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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今天是你儿子的满月,快来看看你儿子。”
白启后听到白金氏的话,打了一个寒颤,那么多年的母子,他自认熟知她的脾性。她这时候压抑住脾气,没有发火,那代表着秋后算账更加恐怖!
白启智看弟弟没动静,轻轻推了他一下,“快去呀,你走之后,弟媳就怀孕了,又给你生了个大胖儿子!你还见过他呢!”
白启后尴尬地笑笑,“嗯,我知道了。”他一步步往白金氏的方向走。
现场围观的都是白家的亲戚和朋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大家都静悄悄的,甚至有人摒住呼吸,心脏随着白启后的脚步跳动。
“好了,你站在那里看着。曙儿还小,你还病着呢,可不能把病气过给他了。”
白金氏的话令现场的冷凝气氛消散了,有些胆小的甚至还夸张地长舒了一口气,小声嘀咕,“这气势也太强大了吧!”话里带着对白家人的同情。有这么一个老人在,白家子孙还真是可怜。
白启后站在离白曙有一米半的地方,扯出一个笑容:“曙儿?原来他叫白曙呀,名字真好听!”
白金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白启后被她看得有些恼了,他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行吗?不就是不告而别吗?不就是偷溜了吗?有必要像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一样仇视他吗?
白金氏的眼神更冷了,这个儿子是家里唯一敢跟她顶嘴的!看他眼里的怒光,这会儿是想跟她吵架?
正在人人都以为这母子俩要发生争执的瞬间,刘英出现在厅堂里。
“孩子他爸!”她像是刚放飞的小鸟一样,跑到了白启后面前。“你终于回来了?身体怎么样?听说你为了革命生了大病,现在好了吗?”
白曙偷偷松了一口气,他在爸爸和奶奶中间,感受到的那种争锋相对是最厉害的。他可不想在他满月的时候,刚回家的爸爸就和奶奶吵起来了。那么多人看着,太丢人了!
白启后一板一眼地说:“刘英同志,你应该叫我启后同志!听说你顺利从革命大学毕业了?祝贺!”他的声音回响在厅堂里,引起了一阵哄笑。
这夫妻俩真恩爱,才回来就亲亲我我了。现场的氛围一变,再没有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有白金氏还是淡淡的。
“好了,别气了。”白三朝哪里不知道老伴在气些什么!不外乎就是刚才老三跪的时候,没注意到白曙在她怀里,把白曙也跪了。父跪子,那可是折寿折福的!
白金氏被老伴这么一哄,就没再冷脸了,不过她的脸一贯就是凶狠,冷不冷脸,气不气,外人也看不出什么。不过身为枕边人的白三朝一看就知道老妻的气只是暂时被压下去了。就算他猜得到老妻对老三还有气,他也不会做什么,管教儿女的事情,历来就是她在做,只要大方向对,他从不插手。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曙儿都满月了,还没见过你这个做父亲的。白仁和白梅对你都有些陌生了。”刘英娇滴滴地跟丈夫抱怨。他不在家,她没有主心骨,过得非常不好!
白启后和刘英中间应该有半米的距离,但是他们两人中间的甜腻氛围,令在场的人牙疼。这不,就有人出来说话了。
“这就是小别胜新婚吧!启后这是为华国解放努力去了,刘英夫唱妇随,上了革命大学,你俩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革命夫妇!”
还有人说:“对呀,对呀,你们俩真是有出息。亏得启后这次因病回来,再不回来,刘英都要成为望夫石了!”
……
“好了,大家别说他们了,再说他们该害羞死了!”
出来解围的是刘英的母亲,她这么出来解围,惹来了更多的话语。
不知道是谁说的那么一句话:“哦,这做岳母的就是不一样呀,怜惜女儿和姑爷!”这话一出,可惹祸了!
做岳母的,怜惜儿子和姑爷,那做婆婆的,就不怜惜儿子和媳妇?
厅堂的氛围有些不对劲,突如其来的沉默,有些尴尬。
幸好这时候,邱氏进来了。
“启后回来了?曙儿还真是有福气呀!刚满月,你就回来了!”邱氏兴奋,今天是个大好日子,小芳生了双胎,以后也是有福的!
白曙舒了一口气,今天真是有趣,好几次气氛不好的时候,都有人来打破僵局。
“伯母。”白启后笑着跟邱氏打招呼。
“好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入席吧。”邱氏笑得特别满意。
华国刚成立,物资有些短缺,能热热闹闹吃上一顿好的,是非常难得的。白家这次准备的饭菜都算不错,所以宾主尽欢。
人家吃可口饭菜,白曙就只能喝牛奶了。
邱氏当初带来的那头奶牛产的鲜奶,这一天,不仅白曙享受到了,白芳刚生的两个孩子也享受到了。
家里其他孩子见到就眼红,也想要喝加了花生或者核桃和糖的牛奶,但是都被白金氏骂走了。
“弟弟们的口粮,你们也来抢,不害羞!都回去各找各娘去!”
白金氏在白家的第三代那里是非常有威严的,她眼睛那么一瞪,孩子们就都跑了。
等热热闹闹的满月酒席散了之后,除了邱氏和白芳还有两个新生儿没有离开之外,其他客人都散了。这会儿,白金氏和白三朝把脸一拉,就把白启后带入正房问话去了。而此时白曙则被白玉氏抱回自己房间去了。
白曙刚喝了牛奶,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二伯和二伯母的对话。
“你什么时候跟爸妈提曙儿的事?”白玉氏有些着急,“你弟都回来了,可以跟他们说了吧?”
白曙打了个激灵,为了不引起注意,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白启智看了眼睡得正甜的白曙,想了想,说道:“等过两天再说,启后才刚回来,等他身体养好了,我就跟他提。”
“你记得就好,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跟爸妈先通口气?”白玉氏有些犹豫。不同于白启智认为要先跟白启后商量,她反而认为应该先跟爸妈说一声。
白启智眉头紧蹙,华国刚成立,现在不像前几年。前几年战乱,大家都为建立新政权而奔走,即使结了婚也没法团聚,孩子东一个西一个地寄放,有些人甚至把自己的孩子匀没孩子的战友。但是现在新政权成立了,孩子们从全国各地拢到父母身边,发扬革命精神把孩子送给战友的情况少了很多。
“今天老王跟我说了个事。”白启智的声音有些纠结,他刚听到这事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对劲。
原来,王医生他们医院有一个女护士,当年也在军队里干过的。她有三个儿子,上个月刚生了第四个儿子。她的丈夫和她商量,要把第四个儿子送给结婚多年,但是没孩子的战友老霍。女护士刚开始是答应的,但是等老霍夫妻俩专门请了探亲假,要来接孩子的时候,女护士不干了。又是哭,又是闹的,最后整得大家脸面都很不好看。女护士的丈夫甚至说她“不像话了,孩子谁养不是养!你太没有革命精神了”。这话可是相当严重了,让女护士非常愧疚,但是她还是依旧坚持不把大胖儿子送人。最后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白玉氏听到这话,也有些矛盾,“不过我们这事情跟他们那事情不一样吧?我们是跟你亲弟过继孩子,不是战友。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白启智也不敢肯定,这事情的决定权不在他们夫妻的手中,而在老三他们那边。
“好了,别说这些了。睡下吧,今晚曙儿跟我们睡,爸妈那边可能要说很久。”
白曙听到这就顶不住了,他人还小,能控制住睡欲,听了那么久夫妻的悄悄话已经非常难得了。
“老大媳妇,你老实告诉我,你爸那边到底为什么要三百块?三百块可不是个小数目。”白三朝一双睿智的双眼凝视着冯秋兰,让冯秋兰无路可退。
白曙分明看到了大伯娘眼中的犹豫和畏惧。
白启煌用力地推了妻子一把:“你快说呀,为什么要那么多?你爸的挂号费只花了一毛钱,药品用了一块零二分,注射费和手术费,就算没有办法报销,可是我拿去的二十块钱也尽够了的!”
冯秋兰脸上挂满了焦急,她的泪一下就流了下来:“我看着我爸瘫痪在床上动弹不得,还不停地流口水,我伤心呀我!我哥听人说,大都西医医院那边有办法能快点治好,想去试一试,但是手术费用高,要三百多,还没办法报销!”
白金氏听不下去了:“你爸做手术要三百多,你就问我们要三百?你娘家不出钱呀?”这媳妇是专门来气她的吧?她娘家哥哥和弟弟都是工人,工资也不低,凭什么她爸的手术费全部要他们这个亲家来出?
冯秋兰羞红了脸,小声地说:“我家里没钱。”
“我们也没钱!”白金氏直接堵了她一句,继而讽刺道:“你家人真是聪明,养你这女儿,先是赚了不少彩礼钱,再来就是让你抠婆家补贴娘家。真是笔好买卖!”
冯秋兰被白金氏说得无地自容。家里三个媳妇,就数她要的聘礼最多,可是带过来的嫁妆却是最少的!就为这,她感觉自己在白家特没底气。可是现在这事情被婆婆如此直白地点出来,声音还那么大,院子里的两个妯娌和小芳姑子她们肯定都能听得到,她臊得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
屋里的气氛有些僵硬,就连白启煌都对冯秋兰怒目而视,不过在愤怒中,他隐隐又有些心虚。
三百块钱,对他来说只是三个月的工资。从他懂事起,家里就没缺过钱,即使后来爸妈说家里落魄了,他们也从五进的房子搬到了小三进,但是到底底蕴还在,而且他和二弟的工资高,三弟也有补贴,家里的生活水平表面上看起来跟胡同里的人家差不多,可事实上却远胜于旁人!他不蠢,自然知道爸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也乐得配合。可是身为家中的长子,爸妈有什么事都不跟他明说,他总觉得有些憋屈,所以昨晚秋兰提出想拿三百块钱的时候,他是怀着想要探探家里底细的想法的。不过他没想到,爸妈竟然防得那么严!
“三百块钱,没有!”白金氏黑着脸,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大媳妇的要求。
这时,白三朝出来扮白脸了,“老大家的,西医医院的确有些名气,但是它的收费昂贵,而且也不能确定能不能把你爸治好。那何苦去受这个开刀做手术的罪,选择中医不是很好吗?至少有人真的在中医的调理下,恢复了呀!虽然疗效慢,但是它也相对便宜点呀!”
冯秋兰低着头,梗在那里不说话了。她这会儿才想起,她刚被婆婆赶回家不久,现在还处于观察期,要是婆婆再一个不高兴,把她赶回去,那就是给已经很乱的娘家平添麻烦了。可是她又不想就这样认输了。没钱,那她爸爸就真的没得治了!
她想到这,不仅把面前的婆婆恨了个透,更是把娘家嫂子和弟媳骂个遍,都是她们这些搅家精花钱大手大脚,搞得家里没什么积蓄,害得现在连爸爸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
白三朝见大媳妇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也有些腻味了,直接说道:“家里就能再给你三十,加上昨天的二十,一共五十,差不多是启煌大半个月的工资了。”这些年轻人,真不知道瞎折腾什么,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中医那可是真的厉害,去找什么西医,西医要是真的能够治好,还不早就传遍了,还用得着等她爸去试一试?要知道当初赵家媳妇的公公没死的时候,还是老大不小的官呢,他也中风了,可是人家还不是老老实实上中医院,也没听说他去什么西医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