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绮韵听闻这个名字,不再多言,而是将纤手搭上石岩的颈项,在这里,她感受到石岩的脉搏忽强忽若,似有似无,极不稳定。风绮韵心知情况危急,自怀中取出银针,她二指叹出,一股灼热的气自她的指尖迸出,将银镇烧得赤红,然后刺入石岩身上的各处大穴。一切完成之后,她又自自己怀中取出一瓶丹药来,翘开石岩的嘴,将丹药放入石岩嘴中,这些丹药亦十分神奇,入嘴便化,倒省下了风绮韵许多的麻烦。
待将五枚丹药全部送入石岩口中,风绮韵运起真力,自刺入石岩各处穴道上的银针灌注石岩体内,不过多久,石岩的脸上便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一股黑血不断从他的口中顺着嘴角流下,石岩的脸色也恢复了平静,慢慢显露出血色来,他的气息也开始变得沉稳有力。
风一扬看着对方这一手绝妙的手法,不禁从心底里感到佩服,“杀人夺命哪是她的本职,治病救人才是她的天赋所在啊”,风一扬在心底里叹道。
“风族长,好了,如今这个少年人郁积的内伤我已帮他清理完毕,但他这满头白发和折断的四肢,我也是爱莫能助,还请见谅,”风绮韵向风一扬说道。
“将军能帮石岩到此,已是他莫大的荣幸,至于其他的都是他命中带来,怕非人力所能解,”风一扬对风绮韵道。
“这个孩子,叫做石岩?”风绮韵问风一扬道,风一扬点点头,“他是我在群猴中发现的,生性纯良,故而取名石岩,愿他此生坚强,但不想自将他带入我族之中,他已经历了几翻生死,实是我之过也,”风一扬叹息道。从风一扬的叹息和风绮韵所见的石岩的状况,她能体会这个遭遇的坎坷。
“女娲圣母后裔,昆仑风氏族长陪同十长老驾到,”山巅上传来唱和声,唱和声响,族中弟子尽皆单膝跪地,抱手而拜,“参见族长大人。”
风一扬立在众人之中,显得十分惹眼醒目,此刻他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干脆抱拳拱手再弯腰,做出一个参见的样子。
这一切均被风凰玲看在眼中,她铁青着脸,自高阶上下来,走到风一扬身边,“你,为什么不跪?”
风一扬抬起头来,他看到的是一个异常严骏,但同时也异常艳丽的脸,在这张脸上,有着目空一切,俯视天下的威仪。
风一扬勉强挤出笑来,“风族长和我同是一族之长,而且算起辈份来,我怕还要年长一些,这一跪于礼不合啊,”风一扬对风凰玲说道。
“哼,枉你活了这么多年,你可知昆仑风氏以女为尊,万物因得大地孕育而繁衍,草木因得雨露滋润而欣欣向荣,此皆母性造化,女子是众生之长。你我虽同为一族之尊,但因为我是女人,便要比你更高一等,你见了我不仅要跪,而且还要拜,这就是天理!”风凰玲对风一扬说道,她的每一言每一语,无不显露巨大的优越感,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瞬间压得风一扬透过气来。
然而风一扬并不想与之争辩,因为在数千年前,便是这个争论,导致风族分为昆仑和天水两股。这个千年之争如今也肯定争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他是来求人的,唯有忍让,方能成事。
“风族长,这一跪暂且寄下,我此行前来,是为寻昆仑山的日月宝鉴,探知蓬莱岛的所在,若是得偿所愿,将我身边这个孩子送上蓬莱,到时我自会到昆仑山上向风族长行跪拜之礼,”风一扬对风凰玲说到。
“不行,”风凰玲的回答近乎拒人千里,瞬间激怒了风一扬,“风族长,昆仑山本为伏羲和女娲定情之地,作为伏羲与女娲后裔,你我风族本是一家,共同拥有这昆仑山上的一草一木,如今我不过借用昆仑宝宝鉴一用,这样的要求并过份,为何你如此不近人情!”
面对风一扬气急败坏的驳斥,风凰玲冷笑了一下,道:“风一扬,难道还需要我帮你回忆吗?当年你们天水风氏可是败在了我昆仑风氏的手上,才被迫赶下了山。怎么,如今翅膀又重新长出来,要上我昆仑叫板了吗?我告诉你,自你们的祖先离开昆仑的那一天,这山上的一切,便早已和你天水风氏无关,别说是山上的一方泉,便是一棵草被你踩到了,我也要你用命来赔。”
“你,”风一扬怒极反笑,男人一旦和女人吵架,多半是刹羽而归,风一扬知道自己要想说服这个女人怕是没那个可能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动嘴不行,动手吧。风一扬怒气上涌,真气便不由自主奔涌起来。
“怎么,要动手了吗?”风凰玲的气也几乎同时咆哮而起,在她的周围形成一堵无形的墙。
“等等,”这时候,风绮韵的声音突然响起。她起身走到风凰玲身边,一拱手,对风凰玲说道:“族长,天水风族与我们同气连枝,如今中州异人势力掘起,竟相逐鹿天下,我风族树大根深,木秀于林,怕免不了遭受无妄之灾,三皇后裔,互为臂膀。在这样的时刻,更应该互相照应,未雨绸缪,结成同盟……”
“住嘴!”风凰玲大喝一声,惊得风绮韵立即噤声。
“什么时候这里轮到你说话了?风绮韵,你也太大胆了,竟然在众人面前和我对着来,这是当众打我的脸啊,给我好好背一下我族典章,”风凰玲满脸不悦,命令风绮韵道,见风绮韵犹豫,风凰玲再吼一声:“你背啊!”
“是!昆仑风族典章:是我族类须谨记,凡为男子,皆贪得无厌、见利忘义、见色起心、朝三暮四之辈,不可信其言,不可听其辞,不可与其语,不可与之交,近之,割席而坐;见之,折身而返;听之,如闻犬吠;吾族女子当厌其粗鄙,憎其多变,恶其寡恩,诛其不善之身……”风绮韵的口中一字一句背诵着昆仑风氏的典章,她看向风一扬的眼神也变得极是尴尬。
“够了,风凰玲,我知道在你昆仑风族看来,天下男的就没一个好东西,无需多废口舌,既然你说过,我天水风族是被你们撵下的昆仑,那么今天我们依然用最原始的办法,一战决输赢。若是我赢得了胜利,则日月宝鉴请借我风一扬一用,若是我败在你手下,那么我便带着石岩走,再不踏上昆仑,如何?”风一扬与风凰玲谈判道。
“哼,若是你输了,便留在我昆仑为奴吧,别想着回你天水去了,”风凰玲又为风一扬加码,风一扬强忍不快,“可以,”他一口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