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坐在药汤中,他的意识虽然还未清醒,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贪婪地吸收着药汤中的药力。这汤药所含的均是百年长成的良药,药力相当惊人,在真气的助益下,不多久,石岩身上的伤口便不断愈合,只留下浅浅的伤痕,在石岩身边,风月坐着,双手人合十,口中默默为石岩祈祷,她的眼睛看不见石岩身上发生的变化,只能通过石岩的呼吸判断他的情况,于是她整晚都带着担心和焦虑度过,是夜无话,转眼黎明。
第二天,太阳升起,这一日,是出云部落和风氏族人相互比试切磋的日子,许多人已经为此准备了五日,如今摩拳擦掌,正等着这一刻的到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能不能在今天的比武上大出风头,收获来自异性的青睐和关注,才是关乎他们幸福的福利。
云岚此刻安安然无恙地站在族长大宅外,经过昨夜一夜修整,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她的眼中带着平静,只是偶而有着怀疑之色游移,她不确定石岩今天是否能站得起来,如果他只能瘫在床上,那也许她选择直接去比武场会更好。
当阳光从窗外探进来,洒在石岩的脸上的时候,石岩终于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他置身于一个大浴桶内,而那些浸泡着自己的液体,有着浓烈的药草气息,他身上的血早已经将药汤整个儿染红,好在外伤虽然严重,但是却没有伤到内在。而离他不远处,风月蜷着身儿已经睡着了,她的身上什么也没盖,在这个渐渐已有凉意的入秋时节,石岩真怕他着凉生了病。
石岩的记忆,只到晕倒在半山腰上为止,但当他看到房内的一切,他对发生的事便明白了八分,同时他发现,在房间的一角,放着一套衣物,石岩从木桶中走出来,用干衣物换了身上的湿衣服,他走到风月身边,轻轻为她加上被子,但只是这么个微小的动作,立刻便惊醒了风月。
“石岩,你醒了吗?”风月一把抓住石岩问道,“是啊,我醒了,月儿,”此刻的石岩有些触动。
“嗯,太好了,”风月放开石岩,脸上恢复了轻松和愉快的神色。“哎,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风月突然问石岩道,“大概已是巳时时分了,”石岩回道。
“什么?天,快错过风名大哥的比试了!”风月几乎是跳了起来,急忙向外冲去,她对风族的宅院已极是熟悉,所以即使眼睛看不见,她也能凭借记忆和感觉奔跑自如。看着风月急急冲出屋子,石岩的心中突然感觉到异常的失落,但是难过片刻后,他无奈笑笑,站起身来,跟着风月的步伐向两族比武的赛场走去。
风月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石岩却不急不缓,他不知道有什么好着急的。他没有要比武的对手,昨天他说过要打败风名,但是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他却不能升起对他持久的敌意,更多的不过妒忌而已。
来到门外,石岩却意外发现矗立在那里等候多时的云岚,当石岩出现的时候,云岚的眼神中似乎是多了一丝惊喜,“恢复得不错啊,小鬼,”云岚的话仍旧是冷冰冰的。
“滚开,心情不好,”石岩对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客气的道,同时他的脸上泛着杀气。奇怪的是,云岚看着他这个样子,却未曾再说什么,“西崖武场,我等着你,”云岚的话说完,转身便走,留给石岩一个潇洒至极的背影。
风氏族宅的西边,有一处陡峭的绝壁,绝壁上,被真力刻入两个巨大的铭文:西崖。西崖之下,便是今日出云部落和风族比武的场地。
第一场比武,只是族中修为平平的年轻弟子比试,第二场比武,则是族中最强子弟较量,第三场,是老一辈高手相互切磋悟道。
如今方才第一场比试,巨大的平原被分割成二十块巨大的演武场。每个武场上,有两个以上不等人数的年轻人缠斗在一起,每一场战斗,长则一柱香时间,短则不过几分钟便了结。这些人不过都是些低层次的修练者,甚至于许多人连练气境都没能进入,因而许多比武实在说不上有多少观赏性。人们更多关注的不过是谁家的小生帅气,谁家的姑娘美丽一类的。
云岚来到演武场,看也不看场上打得热闹的那些人,径直走到云剑飞身边。“爹,”云岚向云剑飞打了个不冷不热的招呼。
云剑飞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的那些人,并未理会云岚的到来,倒不是因为场上的比武精彩,只是他在生云岚的气,昨夜到今天云岚始终不肯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告诉云剑飞,云剑飞不知道她在隐瞒什么。一个女孩儿家独自在山林间晕倒,衣衫不整,被人刺了东西在后背上,这是什么意思?倚着云剑飞的脾气,这个人只怕现在已经被碎尸万段喂了狗,但云岚却对此事绝口不提。
云岚当然不会去管云剑飞想些什么,因为她现在非常想在比武场上,在众人面前,用腰间的夺命鞭抽死石岩。那才是她复仇的最好方式,云岚想着,但一个身影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那是,风名?!”
风名的身影走入众人视野,昨夜他做了一夜梁上君子,今天才故意来迟,同时也是不想引起无妄的骚动。但是事与愿为,风名的出现,在哪都能成为众女甚至不乏男子追逐的风景,。也许天生便是招蜂引蝶的命,众人见他出现,纷纷向他围去,二十个比武场下,瞬间人头寥寥,搞得台上的年轻弟子都没了比武的心情。
想到风名,浮现在云岚脑海中的一幕便是十二年前,情窦初开的她去向风名长诉仰慕之情,得到的是风名淡然一笑,“这世间的女子,皆为庸脂俗粉,我风名本为晧日,能与我比肩之明月还在乌云之中。”自此之后,云岚心死。
“呸,风名到底算个什么东西,能让这么多女的对他芳心暗许,真是眼睛瞎了,”看到风名如此出风头,云龙用语言表达着自己心中的不爽,他本也仪表堂堂,出身尊贵,想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俯拾皆是,但是自负(骄傲)的人都有一个臭毛病,看不得别人自负(骄傲),特别是看不惯别人比自己自负。此刻的风名便是那个犯了他禁忌的人,当然除此之外,两人本就有着宿怨。
尽管被众人围堵,风名还是一眼便看到了隐在人群后面的风月,他冲过众人拦阻,来到风月身边,风月脸上带着笑意,“风名哥哥总是那么受人关注呢,”风名微微一笑,笑脸着带着似有似无的得意或是不屑,“但只有月儿的赞美和关注,才让我感到愉悦,”风名对风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