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安看着百里的表情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百里暗地里与他有接触?还是奉父皇之命?洛娆蹙着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抬头想喝点东西,不巧正对上洛穆复杂的眼神,似乎在考虑,是就这么走,还是拼死抓了她一起走!
“洛儿。”百里墨岑不知何时收了笛子坐在她身边,遮住她瞪大的杏眼,“别看,莫脏了眼。”
洛娆对这种难得的体贴很是受用,覆上他纤长秀气的手指,微微扬了嘴角,“嗯,不看。”
温聿又饮了杯酒,阴冷的墨瞳越发幽暗,手指微动,仿佛立刻要冲上去拉开两人。面上却像是毫不在意。
或许他是时候向皇上求亲了。
“锦竺公子少饮些吧,酒伤身子。”大公主柔腻的嗓音自右方传来,“今夜真不是好日子。”这句说的极轻,不知在指代什么。
温聿瞥了她一眼,并未说话。确实,今夜不是好日子。再等等,总不会太晚的。
“朕管教不当,让公主看了笑话。”永旭帝大手一挥,一切又恢复原状,“作为补偿,不知凤公主可有什么想要的,朕定会尽力满足你。”
朝秦国极为看重女子闺誉,未婚少女是不能将自己的名字告诉陌生男子的。洛娆吃了颗葡萄,看着对面不知道名字的大公主,她有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会让人愉快。
“皇上客气了,想要的没有,倒是有个请求,还望皇上能答应。”
“说来听听。”
“吾今日见到洛禧公主很是亲切,之后还有些许空闲,不知可否到公主府上叨扰。”
这话说的极为得体,也没有不妥之处,在娆儿府上住些时候,若是看上了温聿,也能完成一开始联姻的目的。洛延满意地点点头,“自然可以,明日就随娆儿回去吧。娆儿可有不便之处?”
皇上金口已开,她便是有也说不得,洛娆笑道:“没有,儿臣也很喜欢凤公主。”故意咬字不清,听起来像是‘疯公主’,对方却只是看着百里,凤眼里闪过些她不懂的情绪。
似乎是,好久不见?
急忙回头看百里的表情,依旧是挂着散漫的笑,什么也看不出。洛娆心慌地抓住他的手,“不要看她!你是我的!”
百里墨岑微愣,转过来对上她迷蒙的杏眼,轻叹了口气,别好她滑下的发,“好好的怎么哭了?”语气无奈,像是面对一个任性的孩子。
又是这样,又避开她的话!洛娆睁着通红的水眸,咬住唇一言不发。到底什么时候百里才能把她当个女人看!她不是小孩了!不过差了九岁,父皇同他的男宠差了二十多岁呢!
这是打的什么比方,洛娆愤愤地扭过头,却久久不见百里来哄她,顿时又是难受又是纠结。瞧瞧,可不是被百里宠的跟个孩子一样。
洛娆这厢和自己生着闷气,凤公主那边已经谢了恩,“谢皇上恩准。”面纱下的红唇轻勾,百里,墨岑。
“陛下。”常公公苦着张脸,弯下腰报告殿外宫女带来的消息,“艳妃娘娘说心绞痛,哭闹着要您去看看。”
哪里会是心绞痛,只怕是冷落他心里难受罢了。洛延明白得很,却也点点龙头,“朕还有些事要处理,皇后若是累了,便回宫吧。”
眀慧皇后知道他要去艳妃那里,端庄地颔首道:“皇上只管去忙吧,臣妾会安排好的。”看着他明黄色的背影,只觉得手脚冰凉,当初那个搂着她说一辈子只有她的男人,如今五十岁了居然迷恋起一个男人!拢了拢袖子,晚风是有些凉了。
男人长得再好看,被当个女人似的宠幸,总归是有损自尊的,纵是他也要抵死不从,真是各有所好啊。常公公叹了口气跟在洛延帝身后离去。
洛娆看了会歌舞,实在没什么意思,掩袖打了个哈切,就想起身就寝,“父皇走了,我们也走吧。”揉揉酸涩的眼睛,“百里夫君,我好困。”
百里墨岑看她一脸倦容,这些日子又是练舞,又是学礼,已经许久没睡个安稳觉了。薄唇勾了勾,“好,去同皇后告别吧。”
“母后,儿臣有些乏了,特来请辞回宫。”
眀慧皇后没有听见,倒是旁边的洛期颐朝他们看过来,“娆娆要回去了?”
“嗯。”洛娆一月未见洛期颐,已觉得有些陌生,只轻轻应了声。
洛期颐眯起眸子,笑道:“累了就去休息吧,我会同母后说的。”
“麻烦期颐了。”洛娆也没深究他面上高深莫测的表情,道了谢就拉着百里出去。难得与百里一同就寝,不抓紧时间怎么行。
“牡丹节还会再见的。”洛期和拉回身边人的目光,语气微冷:“你最近对娆娆过分上心了,注意些,百里墨岑不过是合伙人罢了。”
“知道知道。”洛期颐挂着懒散的笑,半倚在洛期和身上。百里墨岑同他们只是互利关系,若是动了他的猎物,难保不会被反噬。就像今天的韦安。
“呵呵,那不是很有趣吗?”
温聿已有些微醺,醉眼迷蒙间看见他们相携而去,拂倒桌上的酒杯,也跌撞着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