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细想着余蒙蒙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行为,本就怀疑她不是原来的那个王后,现在听她自己亲口证实了。他心里反而有些轻松。
“开始的时候怎么不呢?”喝了酒的白华变得稍微温和一点,他举杯跟余蒙蒙干了一下,问她。其实不用问,他也能猜出来原因。只是想问而已。对他而言,没有具体目的,纯粹想和一个人废话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
余蒙蒙爽朗地笑着,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我怕呀!怕你知道我不是你的王后,你会对我做些什么。”
“呵呵,你觉得我会做些什么呢?”就现在而言,知道余蒙蒙不是那个她,白华觉得自己更喜欢她了。
“嗯……”余蒙蒙喝了酒虽然脑子变得迟钝了,但胆子却大了,将酒杯伸到白华的眼前,豪迈地:“来,先满上!我要桃花酿!”
白华很顺从地替她满上后将酒杯放在她面前。余蒙蒙想白华会怎么对付自己想得太投入,没看到白华眼中此刻昭然若揭的宠溺。她实在想不出来,人类对付妖什么的会绑在柱子上火烧,或者请个道士和尚收了之类的。但她是妖,白华也是妖,再堂堂魔君大人,不至于请个道士和尚来对付自己。余蒙蒙双手支着脸,眼睛眨着,苦恼地:“我想不出来,要不你告诉我?”
“好啊!”白华伸手默默她的头,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凑近余蒙蒙,语气要多诱惑有多诱惑:“你想知道么?”
看着面前俊美无双的男子,余蒙蒙傻乎乎地点点头,“嗯。”
白华伸手拦过余蒙蒙的腰,笑容像是破云而出的日光一样。
余蒙蒙呆呆地看着慢慢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完美无瑕疵的五官和白皙光滑的皮肤,还有斜飞入鬓的眉毛下面的一双眼睛……她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先是绷直,然后不可承受地断了。
都怪这男人长得太极品,又太会诱惑人了。
余蒙蒙主动抱住白华的头亲在他的唇上。白华先是一愣,继而便很配合地回应她。
不管她是谁,他知道他心里的人是她了。
雨越下越大,色也越来越灰暗。夹杂着电闪雷鸣,方才还好好的如画风景,此刻却有些狼狈了。娇嫩的花瓣从高高的枝头被风雨打落,混入泥泞中,再不复之前的鲜妍。
余蒙蒙无心去关心那些花花草草怎么样,醉眼朦胧中,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现在占据了自己一切。这个人是可以相信的,他不会伤害自己,尔后,余蒙蒙就沉溺在温暖的怀抱中香甜地入梦了。
白华无奈地抱起她,看着她睡着实乖巧的模样,心里诧异自己刚才的意。乱。情。迷。他嘴角噙着笑意,伸手一挥,上的乌云立刻散去,雨也停息下来。
“出来。”白华抱着余蒙蒙站在亭中,脸上恢复了一惯冷漠淡然的表情。
千荣凭空现身,笑嘻嘻地站在白华的面前。偷看了这么久,陛下才发现自己,果然是美色误人呐!最重要的是,他看过了陛下或嘲讽或冷笑或着应酬式的笑容,确实第一次看见陛下也会这样温情地笑,妖娆地笑,甚至有幸目睹了陛下用美**惑王后的样子。
这一场,就算是白华罚他,也值回票价了。
白华没心思跟他计较,抱着余蒙蒙便往亭外走边:“替本君跟萧离和君扶风打声招呼。我和王后先回魔宫,你处理好后带着灵儿一起回来。还有,你回去以后去炼妖塔里呆三再出来。”
千荣闻言走路的脚步一滑,差点儿从台阶上摔下去。
炼妖塔啊,他已经多少年没进去过了?里面关着的全部都是些失了心智法力却高强的妖魔,或者有的妖魔生来残忍如同无法驯化的马一样。法力不管多么高强的人,进去就没办法完完整整地出来。因此,几十万年来,进过魔界赫赫有名的炼妖塔中的人屈指可数。
一是萧离,另一个是白华,还有一个就是千荣了。他很久之前犯了错,白华也是罚他进去炼妖塔,出来以后就被提升到现在的位置了。
可是,虽然他有实力,但谁特么愿意挨揍啊!揍不死,能或者出来,不代表他不疼啊!
陛下,人家错了,不该偷窥你的。
千荣内心哗啦啦地下着连绵的阴雨,很想学着余蒙蒙对白华撒个娇蒙混过关,但臆想中,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估计陛下会直接亲手了断了他的。再不过三,他上次在里面呆了十也没事,正好拿那帮老妖怪练练手。
拿定了注意以后,千荣依着白华的吩咐跟萧离和君扶风打了招呼,然后带着灵儿回了魔宫。
等他们离开后,萧离送走了君扶风,将祁子月关在了她自己的房间内,里里外外下了三层结界。转身边走边:“师妹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派人跟我一声。”
祁子月看着慢慢走远的超然的背影冷笑:“反正现在你的结界对我也没什么用了!不妨再陪师兄你玩玩儿。”
“玉警,你过来。”她柔声笑道,从屋外进来一个寻常童,只是从他看祁子月的目光中,可以看出这个童不对劲儿。
当时玉警的一缕魂魄感受到了萧离的气息,当即立断附身在一个名字叫善允的童身上。此时他借着童的身体慢慢靠近困着祁子月的结界,一双眸子里全然是冷意:“月儿,你跟我走。”
“不急,师兄如此待我,怎么着也要还他一份大礼才是。”祁子月目光狠辣地看着前方萧离消失的地方,仿佛他还在哪里一样。想到那个白华的那个王后余蒙蒙,她的拳头握紧了。
她真是该死!
看着她这个样子,玉警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很久之前就知道祁子月喜欢魔君白华了,当时为了帮她和白华结成连理,他想了不少办法,甚至篡改了姻缘簿都没有用。师傅也因此震怒于他,将他囚禁在神殿。
后来从师傅口中得知,她竟然用一身的灵力用了衍生瓶!当时他苦苦哀求师傅,让他去见她一面,但师傅给他的只有冷漠的背影和拖地长裙划过地板的声音。
他不怪师傅,他是师傅眼中最得意最看中的弟子,是他自己让师傅对他如此失望了。
这几百年来,不止一次,他听见师傅于他受刑中问他:“玉警,你可知悔改?”
每一次,他都沉默着不回答师傅这话。
日子久了,师傅渐渐问的次数也就少了。但他知道,每次他受刑的时候师傅都会躲在旁边的房间,透过窗,一双冷然的眸子里深处隐藏着对他的安心。
每一次,他只能在心底无数次对不起。
一边是悉心教养他的师傅,一边是他愿意拿生命来呵护的女人。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才能无愧于自己的心,才是对的。
索性,这样一纠结,几百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