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跹魔主一愣,冷声道:“怎么?”
血锋魔主面容紧绷,声音冷酷的说道:“两个守卫通天塔的族人也死了,他们死亡的地方出现了神力波动。”
神力?”翩跹魔主俏脸上终于露出了震惊之色。
冥狱之中有神族的间谍存在这并不稀奇,就像星界之中也会藏有许多魔族潜伏。
但通天塔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镇狱魔族最核心的重地,就连这种地方,竟都能被神族的间谍渗透的像筛子一样,这让翩跹魔主确实震惊的同时有些惊悚。
血锋魔主脸色冷漠,道:“这些神族的手真是越伸越长了。”
立刻禁止所有人出入通天塔,一一检查神族奸细。”翩跹魔主有条不紊的下令,“手伸得长,就将他们的手剁掉。”
一声令下,所有镇狱魔族的守卫都动了起来,将通天塔封闭。
而在审讯室中的鬼皇、仇曼以及赵廷也都一一接手了镇狱魔族的审查,但是赵廷现在是通过夺舍手段来使用仇缘镇狱魔族的肉身,并非神族之人的伪装术,所以这些守卫也并没有盘查出什么问题。
三人经过一番审查之后,终是在翩跹魔主的首肯下,走出了通天塔。
至于鬼皇潜入通天塔击杀了仇凡管事体内邪祟这件事儿,翩跹魔主也是没有再追究,不过仇曼带着外族进入通天塔这种行为还是遭到了通天塔长老会的惩罚。
但看在翩跹魔主的面子上,也只是做了做表面功夫,并没有惩罚太重。
鬼皇在封印了那只无脸黑影邪祟之后,也实力大进,急需闭关修炼来稳固自身的境界,所以他与赵廷、仇曼告别之后,匆匆离开了镇狱魔族的不朽堡垒。
而赵廷本也想就此离去,但忽而听仇曼说起,魔族的五大祖魔和所有圣魔都去了神界,似乎在商讨什么大事。
所以赵廷决定,继续留在镇狱魔族一段时间,通过仇曼与翩跹魔主的关系来打听打听魔族和神族之间商讨的大事是什么。
转眼过了半月有余。
赵廷通过仇曼了解到,魔族的五大始魔都还并未回归冥狱,这也让他越发好奇,是什么样的大事能够让始魔们都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解决。
就在他等候的这段时间,却收到了一封密信,一封来自噬心魔族领地——天岚城的密信。
是赵四写给他的,密信上除了天岚城的勋章之外,还有天岚城主的亲笔手信,信中诉说了天岚族想要脱离噬心魔主的领地,加入镇狱魔族麾下的意愿。
这天岚城主在信中的笔迹从内而外都很狂放,一股愤怒的意味扑面而来,言语之中道尽噬心魔族是如何逼迫天岚一族的,其中委屈不足为外人道也。
连赵廷都感受到了他的诚恳和憋屈之意。
身为一个种族的首领,冥狱中实力最顶尖的魔主,快要突破至圣魔境界的强者,却还要仰赖噬心魔族的鼻息生存,看人脸色,这让他怎能不生气?
当然,除了这封正式的密信之外,赵四也附送来了另一封书信,这其中却是言明了天岚城主想要投靠镇狱魔族的理由。
这其中自然是赵四和青溪推波助澜的原因。
天岚城主的女儿月如夫人给蔷薇城的城主——苏廷龙带了绿帽子,苏廷龙狠狠羞辱了月如夫人,并一封休书将其赶出家门,赶回了天岚城。
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让噬心魔族和天岚族都丢光了脸面。
天岚族碍于自己理亏,再加上噬心魔族的强硬实力,只好低声下气的向苏廷龙道歉并请求噬心魔族的原谅,哪知苏廷龙成心报复,将天岚族每年供奉给噬心魔族的岁币又增长了一倍。
天岚族派人好说歹说,苏廷龙就是不肯改变主意,同时苏廷龙的父亲,噬心魔族的那位魔主也因为儿子受辱,态度异常坚决。
这件事两族之间根本谈不拢,因为这涉及到了天岚族的生死存亡问题。
噬心魔族虽然会提供给实力稍弱的魔族一层庇护,但是他们的岁币也征收的非常重。
若非噬心魔族还有护短这个优点,其实根本没有多少种族愿意投靠噬心魔族。
现在噬心魔族与天岚族结仇,要将岁币上涨一倍,这简直就是天岚族无法承受之重。两族之间交涉下来,彼此双方越来越火大,几乎快要到了开战的程度。
只是天岚族实在并非噬心魔族这个庞然大物的对手,这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可是答应噬心魔族的无理要求也是断然没法做到的,因为这招分明是在断天岚族的根!
无论是神族还是魔族,修炼一途无非是财侣法地,财字排在第一位,若是将自己族中一年所得的一大部分都上缴给噬心魔族,那他们天岚族靠什么修炼?
资源无法供给和满足自己的族人,天岚一族只会是一日比一日衰弱下去,这也是天岚一族为何宁肯叛出噬心魔族也绝不肯答应噬心魔族条件的原因。
在得知了天岚族被噬心魔族压迫到了绝境之时,赵四与青溪都抓住了这个时机,进入天岚城并设计面见到了天岚魔主。
天岚魔主虽然看穿了赵四的“不详”身份,有些不喜,但听到赵四说自家主人是镇狱魔族的一员之后,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镇狱魔族与噬心魔族两族之间算是世仇,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防备彼此。
他们天岚一族若是选择叛出噬心魔族,那么去处只有不多的几个,那便是其余四大王族。
而四大王族之中,噬心魔族与银月魔族交好,不死魔族与山岳魔族敌对,与噬心魔族之间的关系不咸不淡,未必肯冒得罪噬心魔族的风险收留他们天岚族。
只有镇狱魔族才有这个实力和能力庇护他们天岚族,同时最有可能收留他们天岚族的,也只能是镇狱魔族。
毕竟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么。
若是没有其他王族愿意收留他们,那他们就算迁移到天涯海角,都躲不过噬心魔族的追杀。
甚至噬心魔族的圣魔都会不顾脸面亲自出手,将他天岚城主这个叛徒诛杀,以儆效尤。
因此天岚城主并未考虑多久,便欣然答应了赵四的条件,同意赵四帮忙在其中牵丝引线,让天岚族和镇狱魔族搭上关系。
毕竟天岚族以前是噬心魔族的附属种族,手里也沾染过不少镇狱魔族的鲜血,还曾有一位噬心魔族的魔主也陨落在了他天岚城主和噬心魔主的联合夹击之中。
天岚城主生怕自己若是贸然前往镇狱魔族谈条件,会被镇狱魔族的人击杀当场。
所以有了赵四这个中间人,何乐而不为呢?既能试探镇狱魔族的态度,也能缓解燃眉之急。
而赵四在给赵廷的亲笔书信中,自然也表明了他这么做的原因。
噬心魔族和镇狱魔族乃是解不开的世仇,这是魔族众人皆知的事情。他故意挑动天岚一族来投诚镇狱魔族,是想要通过此举来羞辱噬心魔族,从而激起噬心魔族与镇狱魔族之间的大战。
相信噬心魔族在看到原本自己家的一条狗,居然跑到别人的身下摇尾乞怜,应该会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算是为了他们噬心魔族的脸面,这场仗也不得不打。
当然,前提是镇狱魔族敢收下天岚族当小弟。
这就是赵廷要考虑的事情了。
赵廷看完书信,笑了笑,“赵四这家伙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他将赵四写给他的书信在火炉中焚烧,然后出门,找到了仇曼。
仇曼听到天岚族的境遇,再看过天岚城主的亲笔书信之后,顿时拍了拍自己饱满的胸膛,允诺会将此事告知翩跹魔主。
通天塔最高层。
翩跹魔主盘坐在天字三号修炼室中的一团白色蒲团上,俏脸上面色冰冷,娇躯四周覆盖一层氤氲的白色寒气。
在察觉到仇曼的到来之后,翩跹魔主缓缓睁开美眸,道:“何事?”
虽然声音在外人听起来很是冰冷,但仇曼却知道,这是老师比较温和的声音了。
对于仇曼这个亲传弟子,翩跹魔主一向很是喜欢,因此才会允许她随意进出自己的修炼室。
当然,仇曼也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绝不会在翩跹魔主修炼到关键处时来打扰她,而是前来时一般都会提前通过传讯令牌告知翩跹魔主。
仇曼对翩跹魔主盈盈一拜,恭敬道:“老师,我这有一封来自天岚城的信,你先看看。”
她将天岚城主那封亲笔书信递给了翩跹魔主。
翩跹魔主接过之后,看到开头的一行字迹,明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异色。
仇缘小友,见字如会」
她默默的看完了手中的信件,皱眉道:“这是噬心魔族那位天岚城主写给仇缘的信?”
仇曼点了点头,道:“是。”
翩跹魔主盯着她美丽的眸子,又问道:“天岚城主是何等人物?那是魔主中近乎无敌的强者,连我见了都要退避三舍,仇缘如何结识了他?”
仇曼笑着说道:“老师有所不知,我这表弟虽然在修炼一途无甚天赋,但却是交游广阔,最喜那些牵狗斗鹰之事,似他这般实力,自然无法结交到天岚城主这种一方豪强,他结交的是一位天岚族的普通族人,也是个和他无二的浪荡子。”
此事便是那人求到了他的头上,他抹不开面子,才答应当了这个中间人,然后又求到了我的头上。”
翩跹魔主摇了摇头,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句:“天岚族原是我镇狱魔族的敌人,你表弟还真是无所顾忌,什么人都敢结交。”
仇曼赶忙道:“他确实有些放浪形骸了,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约束约束他。”
翩跹魔主看着她着急的神色,忽然笑了一瞬,如冰山雪莲绽放:“你呀,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为师就怕所托非人呐。”
仇曼被说的红了脸,两只小手交叠在一起不知放到哪里才好,扭捏道:“我相信小缘他不会负我。”
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罢,”翩跹魔主扬了扬手中的信封,道:“仇缘虽然平日行事狂浪,但这次却是做成了一件大事。”
那天岚城主的实力已经达到了魔主之境的巅峰,在我们五大王族‘圣魔不得干涉种族战争’这一条款的约束下,他的实力便是最顶尖的一个,每次我们镇狱魔族与噬心魔族之间开战,天岚城主都是最为难缠的那个,必须派遣两位魔主才能死死的盯住他。”
他既然愿意来投我镇狱魔族,这是天大的好事儿!既解决了心腹大患,又化敌为友,我们岂有不敢收之理?”
若是不收,不是说我们怕了他噬心魔主?”提到噬心魔族,翩跹魔主美眸中剑意冲霄,一瞬间刺的仇曼有些睁不开眼睛。
仇曼松了口气,道:“我来之前还以为老师你不会答应呢,毕竟天岚城主曾亲手杀害了我族的贪狼魔主大人。”
这是彼此的立场之分,无关对错。”翩跹魔主一摆手,道:“若是因为这个原因便将天岚族拒之门外,那不是显得我镇狱魔族没有一丝容人之量?那以后谁还敢来投奔我镇狱魔族?”
你等等,我马上写一封亲笔书信,你让仇缘替我送到天岚城主的手中。”
仇曼点了点头,道:“好。”
看到翩跹魔主对这事如此重视,仇曼心中也不仅喜悦了起来。越被重视,便说明天岚城主的分量之大。
若是此事最终功成,那么促成此事的关键之人赵廷一定会得到族中的厚此,也会得到那位天岚城主的好感。
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而赵廷便是那个最大的受益人。
正因此,仇曼才更替赵廷感到高兴。
他总算是进入了镇狱魔族高层的眼中,以后不愁没有用武之地了。
仇曼心中默默想着自己的小心思,过了好一会儿,翩跹魔主终于是写好了要转交给天岚城主的书信,递给了仇曼。
仇曼接过书信,翩跹魔主又对她嘱咐了几句,这才任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