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时候,李怀光来医院找到了我们。
估计是两名守留的组员将伍博江被僵尸打伤的消息报告给了他,他便连夜赶了过来。
我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当然,除了木崖子的真实身份。我只是说木崖子是一位元婴期的隐世修真者。
李怀光身为终南山道士,对修真的事,也多少了解一些,知道地球灵气枯竭,早就没有真正的修真者存在。他虽然感到奇怪,但也没多问,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哪个洞天福地,又残留着些许灵气,被某些修真者发现。
我在讲述过程中,胖子一在旁边插嘴,添油加醋地说苏燃的坏话。
李怀光既尴尬又愤怒,毕竟苏燃是国安六组出来的人,国安六组的天职是杀僵尸,而她现在居然变成了僵尸,并且还为葛旬卖命。往小了说是叛变组织,往大了说是叛变全人类!
胖子翘着二郎脚,嘴里叼着烟斜眼看向李怀光,一副“你的人闯的事,你看怎么办”的神情。这回他的打火机能打着火了,估计是跟心情有关。
李怀光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道:“变成僵尸也就算了,毕竟不是她能选择的。可她居然还成了葛旬的手下!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招她进组。”
马小旭心肠软,说道:“好像是葛旬用她的妹妹威胁她。”
李怀光:“这都不是理由!哪个警察没有家属,如果一被人拿家属威胁,就与黑恶势力同流合污,那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说到底,还是她意志不够坚定!”
胖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怀光:“她的行为,给我们国安六组带来了莫大的耻辱!我绝不会放过她!我马上向中央总部打报告,申请最高级别的通缉令,一定要铲除这个害群之马!”
我:“你先带人下古墓看看吧,虽然她和那个将军可能早就离开了,但可以去找找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李怀光:“好,我马上派人把古墓严密封锁!”
我:“你们下墓后,记得千万不要打开主殿的铜棺,那里面有很多毒虫!”
“谢谢提醒,我会留意的。”
木崖子利用胖子的血,将那些黑母虫全部引进铜棺封了起来,如果国安六组的人下去后,不小心打开铜棺,黑母虫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李怀光离开后,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胖子和马小旭都有些犯困,我让他俩在长椅上躺会儿,我一个人守着。
虽然没什么好守的,伍博江住在ICU病房里,24小时有医生和护士守护,根本不需要我帮什么忙。可是,我一直觉得心里愧疚,是我害他受了重伤。我只得利用这种无意义的守候,给自己找一点儿心理安慰。
我在病房门口晃荡,脑子里念头纷乱,兀自想着心事。
一直这样漫无目的地晃到凌晨五点多,医院的保洁人员开始打扫卫生。
一个保洁阿姨手里提着一个纸箱向我走来,我以为她要打扫我站着的地方,便走到一边。
岂料,她却叫住我,对我道:“你叫周武成?”
我有些惊讶,点了点头。
她将纸箱递给我:“刚才在走廊拐角处,一个姑娘让我给你的。”
我并没有接箱子,疑声道:“什么样的姑娘?”
保洁阿姨:“短头发,长得很漂亮。”
我心里顿时一惊,猛地想到了一个人!
苏燃!
她就是短头发!
我马上冲到走廊那里,往下跑了几层,可是除了几位在拖地的阿姨和大妈,并没有看到苏燃的身影。
那个保洁阿姨追了过来:“你快拿着啊,那姑娘嘱咐我,务必亲手交给你!这纸箱子里装的什么,这么沉!”
我接过纸箱,心想她总不至于在里面藏炸弹,便将上面的胶带撕开,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个婴儿!
保洁阿姨伸头过来一看,惊呼一声,突然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我:“我明白了,你这小混蛋,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后抛弃了她,人家现在把孩子生下来还给你了是不是!”
我:“……”这都什么跟什么!
保洁阿姨气道:“怪不得那姑娘的眼神那么忧伤。我说你这小伙子,看着挺精神,怎么净干缺德事?”
她说着将拖把往我脚上重重一推,啐道:“站开点,我要拖地!被你站过的地方,都要比其它地方脏好几倍。”
我黑着脸,不愿与她计较,抱着纸箱子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这婴儿小手小脚,长得与木崖子有几分相似,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确认他就是木崖子的元婴。
只是,苏燃为什么要将他还回来?而她又是怎么从将军手中得到他的?
毕竟,木崖子几次羞辱将军,将军早就恨不得生吞了他!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打量着纸箱中的木崖子元婴。他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婴儿,但细看又有些许不同之处。
他的皮肤呈一种半透明的颜色,底下的血管和肌肉纹理隐约可见,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我忍不住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蛋,逗了逗他的粉色鼻头。
原本一直在闭着眼睛睡觉的婴儿,被我一逗,突然醒了,睁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歪头看着我。
然后,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一个公鸭似的嗓音从他嘴里吼出来:“摸你大爷啊!”
我吃了一惊,手停在半空,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婴儿愤怒道:“是你小子!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他抬起粉嫩的小拳头,奋力地捶着我,打在我的手上,感觉像两个棉花球。
我一头黑线,试探性地问道:“山神爷爷?”
婴儿:“废话!”
我顿时有种非常别扭的感觉,一个看起来像刚出世不久的婴儿,里面居住着一个老头的灵魂。有着那么一张天真无邪的可爱脸庞,嘴里却脏话不断,怎么看怎么突兀。
婴儿又说道:“那瓜娃子怎么样了?”
他肉身已破,只剩元婴,却还在关心着伍博江的安危。虽然平常总骂他瓜娃子,可是看得出来,木崖子是真正的喜爱他。
我:“已经做完手术了,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现在还在重症病房住着。”
婴儿:“那就好!臭小子,现在来算算咱俩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