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古城是苏炎的第一站,他一直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向前寻找。御剑飞行的速度很快,飞过望古城后,他来到了一片森林的上空。
在那里寻找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又向着前方飞去。在确定了鬼剑宗的路线后,苏炎加快了速度。一路上他都飞的比较低,方便寻找小虎头的身影。
这一找就是三天,苏炎的心也越来越焦急。又飞跃了一片村庄之后,来到了一条荒芜的大道上。突然他心生感应,向着地面望去。这时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正拄着一根枯树枝,步履瞒珊的行走着。
苏炎从老人上空飞过时,老人似乎也发现了他,向着天空看了一眼。不过很快老人就低下了头,继续埋头前行。
对于老人,苏炎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自己有事在身,所以没有多想,就继续向前飞去。
就在苏炎飞远之后,老人回过头,看着苏炎离去的方向,流下了两行清泪。
反观苏炎,他发现自从见过老人后,心中就莫名的生出了一股酸楚。这种感觉让苏炎莫名其妙,因为他确实不认识对方。
又飞行了一段距离后,苏炎身形猛然一顿。快速调头,灵力疯狂涌入飞剑,向着后方飞去。
“不会这样,一定是我猜错了”口中不断默念着,飞剑的速度一升再升,可他还是感觉速度慢。
终于,远远的就看到了老人的身影。苏炎没有停顿,脚下飞剑向着老人飞去。老人这时也听到了身后的呼啸之声,可是他没有转身,还在继续向前行走着。
“虎头”苏炎颤抖的声音响起。老人的身体也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猛然一颤。
“你认错人了”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又迈动了脚步。
“虎头”一声悲痛的喊声,从苏炎口中传出。他的身影也从老人的身后,走到了身前。
苏炎伸手拨开老人的白发,看清老人苍老的面容之后,他的双手剧烈颤抖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虎头,你...”
老人慢慢抬起头,浑浊的双眼,对上了苏炎那不敢置信的眼神,苦涩的笑了“苏炎”
苏炎退后两步,看着面前身躯略微佝偻的老人,眼中血丝瞬间布满。因为面前的老人,正是几个月不见的小虎头。
看着小虎头苍老的身躯,苏炎隐隐看到了老虎头的身影。小虎头似乎是站的有些累了,缓慢的放下手中的枯树枝,坐在了地上。
苏炎上前搀扶着小虎头,不让他倒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了对面。两人对望了一会,小虎头忽然笑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给你慢慢说”过了一会,小虎头缓慢说道。
“那是在你去秘妖界,失踪后的事了。那天伦修来找我......”小虎头就这样,将当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原来伦修找到小虎头,给了他一颗,能够短时间增长修为的丹药。还告诉了小虎头秘妖界的一些事情。知道苏炎出事之前,与千毒宗的姬天浩有过交集后,小虎头就想去找对方。
同时伦修就把鬼剑宗比试的事情,告诉了小虎头。还说外门只有修为靠前的弟子才能去,知道了这些后,小虎头接受了伦修的丹药。
在对方精心编造的谎言之下,他虽然有所怀疑,但他已经被苏炎的死讯冲昏了头脑,没有多想就吞了下去。
他也了解一些丹药常识,知道这种丹药肯定有副作用,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寿元。原本他会因寿元枯竭而死,可是在路上感觉身体不适时,他以为自己肚子饿了,于是就吃了苏炎暗中塞给他的药草。
他发现,每吃一颗药草身体就舒服一些,最后将那些药草全部吃了!吃完之后身体确实好了很多,也不在难受了。然后他就昏沉的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时,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苏炎听了来龙去脉,然后想起了凌芳儿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他的眼中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机。
“伦修,御兽宗还有...青云宗。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苏炎心中暗暗发誓,带着小虎头向着村庄的方向飞去。
随着靠近村庄,苏炎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一路上他没和小虎头过多的说话,当小虎头问道村庄中的事情时,苏炎只是一直沉默着。
小虎头察觉到苏炎的异常,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渐渐他也沉默了下来。在飞剑上站了一会,小虎头就有些吃不消了,在苏炎的帮助下,小虎头坐在了飞剑上喘着粗气。
看着这个样子的小虎头,苏炎不忍的转过了头。想当初他们两人一路打闹着,去寻找修仙宗门。如今归来时,虽时日不多,但已物是人非。
苏炎他们在村庄外停了下来,领着小虎头步行向着村庄内走去。此时正直中午,可是天色却很是昏沉。村道上,各家各户的人都带着工具,进进出出。
一些人碰到了苏炎,赶紧过来热情的打着招呼,目中都带着尊敬。也有一些人,显得拘谨,不过都是对苏炎异常尊重。毕竟都是苏炎的长辈,难免有些尴尬。
他们这些人,对待苏炎的态度都各不相同。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完全忽略了,苏炎身旁的小虎头。
看着这些熟悉的叔叔伯伯婶婶,小虎头向他们露出了笑容,可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对于这一点,小虎头没有生气,反而苦涩的笑了。
他看了身旁的苏炎一眼,轻声说道“我们回家吧!我想见爷爷”
他的这句话一出,苏炎身体一颤,久久没有迈动脚步。
“怎么了?快扶我到家里,我快累死了”小虎头催促道。
“虎头...我...”苏炎张了张口,看到虎头那期盼的眼神后,他最终将话语咽了回去。
“回家”这两个字,苏炎说的很重。他扶着小虎头慢慢走着,看着沿途熟悉的房屋,回忆着曾经的种种。
走到赵轩家门口时,小虎头停了下来,看着一处墙角,傻呵呵的笑了。过了一会,赵轩家的门忽然打开了,她与众人不同,而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苏炎身旁的小虎头,随后手中的木盆,滑落在了地上。
“周...大虎”不敢置信的声音从赵轩口中传出。她都顾不得捡起木盆,快步来到小虎头的身前,激动的拉起了,小虎头布满皱纹的手。
“大虎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以为你死了,没想到...,真是太好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赵轩泪眼婆娑,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
苏炎想要阻止可惜已经晚了。只见小虎头瞪大了他那浑浊的双眼,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赵轩婶。
“你说什么?爷爷...死了??”沙哑中带着绝望的声音,从小虎头口中缓慢的说了出来。
听到这句话,赵轩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这才看清楚了小虎头的容颜。刚才距离远,他没太看清楚,不过小虎头的身影确实和老虎头太像了。不近距离看,很难分辨。
再者赵轩曾经受过周大虎的恩惠,对老虎头的死一直无法接受,成天在悲伤中度过,神情有些恍惚。
此刻待看清小虎头的容颜后,松开了手,转头看向旁边的苏炎。“他是谁?怎么...”
苏炎看着小虎头呆滞的神情,没有说话,搀扶着小虎头向着家中的方向走去。
到达家门口后,院门自动开启。苏炎望着院子轻声说道“爷爷...就在里面”
小虎头这才缓慢的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了院中的一座孤坟。在那座坟墓的两边,各有一尊雕像,分别是他和苏炎。
“爷爷...”小虎头看着坟墓前石碑,身体中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呆立在原地,没有动。
“两个臭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是不是又出去捣蛋了!”一个模糊人影,突然出现在了院子的木桌前。手中还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正对着苏炎他们笑骂着。
“爷爷”苏炎和小虎头失声开口,声音都在剧烈的颤抖。
可是在他们喊出这句话后,木桌前的身影消失了,桌上的饭菜也不见了。
待一切恢复原样之后,桌上只留下了一层灰尘。
“扶我进去吧!”小虎头闭上了双眼,缓缓开口。
苏炎没有再开口,扶着小虎头,一步步向着院子走去。小虎头来到了老虎头的墓碑前,缓慢的坐了下来,伸手抚摸着碑文,很久很久都没有拿开。
小虎头没有哭,而是在笑。“爷爷,虎头回来了,看到了吗?”
“不过,你可能已经认不出我了。嘿嘿,有没有发现,我和爷爷你长得一样啊!刚才赵轩婶,都把我当成你了”
“爷爷,虎头想你。你想虎头吗?虎头现在回来了,你说句话好吗?就一句”
“爷爷...”
小虎头就这样抚摸着墓碑,一直喃喃的说着。苏炎没有离开,跪在小虎头的身旁,陪着他,陪着老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