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坷带着喜悦的心情离开了市场部，来到8楼的规划建设部。
杜坷心想，既然已经到了信通集团，何不在几个关键客户面前都露露脸呢？即使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至少也可以表明自己很重视信通集团这个客户。
只是不巧，吴军不在办公室。和李雪梅的关系还没有任何改善，看来只能找孙启斌聊聊了。
杜坷一边跟着孙启斌往会议室里走，一边闲聊：“孙哥，五一节去哪玩了？”
“哪也没有去，就在周边转了转。”
孙启斌悻悻的样子，看来这个长假过得并不怎么开心。
可是，杜坷记得，五·一之前，孙启斌曾有意暗示过他，要和老婆一起去云南旅游。为此，自己还“友情赞助”了他一把费用。
杜坷觉得奇怪，他怎么没去呢？于是问道：“你不是想去云南玩吗？怎么没去吗？”
“情况有变化！”
两个人说着，已经来到了会议室。
孙启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之后，若有所指地说：“有些人忒他妈不仗义，过河拆桥。没有钱，我怎么去旅游呀？”
过河拆桥？莫非是孙启斌对谁有意见？
自己在五·一放假之前已经给过他一些费用，当时的说法就是赞助他去旅游。杜坷确信，孙启斌所说的过河拆桥之人肯定不是自己。
那会是谁呢？Z公司？还是C公司？杜坷拿不定主意，故作惊讶地说：“是吗？还有这种事，太他妈不够意思了！”
“算了，老子无所谓！”孙启斌嘴上说得潇洒，却又握紧了拳头，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恨恨地砸了一下，恶狠狠地说：“不过我会让他们明白的，他们不仁，我也不义！”
看来确实有人把孙启斌得罪了。
具体是为什么，杜坷想了解得更清楚一点，于是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夸张地说：“这是谁啊？怎么能这么做呢，忒他妈不是人了！”
“具体是谁，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你。兄弟，你的为人，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你就放心好了！”孙启斌似乎不想把话说得太明，却又说了一句“他们以为和李主任关系好，就可以忽略我的存在吗？”让杜坷听出了端倪。
杜坷确信，得罪孙启斌的就是Z公司。
看着孙启斌目露凶光的样子，杜坷意识到，此人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己最好不要得罪他。
不过，既然Z公司的人得罪了孙启斌，杜坷当然忘不了在一旁煽风点火，于是故意说：“算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何必和他们计较呢！”
不出所料，杜坷这么一说，更激起了孙启斌的愤怒：“什么叫我和他们计较？他们刚刚签下一个合同，没有我忙前忙后的，他们能这么快就搞定吗？没想到才过去两个多月，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了。”
杜坷估摸着，孙启斌所说的合同，就是Z公司在春节前签的那个义乌分公司的合同。
可是，Z公司怎么会因此得罪孙启斌呢？杜坷略微分析之后，就明白了：
就在孙启斌给自己送信的那天晚上，在约见自己之前，孙启斌已经先约见了邓西普，并把信通集团第二天要开会，决定为义乌分公司采购设备的事情，对邓西普详细说了一遍。
孙启斌这么做，符合他一贯的做法。
按照孙启斌的设想，Z公司和李雪梅的关系最近，拿下这个合同的可能性最大，因此他第一个通知Z公司，目的就在于卖个人情给Z公司。一旦Z公司拿下合同，就不可能不对他有所表示。
为了保险起见，在通知完Z公司之后，孙启斌又通知了自己和C公司。
但是孙启斌万万没想到，这个项目是Z公司早就运作好的项目。当孙启斌把这个消息告诉邓西普的时候，才发现邓西普似乎对这个事情并不怎么热心。
不仅如此，在王杰和邓西普看来，孙启斌的价值只不过是传递一些消息。现在，他所传递的消息是王杰和邓西普早就知道的消息，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价值。
商场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只讲功利，不讲情义。既然你没什么价值，别人也就不会为你埋单。
所以，孙启斌寄希望于Z公司能够对他有所回报，结果注定会让他失望。
换作是以前的杜坷，肯定会觉得是孙启斌厚颜无耻：你自己本来就没做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凭什么要求人家给你回报呢？
不过，现在的杜坷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杜坷了。不仅仅是因为他与Z公司是竞争对手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杜坷已经明白了，客户就是客户，销售人员在客户面前永远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的道理。
就好像孙治方曾经说过的那样，销售人员永远不要得罪客户。
如果你实在无法做到把客户看成是上帝的话，那么至少也要做到让客户以为你把他看成了上帝。
可是，难道Z公司的邓西普和王杰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尤其是王杰，经验应该足够丰富，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呢？这么一想，杜坷又有点纳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