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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一瞬间的感觉司徒夭夭说不具体,但心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澈静通明之感。
她不由回头,视线落在了院子里的那些残魂之上……而下一刻,司徒夭夭就看到了和第五轩被莫名其妙拐到这边来了之后差不多相似的场景……所有的残魂都极其迅速地朝着更夙所在的方向急涌过来。
但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又猛地停了下来。
那些看着都不完全的身体,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围着更夙,探头探脑,大概是好奇,也或许是亲和,让它们不舍得离开。
更夙的指间在蜡烛的火焰上游动了几下,周遭的气候就变得阴凉起来,鬼魂之物喜阴暗潮湿的环境……他倒是真的无所不能了。
司徒夭夭收回目光,看向更夙,问道:“你之前去哪儿了?”
更夙随口说道:“去见了见女娲。”
司徒夭夭懵逼脸:“嗯……?”
女娲?
这种创世神一样的存在,说见就见?
你特码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司徒夭夭完全敬佩了。
“时代在变啊。”更夙却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同时说道:“即便是我也没法儿预料自己会长多少新叶子出来,又会掉落多少半分舍不得叶子。”
说完,手一挥,便从掌心下掉落了几片树叶,先先后后,全都落在了燃烧着的蜡烛之上。
树叶沾火即燃,可并未燃透,而是围绕着蜡烛旋转了起来,然后一道无形却十分清晰的力量就从扩撒了出去,很快,那些燃烧着的树叶也跟着飞了出去,围绕这院子,渐渐地升起了一座肉眼看不见的祭台。
司徒夭夭:“……”
所以,这跟你去见了女娲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代……巫师盛行吗?”更夙低声问完,不等司徒夭夭回答,又自言自语道:“不记得了……算了,管用就行。”
说完,一个人影便显出形体,围绕着祭台上的石像开始旋转咏颂着什么。
司徒夭夭N脸懵逼地看着这番变化,心里只有一句话:你们神仙真会玩儿。
她这边胡思乱想,而更夙已经收了动作……烛火轻轻摇曳着,映照在他脸上,泛着轻微的绿光,让他看上去居然多了几分生机。
又有些不太真切的感觉。
更夙见司徒夭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问道:“怎么了?”
司徒夭夭回神,连忙摇头,抛开之前的女娲问题,又问:“你做这些,是有什么作用?”
更夙挑了挑眉:“你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司徒夭夭:“……你管我。”
我特码想知道的,你又不会说。
“……”
更夙静默下来。
气氛顿时有点尬。
司徒夭夭咳了一声,催促他:“快说,做这些有什么用。”
更夙笑了笑,没有回答,却是先看着周遭的魂体反问道:“你知道这些残魂会去到什么地方吗?”
司徒夭夭自然不知道,她如实摇头。
更夙笑了笑,又问:“如果,你从一开始……没有现在,从你诞生再到结束的时候,就彻底是个失败品,那样的你会去什么地方?”
“回收站一类的。”司徒夭夭下意识说着,说完又摇头:“不过在未来没有回收这一说法,大多是直接销毁……不合格的即便是送去回收,也依旧是不合格,在我那个时代,时间空间都不允许这样的存在,不如消失。”
“嗯,它们也一样。”更夙看着周围静静围着他的残魂,轻笑道:“这样的它们靠着自己成不了型,也无法去阴间……它们什么都做不了,投不了胎,成不了精,就算无数残魂聚集起来,心里的怨气都凝聚起来,但其实也成不了气候,或许能有一时威风,或许会被人祭炼成什么法宝丹药……但也没有特别强力的效用,到最后还是会彻底消失。”
司徒夭夭愕然,视线不由落在了那些魂体身上,轻声问道:“那你现在这是……”
“随手玩玩罢了”“更夙的话说得十分不负责,射神色也很平静,就仿佛是真的在随便玩玩,不过他眼底却有意思不易察觉的忧色。
他偏头看着司徒夭夭,轻声笑道:“其实我会的法术都是随便想的,比如我现在想让你多一根手指……”
话音落下,司徒夭夭双手上就多了一根小指,她甚至可以很熟练地运用。
司徒夭夭:??!!
司徒夭夭:“!!!丑毙了!快拿走!”
玛德,忽然好担心这家伙回头心血来潮了给她长个幻肢出来。
更夙笑了笑,很快就把那诡异的法术收了回去,同时继续道:“我试试能不能让它们安息。”
拐弯抹角这么久才说出他做这些的作用?
司徒夭夭笑了笑……心说这货好像也没有那么耿直。
她看着更夙的双手,问道:“让它们安息……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更夙闭着眼,轻声说道:“让魂魄安息并不困难,只是,镌刻在灵魂里面的记忆,大概是无法磨灭的。”
“……”
司徒夭夭静默下来。
更夙又道:“其实……我很久以前见过这些场面,被你带出来之后,我也能感知到世界上的变化,这样的事情到处都偶有,我可以看到很多这样的残魂,他们挣扎,哭泣,绝望,无助……但我一直没有主动去关注过。”
司徒夭夭笑了笑,笑问:“现在呢?”
更夙非人非妖非鬼……他的情绪可以说是无情无义,也可以说是一个旁观者。
关不关注众生琐事,于他而言都没什么意义。
“现在……现在我也只是觉得人性很复杂罢了。”更夙轻声说了一句,然后伸手一招,一小只残魂就浮现在了他掌心之中,随后,在那残魂上方,就浮现出了一个小小的气泡。
更夙挥手挥了挥,那残魂就自行退到了后面。
而更夙则手指一转,戳破了那半透明的气泡。
在然后,司徒夭夭就看到了忽然出现在眼前的画面……那是一对重新组合的夫妻,男人四十多岁,身强体壮,一脸凶相,带着个儿子,却是吊儿郎当,衣裳永远乱七八糟。
而女人约莫二十多岁,面相有几分刻薄,不太好相与,身段却生得不错,丰胸细腰,举手投足都是风情。
女人带着孩子,孩子只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还是个缺着牙的小哑巴,不会说话,对谁都是傻笑,一双眼睛浑浊不堪。
这样的家庭……很普遍,司徒夭夭下意识地并不看好。
而下一刻,画面转换,男人的儿子睡觉,梦到了把自己的后娘按在床上做着各种不看的事情,梦醒后,那脏得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裤子里腥臭难闻。
他想起父亲不在家,索脱了裤子就跑去了主屋……而那女人大约也是做到了什么不堪言说的梦,正撕扯着自己的衣衫,把手放在下体各种揉捏,淫乱的水流了一床。
儿子年纪不大,身体虽然成长,却从来是有贼心没贼胆,做过最胆大妄为的事情就是偷看姑娘家洗澡。
见着这般画面,当下想也不想,直接扑上去就把自己的器具插在了女人的身体里。
得到了满足,女人喟叹出声,一睁眼,见着是自己的继子,顿时惊呆。
此后,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过了许久,儿子才从继母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去世不行。
而想起自己父亲对自己一直都是爱答不理的状态,恐怕自己也不是他的儿子,是以,儿子和继母之间闹得越发荒唐,后来被女儿撞见过一次。
这女儿大概真的就是个傻子,不会说话,脑子也不会转,见着人就只会傻笑,不管别人是打她还是骂她戏弄她,她都只是傻笑,脸上的表情仿佛是生下来就篆刻上去了的。
她见着自己的娘和继兄光溜溜的抱来抱去也是一个劲儿地傻笑。
傻笑完了就出门了,却在外面撞见了干完农活回家来的继父,她冲他笑,笑着笑着又指了指继父正准备放下的锄头,然后又指了指里面的屋子。
继父放下锄头。
女儿却过去帮他把锄头重新放在手里,比划了一个敲打的动作。
继父不懂,但也没在意……锄头么,拿着就拿着。
他回屋了,然后就看到了那叫人耻辱不堪的一幕,再然后,身体已经快脑子一步,果断拿起手里还未放下的锄头直接砸了过去。
儿子见状只顾着自己抽身,却把身下的女人送到了锄头下面,这一下过去,脑袋就开了瓢,白花花的脑浆瞬时流了满床。
男人当场懵了,回过神来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睁眼时,竟是疯了。
他儿子比他还疯,光着身体就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下半身血淋淋一片,傻傻笑笑。
而院子里,缺牙女儿那痴痴傻傻的身体却陡然溃烂,只留下了一阵残魂,四处飘散,不知道来处,也不知道归处。
司徒夭夭不由问:“……她经历了什么?”
更夙想了想,说道:“她母亲的……额……大概是一种叫做姘头?的人,把她凌虐过,在她五岁的时候,她那时候其实就死了,并不太好看……”
所以,不给你看。
“……”
司徒夭夭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更夙又道:“她亲爹回来发现之后,为了救她,被女人和姘头一起,把他打死了,为了不引起注意,把尸体剁碎了喂狗,那条狗被那小姑娘没有散去的魂吸走了生机,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残魂依附着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控制,所以她每天看上去才是傻兮兮的。”
司徒夭夭:“……”
所以,你才说人性复杂吗?
“他们这样死了其实也挺好,终归是有朝一日可以归于无极,也算是解脱。”更夙轻声说着,又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活着的人更糟糕。”
司徒夭夭一愣,问““……你也见过?”
“见过。”更夙说道:“有个小山村……没什么人烟的小山村,有个小姑娘,她邻居是个独居的老头……你知道他为什么独居吗?”
司徒夭夭摇头。
更夙道:“他把自己的儿媳妇和女儿都给睡了。”
司徒夭夭:“……”
更夙笑了笑,又继续道:“那小姑娘……家里很穷,重男轻女……但很喜欢家里作为姐姐的老大,并不喜欢她,她以前的一切都是姐姐用剩下的,吃的不如姐姐,穿的不如,用的不如,什么都不如……六七岁的时候,她还不懂事,那老头就用她很想吃很想吃的薯饼把她诱惑到家里,然后说‘小丫头,你让我擦一下,擦出水了就给你吃薯饼好不好呀’。小姑娘想吃薯饼,并不知道老头的‘擦一下’是什么意思,点头了。”
“……”
“看到老头解下腰带脱下裤子的时候,她隐约有些明白了……她从床上起来,想跑,没泡开,被老头按了回去,然后扒下了裤子……”
“……”
司徒夭夭无法形容了这些事。
她看过不少事,可并不是什么事都会去看。
好的不好的她并不是什么都往脑子里刻录的。
她只看得到自己需要的。
而现在听着更夙这些话,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更夙又继续道:“这样的记忆,对一开始的她而言,是并不能理解的,但是伴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脑海里的这段记忆并没有消失,甚至伴随了她一辈子……
“尤其是当她知道那段被诱骗之后发生过的行为代表着什么的时候。她发现了自己的肮脏,她不敢交朋友,她变得内向,不敢和人说话,没有多看男生一眼,对老人退避三舍……她不敢嫁人,不敢抬头,生怕这个秘密被别人发现,怕别人说她肮脏不堪……
“但偏偏这样的事情还有别的知情人,恰恰是看不惯她的,于是直接把这样的事情捅开了来说,让小姑娘在村庄里无法立足,她此后辗转了很多个地方,都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她甚至是想过拜入道门,但当爬山涉水来到三清尊神道观,却被那安宁平静的环境映照出了内心的渴望,她觉得如果留在这里,只会玷污了清净之地。最后寻了棵树就吊死了……哦,那棵树是我在世间的化身之一。”
司徒夭夭听得目瞪口呆,不由喃喃问道:“那你当时怎么想的?”
“我当时还没苏醒……自然什么都不知道。”更夙耸肩,淡淡道:“我本体意识除了自己想要清醒之外,只有祈岁曲才能唤醒……而且,就算我当时知晓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插手,众生芸芸,各有各的活法。”
“……”
司徒夭夭顿时静默。
“我可以看到每个生命的想法,如果我愿意的话,生命的悲欢喜乐都可以在我脑海里同时绽放,就像开花一样……非常漂亮。”
更夙看着司徒夭夭,说道:“但是当我脑海里满是五彩斑斓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寻找一些黑暗的东西看一看,因为太绚烂的色彩会让我感到疲劳,一旦疲劳就想睡觉,一睡觉就有人把我吵醒……这就很烦了,所以人性这些事我一般不插手,因为他们的颜色是最多姿多彩的,可以让我保持足够的精神。”
真是个冷血的神啊。
不过能指望一棵树满腔热血?
哪怕是被劈了丢在火堆里燃烧的时候。
司徒夭夭也不是什么热忱的人,更夙作为一棵树,好歹还能流血,她剥开了大概是什么都没有。
她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现在?”
更夙忽然笑了下,眼底有一闪即逝的阴霾,但他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司徒夭夭却忽然倾身过去,猛地伸手覆上他的脸,拇指划过脸颊,刮了一下那颤动的白色羽睫。
更夙伸手点在她眉间,一下子把她推开,笑问道:“你干什么?”
司徒夭夭收回手,歪着头说道:“我忽然有种你要黑化的错觉,嗯……确认一下?”
更夙轻笑起来,问:“……这是怎么来的感觉?”
“很奇怪的直觉,我本人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大概……是你给我的这样的能力吧。”司徒夭夭笑着说完,又问:“阿夙,你会变吗?”
“没有人能永垂不朽,一成不变。”更夙淡淡说完,又笑道:“嗯……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司徒夭夭问:“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更夙站起身,说道:“不过不会太快,应该能陪你们走完这一程。”
“……”司徒夭夭问:“之后……你会去哪里?”
“哪里都不去。”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更夙说完就抬脚往院中走去,赤脚踩在地面上,竟然能看到花草群起的画面,可随着他脚步离开,又消失不见。
也就……几天时间没有见到而已,怎么变化就这么大?
司徒夭夭神色有些恍惚。
她站在原地,看着更夙渐行渐远,竟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眼里看到了随风漂浮的白色长发,渐渐地又看到了一棵树,枝叶随风晃动,仿佛生命的象征,他生机盎然,立足于这片天地,能撑起无数个纪年。
却有一只人类的手,带着一颗火星子,悄悄地落在了他的心脏上,将一切都……化作了灰烬。
“是我给了你们这一切啊,你们就是如此回报我的。”
她好像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
第五轩回来得挺快,看到更夙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亮了一下,和还坐在门槛上的司徒夭夭打过招呼之后,就拉着司徒夭夭进去院子,说道:“阿夙,你回来得正好。”
“嗯?”更夙回头看他,问道:“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这话音落下,司徒夭夭的视线就落在了他身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第五轩摆摆手,对司徒夭夭说道:“也不是什么麻烦……只是,我发现那边的人挺多的,而我好像不是他们的对手。”
司徒夭夭:“……”
这还真是朴素的说法。
更夙了然,笑了笑,又问:“那你想怎么做?”
“先把里面剩下的人救出来吧。”第五轩叹着气,说道:“总这么下去,好像也不好……长了眼睛耳朵,就没办法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啊。”
“行吧……”
更夙随意地点头。
说完,他静了片刻,又道:“你需要怎么帮?”
他还是没办法用自己的自我意念去做一些事……他若愿意,这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但他没有这样的‘愿意’情绪。
第五轩对他也有了几分了解,自然知道他能问出怎么帮已经算是帮助了,顿时低头沉思起来。
更夙观察着他脑海里的各种注意,忽然抓住了一条,问道:“我觉得一锅端了不错,要么我现在直接施法,把那整个儿府邸端了?”
第五轩:“……”
有时候你真像个段子手。
“这样不妥,我也只是随便想想……”所以别随便窥人心思。
第五轩哭笑不得,完了又道:“我刚刚去看了下,那边主张这件事和这些孩子的人并不在这边,要过两天才会回来……现在一锅端了,那这件事情的主谋还会回来了吗?”
司徒夭夭还没开口,更夙就严肃道:“如果是个傻子的话,应该会。”
第五轩:“……”
司徒夭夭:“……”
你这形容很棒棒哦!
两人十分不解,第五轩尤为疑惑:“你非得要把一句话拐着弯儿的说?”
说个‘不会’不就行了?
更夙居然一脸深沉:“字数多。”
第五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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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夭夭抬手掩面,一副完全不忍直视的模样,同时笑道:“总而言之,咱们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把里面的人给救出来吧,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更夙问:“怎么救?”
于是话题回到之前,第五轩道:“那府里除了有小孩子之外,还有一些女人……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身后肯定还有主谋,我想……”
司徒夭夭莫名虎躯一震,接着话问:“所以,你想?”
“先混进去再说吧。”第五轩说道:“里面盘踞着不少妖怪,应该有人先进去打探一下具体情况……不好贸然行事,妖怪出手比人类方便太多,若是发现异常,太容易殃及无辜了……打探情况的话,我刚刚光是靠近就引起了注意,得换个不容易引起注意的人……”
话音到这儿,他的目光落在了司徒夭夭身上。
司徒夭夭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笑问:“你觉得我不引人注意?”
她在现世社会看着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在妖魔面前,她大概就是一堆拥有自我意识的非血肉生命。
第五轩果断扭头,看向更夙,后者一甩额间刘海:“我这么帅。”
那必须是最引人注意的。
第五轩:“……”
我擦嘞,早不自恋,晚不自恋,偏偏这时候自恋,你他妈是故意的吧!
“那我也不行啊。”第五轩一脸狗比,道:“我刚刚才跟他们交过手,估计都记得我的气息了。”
司徒夭夭闻言和更夙面面相觑,片刻后,更夙道:“那……要不我给你整个临时的容?”
第五轩:“嗯???”
司徒夭夭:“???”
还有这操作??
第五轩对这件事儿很关注,听见更夙这么说,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想了想,只是临时的话,好像还是可以接受的,于是他答应了……
不过,当看到更夙扯了片叶子朝他吹过来的时候,他忽然有种不太美妙的感觉。
而下一刻,直觉应验——他发现自己好像少了个零件儿。
在法术上身的同一时间,他就下意识裤裆上抹了一把——我擦嘞……
第五轩:“……”
心情莫名有些狗逼。
你这不是整容,是顺便给我变了个性吧!
更夙这会儿正随手一挥,就拿了面镜子在手里,然后送到第五轩面前,“来来来,看看满意不满意……?”
第五轩:“……”
第五轩心情有些崩溃,压根儿无心看满意,但更夙这镜子都送到自己面前来了,他看也看了,不看也看了。
镜子里可不就是个女的……头发长度还是复制的司徒夭夭的,还顺带梳了个发髻,看着……嗯……看着还挺有那么几分姿色。
第五轩:妈的,真是差点儿爱上自己了怎么破?
镜子里的人和他自己的长相倒是差不多,没多少变动,但骨架皮肤等细节都变得细腻了许多,一眼看去已经是个妹子了。
废话啊,尼玛!
老二都没有了。
第五轩想静静。
更夙好似知道他那狗逼一般的心情似的,严肃道:“彻底一点比较实在。”
第五轩:“……”
彻底你妹。
神他妈能想得到,他现在是个大美人儿,还有**儿的那种?
第五轩把放在裤裆上的手放在胸口上捏了捏,十分狗比:“没想到第一次摸女人还是摸到自己……”
更夙:“……”
司徒夭夭:“……”
你真猥琐。
司徒夭夭因为好奇,也伸了魔爪去试了试手感,然后哇哇直叫:“卧槽,比我的手感好!”
第五轩:“……”
更夙:“……”
都他妈是假的,就别讨论手感了好吗?
第五轩提了提这要垮不垮的抹胸商朝女袍,十分担心一不小心就掉了。
好在本就不是什么常人,稍微怪异了一会儿后,就适应了起来,他问更夙:“我还能变回来吧?”
更夙笑道:“不能。”
第五轩:“!!!!”
更夙又笑:“假的。”
第五轩:“……”
“三天。”更夙说道:“三天后,就会变回来,这段时间应该够用了吧?”
“那行吧。”第五轩的适应力非一般的强,听更夙说了还能变回来之后,就放心不少,直接摆摆手道:“那我出去了,你们记得接应我……”
司徒夭夭这时候已经抬手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光屏出来,还自带光源和摄像头,一边拉住第五轩,说道:“先别走,我给你照张相。”
第五轩当即就卧槽了一声:“……拒绝!”
这种黑历史,不能留着过年!
第五轩想也不想就直接闪身离开了。
司徒夭夭:“……”
司徒夭夭看了看光屏上的影像,淡淡道:“跑得倒是快……但我录像了。”
说着她就笑了笑,把光屏收了起来,回头看着更夙的时候,后者也正看着她。
司徒夭夭皱眉,问:“怎么了?”
更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摸着下巴沉吟:“我觉得你可能也需要整容一下?”
卧槽!
司徒夭夭直接摆手:“我拒绝!”
想都别想!
更夙会听她的?
笑话。
更夙当下就直接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打得司徒夭夭心都凉了。
片刻后,更夙带着司徒夭夭往外走。
司徒夭夭几乎是一路被他拖着走的,拖到门口的时候,司徒夭夭想也不想就直接扒在门框上,死命地抱着门柱子要跟更夙做抗争,同时说道:“把我变回来!”
声音低沉悦耳,踏马一个纯正男中音。
司徒夭夭:“……”
这个神仙怕是有病!
“阿轩都能适应,你有什么不能适应的?”更夙继续拖,跟拖沙包似的,“你本来也没有性别之分。”
“那哪儿能一样!”司徒夭夭苦逼着脸,“我不喜欢男的。”
更夙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那让你不男不女?”
司徒夭夭:“……”
“我们去天香府看看。”更夙伸手把她抠在门框里的手指头掰开,继续道:“有女人就说明收男客。”
司徒夭夭:“……”
我日了你个远古大神,你他妈还逛窑子?
司徒夭夭没法儿,被他拖来拖去也是认命,最后还是扒着他的胳膊站了起来,又低头扯了扯身上的袍子,又看了看更夙身上的衣服,问:“你怎么不给自己弄一身像样的衣服?”
“不自在。”更夙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外袍,淡淡道:“时代再远一点儿,我根本不穿。”
司徒夭夭:“……”
司徒夭夭想起了刚把他唤醒时候的场景……好像确实是不穿的。
真开放啊这些远古大佬们。
更夙又道:“不过我那时候也不化人形。”
司徒夭夭奇怪:“为什么?”
“习惯了一个地方,就不想离开。”更夙双手拢到衣袖下,淡淡道:“更何况我本就是树,能站着基本不坐,化人形没什么用。”
“原来如此……”
司徒夭夭了然。
却听更夙又继续道:“很久以前的生灵比较简单。”
“嗯?”
“我记得我化人形前,所立之地,视野若是全部展开的话,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交配的。”
“……”
“等化了人形之后,所立之地,所有生灵都追着我跑。”
司徒夭夭想了想那样的画面,不由笑了起来,说道:“那应该会很好玩吧。”
“不好玩。”
更夙摇头:“有创世神觉得食我血肉可永生不老,每个追着我的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我根本没时间化本体。”
“额……”司徒夭夭一愣,末了又问:“那你之后是怎么逃脱的?”
更夙:“我把他们全都弄死了,重新创造了一批。”
司徒夭夭:“……”
很强哦你!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往第五轩之前离开的方向追过去,上街后没多久,就看到正往天香府那边去的第五轩,就直接被一个忽然出现的妖怪给直接捞了就不见了。
司徒夭夭:“!!!”
“那是天香府里面的人吧。”更夙也看到了刚刚的画面,皱眉说道;“这也太猖狂了。”
司徒夭夭有些慌:“阿轩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第五轩是去调查情况的,现在还特码是个女儿身,这要是出了什么状况,他会不会留下什么奇怪的心理阴影?
更夙跟她都不在同一个频道,自言自语:“看来是他太美了。”
司徒夭夭:“……”
美人计都还只出了个美人,还没送上门呢,就上钩儿了?
那这是不是太容易了?
司徒夭夭扯了扯更夙的衣袖,说道:“去看看。”
更夙点头。
抬手就带着司徒夭夭从原地消失,竟是没有引起半分异常……路过的行人好似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他们似的。
天香府表面上只是一处游园,是朝歌里的某个贵人建造的,里面养着歌姬舞姬琴姫……反正是各种消遣时光的存在。
司徒夭夭之前来这边的时候,打听到的消息里面,还知道有不少朝歌重臣私底下也会来这边散散心。
天香府对外,只相当于是个赏花赏景的地方。
可却是没多少人知道,这天香府中,还进行着那毫无人情的交易。
更夙和司徒夭夭忽然出现在天香府的大门口,看着门庭大开的环境,他微微挑了下眉,就直接抬脚跨了上去。
赏花赏景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等阶限制,想来的人谁都可以来。
不过是内部有些地方是普通人去不了的地方罢了。
司徒夭夭和更夙进去之后,就带着他超往南边的方向过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更夙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
司徒夭夭走了两步,没听到动静,连忙回头看了过来。
更夙摇摇头,却是闭上了眼,像是在感受什么一般。
而下一刻,司徒夭夭就觉得有阵清风忽然从身后的方向吹来,正要回头看去,更夙的声音却先一步在耳边响了起来:“别回头。”
她动作顿住,眼皮抬了抬,落在了更夙身上。
这才发现,从身后吹来的那些风,竟然全都是落在了更夙身上,而他微微蹙眉,脸色有些不太好。
司徒夭夭微微怔愣了片刻,而下一刻,就跟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拿出了之前戴过的那副太子镜戴上,这一看顿时整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入目所及皆是一片黑黢黢的东西,乱斗缠绕着更夙。
包括她在内,这一片广场都挤压着无数挣扎而来的残魂。
司徒夭夭震惊得说不出话,心里却又是莫名的揪痛……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能够感受到这些残魂身上散发出来的种种情绪……
思及此,司徒夭夭的目光就陡然落在了更夙所在的地方。
戴上这副眼镜之后,她根本看不到更夙,应为眼前全是黑漆漆的一片像是棉花一样的黑色残魂。
可当她将眼镜摘下来之后,却看到更夙忽然闷哼了一声,脸上白皙光洁的皮肤居然产生了一丝裂痕。
“阿夙!”
司徒夭夭连忙过去,问道:“你怎么样了?!”
更夙被她带出来之前,藏身于一棵被烧得乱七八糟的树干之中,被她唤醒之前,他身上也是如此,遍布裂纹,像是油尽灯枯。
“没事。”
更夙抬手挥了挥,脚步却踉跄了一下。
他万万没想到,这地方还藏匿着这么多的残魂……它们究竟是……
更夙顿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手,掌心随着他的意念亮起了一盏绿莹莹的灯火。
微微有些凉意,可对比起那些残魂所带来的阴冷,这些凉意便变得温暖和珍惜了起来。
更夙将手掌往上托了托。
那团火焰顿时飞上了天际,又猛地犹如烟花一般炸裂开来,转瞬就变成无数朵细小的火花,随后又渐渐变大,围绕着周遭的残魂而晃动,然后渐渐引导,形成了一个阵法。
最后,所有的残魂都落入了中间的点上。
在你中间,有一粒灯火,轻轻地摇晃着……摇晃着摇晃着,就见一阵黑烟忽然冒了出来。
司徒夭夭嗅到了一阵难以形容的味道……并不难闻,但让人很难受。
眼前好似能看到无数闪现的画面,耳边也好似能听到无数小孩儿的啼哭。
痛苦的,悲伤的,无知的,绝望的……各种各样的。
司徒夭夭悲伤莫名,若非她没有泪腺分泌这一能力,此刻怕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就如……一旁还静静拖着手掌的更夙。
这是何其的悲伤……?
更夙将这里的所有残魂都引导着,走向彻底的消亡。
之前他还想着要将留在原地的那些残魂送往安乐,可现在,他却忽然发现有些多此一举。
他真的不适合当一个悲天悯人的神,他现在想的不是要如何解救这些残魂里的七情六欲,而是要让他们彻底消失……太无能,太无用,太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