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朵朵下班就赶往健身房。她最近又发现了健身的一个好处,那就是挥汗如雨的运动之后,感觉难过的心情好像也会随汗水蒸发。身累,心就不那么累。因此最近几天她跑健身房跑的越加勤快。
今天她没跑步,而是跟着健身房的入门瑜伽课程摆弄自己,试图突破自己的极限。一节课下来,浑身酸软,比她平时跑步一点都不轻松。
她出了瑜伽教室,直奔外面立在墙边的薛成礼。这人,刚才戳在外面明目张胆的偷窥了十来分钟,这会反倒装模作样的玩起手机。她过去,一把将手机抢下,将屏幕举到眼前,屏幕上果然除了一堆软件并一张好看的雪景壁纸以外,什么都没有。
她一手叉腰,将手机递回。薛成礼接过去,半点也没被戳穿后的不好意思,咧开嘴笑道:“被你识破了。”
宋朵朵理所应当将这句话视为恭维:“那是。我是谁啊。前一秒还巴巴往屋里看,我们一起身解散你就看手机,想骗谁呢。”
薛成礼脸上笑意更深:“你不好好看教练,看外面干嘛。”
“你不知道我身上装雷达了吗,有人偷看,我从来都能立马发现。果然,一扭头就看见你。你干嘛,看了这半天,一直等到现在,有事?”
“没事,就是刚练完随便转转休息休息,正好看见你在那搞变形金刚,挺好玩的,就看两眼。”
“鬼的变形金刚。”宋朵朵佯装不悦,瞪他一眼。瑜伽这么唯美的东西,怎么能跟变形金刚相提并论。要不是知道薛成礼是在故意玩笑,她险些要怀疑自己的姿势有多千奇百怪。
薛成礼被瞪也不在意,站在她身侧,两人边说边往外面器械区走。见宋朵朵似乎与平时无异,他才道:“你这人挺直的,所以我想说话也不必跟你绕弯。其实今天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样,前几天看见你,总觉得你心情似乎不好,所以除了打招呼以外,没敢贸然跟你说话。今天看你,似乎好了不少。”
宋朵朵讶异。她倒是真没想到薛成礼会问她这个,而且还如此单刀直入。对于没有恶意又愿意与她坦诚交流的人,她向来抱有好感,因此她没遮掩,直言:“唉,别提了。跟男朋友分手,我就是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
这下换薛成礼讶异:“那是我不该问。”
“不会。反正也是事实,你不问也总会有别人问。我该庆幸,你是开门见山的问,而且是一片好意。”
“怎么还有人不怀好意?”
“不知道了吧。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就喜欢看别人日子过得不顺心,仿佛只有这样,他们不幸的人生才能稍显顺眼。”
“这个我知道。我们那儿有两个大姐,一看见别人愁眉苦脸她们就高兴,还非得以关心的名义追着人家问是怎么了,搞得人心烦虑乱。”
“哈哈,对,就是这样。”宋朵朵笑,他说的跟办公室那位没眼力见同事一模一样。而她,正是被那人搞得心烦意乱。还好,她一贯不怂:“不过也无所谓,对这种人,怼回去就是了,而且要专戳她的痛楚。反正不就是拿别人的不幸当笑话嘛,谁还不会了。”
宋朵朵笑的开心,薛成礼自然笑得更开心。他本来还怕自己一提她的伤心事,会让她一下又变回那个两眼无神的状态。还好她今天和之前一样,只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出来的。他看一眼手机:“时间还早,你要是不练别的,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反正都是单身狗,又不用避嫌。”
宋朵朵笑道:“对,不用避嫌,等下收拾收拾,二十分钟后在门口集合。咱们aa。”
姚以岸下班时被办公室里的飘散的饭菜香味熏得直流口水。这个时间,往往是加班大军们订来外卖的时候。盖子一开,整间屋子瞬间香气四溢,沉睡的馋虫总是能被轻易勾醒。
姚以岸晚上很少感觉特别饥饿,今天是例外。她中午因为有工作急需处理,只随意啃了两口干脆面。坚挺了一下午,本就腹中空空,再闻办公室飘散的水煮肉味道,一般凡人哪里顶得住。
她立即想起,身边有一个做水煮肉的好手,唐婉霜。她立刻收拾东西打卡下班,但等她乘坐电梯来到地库,突然就改了主意。
上一次见唐婉霜,还是她为了给唐晏庆祝,做了一大桌的好菜。姚以岸想起,在那之后,唐婉霜还在厨房悄悄为唐晏红了眼眶,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很想见见田菁,吃上一口田菁做的菜,哪怕剩菜也好。
于是她将车驶出地库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反道而行,去往田菁住处。想来,田菁看见她,一定会很惊喜。别说是水煮肉,就是什么满汉全席,说不定也立即给她做。
于是,她忍着肚子咕咕作响赶路,到了田菁住的老旧小区,在附近寻一个空车位停车,下车步行前往。
这个时间有不少吃完晚饭出来遛弯的人,小区附近进出的人很多。
姚以岸一路过去,看见几个熟人。他们有的遛娃,有的遛狗,见了她大都笑笑点头。姚以岸急着回家,并未停留与人交谈。直到被一脸熟的大妈叫住,才不得不停下来闲聊几句。不过是说一说很久没见,最近如何云云。如果不是她肚子适时而叫,一时半会儿那大妈还真不准备放人。
姚以岸脱离大妈的魔爪,第一件事就是将她从车里带出来的黑色棒球帽戴上,拉低。生怕一会儿再遇见个什么热情的熟人,耽误她回家用餐。
进了小区,她的步子越走越快,一直行至自家所住楼门,上了电梯,才终于松出口气。
除了电梯,直奔田菁家门。但从拐角走出,就见昏暗灯光下,一身穿黑色上衣和黑色短裤,头戴黑色棒球帽的陌生清瘦男子立在田菁家门口。先是推门两下,见无动静,又拉低帽檐,伸手去兜里摸索。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也看不清他从兜里拿出来个什么,就要往门锁里捅。
姚以岸当即大喝:“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