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两位师尊收留,或许我们四人早变成孤魂野鬼,如果没有沈夫人送棉衣、食物,大家也许全会困死观中,我们应该给她条生路。”虚华越说越顺溜。
虚松恶狠狠说:“给她生路,她供出我们怎么办?杀了她嫁祸给虚凡、虚简一了百了。”
“可是…”
虚无低吼:“嘘,别吵了,抢完宝物,见机行事。”‘门’外静悄悄。
眼睛适应黑暗的雨燕,扫向窗户,听见窗纸被戳破的声音,接着一根细细的竹管慢慢顶起窗帘伸进来,她喝下些解毒水,用布巾遮掩口鼻。
一缕缕淡淡的青烟袅袅飘入房中,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半息后,有刀拨‘门’闩的细碎声响起。雨燕贴在‘门’后的墙壁上屏息耐心等待,嘎吱声后,木‘门’‘露’出条缝,几条身影鱼贯潜入。
翻箱倒柜完,虚怀说:“师兄,什么都没有。”
“她有储物的宝贝,捆好堵上嘴,‘弄’点凉茶泼醒她。”虚无目光贪婪。
“大、大、大哥,她、她不是人。”用绳子捆绑‘床’上雨燕念力所化分身的虚松,‘腿’如筛糠,结结巴巴喊。
虚怀迅速捂住他嘴道:“你小声点,别惊醒其他人。”
“我瞧瞧。”虚无跃过三人走到‘床’边,见麻绳嵌进假雨燕的躯体,她神‘色’自若,没有丝毫不适。“你搜过她身没?”虚松摇头,虚无探手去‘摸’她‘胸’口,雨燕念力‘射’去,假雨燕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有鬼呀!”虚松推开虚怀,高喊奔出‘门’。
“快走。”虚无往‘门’口跑。
雨燕取下面巾,如鬼魅般挡在‘门’口讲:“你们想去哪里?”
虚无壮胆问:“你究竟是人是鬼?”
“你说呢?”雨燕恼他刚才的魔爪差点碰触到假雨燕的身子,念力飞去。
“啊!”他惨叫声,右手手腕齐断。
莫离、知秋赶来急问:“沈夫人,您可安好?”
“无事。”雨燕用念力折断虚华、虚怀的‘腿’抬脚出屋。
“妹妹当真无恙?”丁宁拉着宁生过来,扯住她检查。
宁生问:“舅母房间的坏人是谁?”
雨燕‘摸’‘摸’他头说:“一共三人,宁生猜对的话,舅母有奖。”
“是虚无、虚华、虚怀三位师兄吗?他们与虚松师兄素日‘交’情深厚。”
“宁生聪明,你想要什么奖励告诉舅母。”
宁生乖巧地答:“但凭舅母作主。”雨燕想定不能亏待于他。
虚松被雨燕的念力刺脑神经失常,在闲云观里蹿来蹿去喊有鬼,惊醒了多数弟子,大家联手捉住他,‘交’给知秋处置。
莫离进雨燕屋点亮油灯,一手一个将虚华、虚怀拎出来扔到院里的雪地上。虚无左手腕血流如柱,脸‘色’苍白如雪,知秋为他包扎止血,雨燕心怨他多事,如此坏人,疼死拉倒。
大殿上众道士齐聚一堂,听虚华讲四人的来历。他们本是松木阵营中的士兵,松木被削头后,群龙无首,很快被巴图将军的猛将斩杀的七零八落。
虚松在‘玉’澜城偷盗,得虚华、虚怀相助,三人结伴在城中过起偷‘鸡’‘摸’狗的生活。然好景不长,一次他们刚跳进张府高墙,便被护卫发现,惊惶失措间虚无从天而降带其逃离,此后四人义结金兰,在云隐山下靠打猎,顺便打劫过路客商为生。
两年前,因打劫镖车,对方武艺高强,四人同时受伤,无银医治令虚华显送‘性’命。走投无路下,虚无带三人来道观编造凄惨身世,说在山下碰上劫匪,请求救治兄弟,知秋见其可怜心生同情收留。
虚无心机颇深,在闲云观短短半年,便获得从上到下弟子的好感,加上他年纪大,被尊称为师兄,四人养好伤,在观中如鱼得水。
可一年来道观收到捐赠未多反添新人,导致常有吃不饱的现象发生,四人虽能偷去观外捕猎调剂但终究不是常事,尤其大雪封路的两个月,缺粮少衣捕兽困难,使他们难以忍受,早升离去之心。
雨燕的突然造访和白‘花’的银子,勾起四人的野心。趁虚简不备,用‘迷’香‘迷’晕他,盗走银两。兴奋藏匿赃银时,细心的虚怀瞅见雨燕在银子上洒得银粉,银箱上的锁无法恢复如初,仓促间把银粉沾到虚简手上,银子塞进虚凡、虚简的衣柜。
见手上的银粉清理不净,用刀划破以砍柴负伤为名,请其他师兄弟包扎,掩饰银粉痕迹。“怪不得只有虚简手上有银粉,原来只有虚怀、虚松‘摸’过银子,用血迹遮盖了。”雨燕心头的疑‘惑’消除。
在大殿上‘蒙’‘混’过关,帮助雨燕追银,成功挑起道士们对虚凡、虚简的误会。原等知秋、莫离把两人逐出山‘门’,杀之窃银祸水东引,没想到知秋‘交’给雨燕,她按兵不动。
虚无偷听到雨燕和莫离一家今日下山,准备铤而走险,抢夺雨燕财物,躲入深山早寻觅的山‘洞’里,等雪化走人。事与愿违,莫名其妙被雨燕擒获。
“几位师兄怎会是这样的人?”
“那我们不是冤枉了虚凡、虚简?”…
知秋引狼入室,差点酿成恶果,一脸愧疚、气得浑身哆嗦,莫离怒目圆睁问:“虚无、虚怀,你二人有何话可说?”
“沈夫人是人是鬼?”虚无此刻居然纠结这事,也真够执着。
雨燕指着大殿的地面问:“鬼可有影?”
瞅着灯光下雨燕摇曳的影子,虚无大骂:“陈雪松,你个蠢货。”
为避免四人兴风作‘浪’,雨燕用念力把虚无、虚怀变成白痴,只废了虚华的武功,送他们进‘玉’澜城自生自灭,身上的银两没有没收。
莫离非要留下安抚弟子,丁宁抱歉请雨燕多等一日,她只好拿知秋的拂尘撒气,拎在手中,不停地甩来甩去,知秋看得眼晕心疼。
早膳时莫离笑魇如‘花’问:“沈夫人,可否明日再走?”
“明日镜月皇帝为火、与双儿主持婚礼,我必须参加。”雨燕迫不得已透‘露’实情。知秋、莫离齐埋怨她不明说,她眼皮一翻道:“我早说有啥用?”
知秋说:“火灵施主曾经为闲云观扑灭大火,理应送上贺礼。”
“师兄所言极是…”
“少讲虚的,你俩打算送给它们什么?让我开开眼。”雨燕伸手讨要。
“沈夫人传信太晚,又有大雪封山,唯有送上百两纹银恭贺。”知秋起身去库房取银。
雨燕甩拂尘拦下他道:“当我的面,用我的银子给人送礼,你也好意思?”
知秋笑呵呵讲:“沈夫人既然把银子赠与闲云观,便是我们观中之物,由我和莫离师弟分配。”
“你…”
丁宁拿出串项链劝:“妹妹别生气,姐姐送它给新娘子,不用你的善银。”
“我逗知秋老头,姐姐起什么哄,你们的贺礼我早备有,没意思,不好玩。”雨燕气呼呼摆‘弄’手上的拂尘,揪扯上面的‘毛’。
“那是姐姐多事了,妹妹继续。呵呵。”丁宁哑然失笑,莫离、知秋嘴角‘抽’搐。
雨燕愤愤不平说:“继什么续,去喊宁生,回镜月城。”
她话音刚落,宁生便跑进屋问:“舅母大人,我能不能带虚山同去?”
瞧她愕然,莫离解释:“虚山比宁生大两岁,爹娘死于西岚国内‘乱’,村里人把他送上山,伴生儿长大,两人形影不离,宁儿视他为己出。”
“虚山,你别担心,我舅母人美心善,会同意的。”宁生夸赞雨燕,安慰身后一个瘦骨伶仃男孩。那是个十来岁的小孩,黝黑的皮肤,大大眼睛,不安的眼神四处游离。
看虚山忐忑,雨燕莞尔道:“好,同去。”
“谢谢舅母。”
“谢谢沈夫人。”俩孩子惊喜道谢。
雨燕借故回房间收拾,在‘门’框上安好穿梭‘门’,唤来丁宁三口和虚山同返镜月城。在进入穿梭‘门’的一瞬间将拂尘扔向前来送行的知秋讲:“你的拂尘非金非银,不值钱,又占地方,还给你。”
“多谢沈夫人。”知秋慌忙接住。
穿到沈孟居后院,临近午膳时,雨燕带他们去前厅。与一名小丫鬟走对头,她微怔两三秒高呼:“夫人回来了。夫人回来了。”
管家吩咐:“快去禀告公子。”
“夫人请用茶。”
雨燕接过茶心虚地问:“玲儿,我不在府中这几日,可有什么事?”
“皇后娘娘派韩公公来请您进宫聊天,老夫人请您‘抽’空去火将军新房提些建议,苏院长、锦华酒楼、寒雨酒楼、皓雨茶馆都等您接见。公子惦记夫人茶不思饭不想,夜夜挑灯到天亮,大家说他得了相思病。”玲儿口齿伶俐,该说得不该说得,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
“玲儿,你们是不是太闲,敢在背后编排主子?”沈寒月‘阴’森森怒斥吓小丫头缩脖。
“奴婢去看公子嘱咐膳房日日为夫人熬炖的‘鸡’汤。”哧溜跑没影,留下沈寒月对着五双大小眼尴尬,面具下的‘玉’面滚烫。
“沈大哥一向可好?”
“沈公子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丁宁、莫离夫妻心意相通,同时出言。
“相公,我把丁宁姐姐和外甥接到镜月城过年,你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