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阳一惊,她没想到舅舅那么高傲的人会先和自己说话,她坐在后排座,急忙点着头回道:“是好朋友!”她也不知道舅舅能否看到自己点头,至少自己的态度是非常谦恭的。
“你在哪儿上班?今年多大了?你和玲玲怎么认识的?”
矫阳心里话:我当警察的时候也没见面就问人家这么多的问题啊?舅舅用一副阶级斗争的脸给人看,就已经够人受的了,还要追根究底吗?嘴上还是有条理的答道:“我在念大三,今年二十一岁,玲玲姐救过我,就这么认识的。”
舅舅从后视镜里盯着矫阳看了几秒,别看五十岁的年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要不是这女孩天仙一样的美貌,他才懒得和人说话呢!面对美女他的话从没有这么多过。
“毕业了想做什么工作?”
“还没想过。”
“家是本市的吗?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家在黑龙江的一个小村子里,爸妈都是农民,靠种地为生。”
“家里条件不太好吧?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矫阳大吃一惊,舅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乐于助人、这么温和体贴了?平时她这个外甥女找他,他都很少给好脸子,更不用说帮忙的事了!她轻快的回道:“谢谢舅舅!”
舅舅那紧绷着的面孔,终于漏出笑容:“现在的工作可不好找,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我虽然开的公司不大,安排一两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玲玲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
玲玲感觉越来越懵,舅舅怎么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换了一个灵魂?
舅舅越来越令人琢磨不透,他又开口说道:“你去哪?我送你。”
矫阳想舅舅回家正好路过医院,于是回道:“我在中心医院住院呢。”
舅舅这才想起眼前的美女身上有伤,语气也变得柔和许多:“住院还跑出来了?伤的严重吗?怎么受伤了呢?要我帮忙什么的吗?住院费生活费够吗?”
矫阳笑笑:“上体育课摔的,没事了。费用都没用自己付,都是学校负责。”
矫阳从背兜里拿出一万元钱放到同样坐在后座的姨母手里,诚恳地说道:“姨娘,玲玲姐说从你手拿了四万元钱,其中有一万借给我了,这回我爸妈过来把钱给我捎来了,正好还给您吧,谢谢您!玲玲姐一直和我夸您,说跟你比跟她的妈妈还要亲!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您也别太难过了,玲玲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您为她伤心难过。”
姨娘的眼泪流得更快了,有这句话她真的没白疼这个孩子。她用手攥着钱,痛苦中似乎掺杂着一丝宽慰,她真的希望玲玲在天有灵,她希望玲玲和妈妈能幸福的团聚。
矫阳在医院门口下了车,迅速的回到病房,病房内妈妈正坐在床边抹眼泪,嘴里埋怨着:“你来陪护闺女来了,又不是睡觉来了,你咋就不看着点她,这么大的地方要是丢了到哪找去?她长的那么好看,万一被谁给骗走了,我可咋办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爸爸焦躁的来回踱着步,不耐烦的回道:“就知道哭,你把闺女照顾的好,人没影了你还在那睡的像死猪呢!”
停顿一会儿,他似乎在深思熟虑,然后看着妻子语气缓和许多:“孩他妈,别哭了!俺估计不会有啥事,闺女毕竟在这呆两年多了,再说你看她昨天和那个老板谈判,那多带劲啊,她厉害着呢!你看吧,咱闺女可不是一般的女娃!”
正说着,矫阳笑吟吟的站在眼前,妈妈一抬头,愣了一下立起身就搂住矫阳的肩膀,她矮了女儿多半个头,看着女儿她眼泪没收,竟然又哭又笑:“闺女,你去哪了?吓死爸妈了,我还担心你出啥事呢!”
矫阳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能出啥事?昨晚觉睡多了,躺着太难受,看你们睡的正香,没忍心叫醒你们,自己就出去逛了一圈。”
父亲也惊喜地说道:“没事就好,闺女想吃点啥,爸爸去买。”矫阳忽然想到前晚出了这么大的响动,指定有报纸登载,便对爸爸说道:“真感觉饿了,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都行。爸爸,顺便给我捎份昨天和今天的报纸,我闲的太难受了。”
很快父亲就买回了饭和报纸,矫阳一边吃着妈妈一口一口喂自己的饭,一边拿起报纸漫漫的看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报纸上醒目的写着“贞洁女宁死不甘受辱”,下面是详细的内容:纯洁少女被骗入酒店开房,誓死不从,跳下4层高楼等等,现今社会********嫖娼现象泛滥,离婚率明显上升,造成社会不安定,社会风气急转直下,多一些这样的烈女,对国家对社会无疑是种激励!好像都是亲眼所见。
另加家报纸竟然写着:生命和贞操哪个更重?无非是说一个大学生为了保住贞洁连性命都不爱惜了,这是一种得不偿失的作为,现在是新社会是开放的社会,早已摒弃了封建社会的贞洁观念,没有必要为贞洁搭上性命……
一个小小的矫阳竟然能引起社会的骚动,她真的能起到导向或者告诫的作用吗?媒体也实在神通广大!当然了,这件事沸沸扬扬几天以后,就又恢复了杳无踪迹的原始状态,只是短时间的意识,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只需瞬间就会风平浪静。
矫阳看着报纸,在分析事情的始末,如果当时房间里只有她和许世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自己醒来时身上的衣服,应该没被非礼,按身体着地部位推断也没有受到外力,那么会是矫阳自己跳下去的?还是受人威胁?矫阳的性格和行为自己一无所知,也就无法判断她当时的心理。
矫阳依在床上苦思冥想也无法找到最确切的答案,大概是职业病,她凡事都要追求到前因后果,甚至想弄清楚动机,即便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自己也浪费脑细胞寻找答案,看来得改改自己的臭毛病了!不能总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她不由得又想到玲玲的事,自己应该找魏军讨个公道还是等事情稳定下来再做打算呢?想着他最后对自己的态度和那阴狠恶毒的嘴脸,她真的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她心里又何尝不明白,想报仇就要有足够的证据,自己现在的身份跟冯玲玲豪无瓜葛,看来要报仇还真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自己必须有个周密详细的计划。也只能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安慰自己了。
她正想开始计划自己下一步的行动,这时病房内走进一个人来,他用怪异的声音叫道:“矫阳,我能进来看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