咐道:“千荣,吩咐去治桌酒宴,为梦君接风洗尘。”
“多谢陛下。”梦君也并不推辞,起身谢道。见千荣出去了,这才道:“虽不知陛下找在下究竟是所谓何事,但恐怕脱不了一个‘梦’字罢了。”
“果如卿所言。”白华点头笑道,“近来,王后总是被梦境所扰,然本君入梦却寻不到他人遗留下来的气息。想来是本君并不专擅此道,故此差梦君前来,查探个究竟。”
“陛下言重了。”梦君笑道,“既然陛下查探了未有他人遗留下来的气息,那定是娘娘的梦境中无人进入了。况且,这里是您的魔宫,他人想要入娘娘的梦中,难上加难。”
白华叹了一口气放笑道:“可王后今日来越发的焦虑,夜里时常满头大汗地惊醒。这又是何故?”
梦君听到这里,沉思片刻,抬头看着白华道:“若是陛下放心将此事交给在下,在下可今夜于娘娘梦中一探究竟。”
“如此就有劳了。”白华站起来道,然后同梦君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