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杨卓吩咐小黑去寻着方伯等人的住处,对小道说,走,回去计议。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到了客栈,发现老道、高胖也回来了,大家用过饭之后,来到住处汇集。他们共要了两间客房,大间供男性,小间给小道。此时就都在大间内说话。
杨卓将自己与小道的发现同大伙说了,提出今夜要去探个究竟。
高胖喜欢热闹,当即响应,要求参加。
松龄道长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说你们真是些孩子,有意思吗?显然不感兴趣。
不待方伯说话,杨卓抢先安排,两位老的在客栈坐镇,他们三位小的前去瞧瞧。
方伯想了一下,说行,你们小心。
所谓头七回魂,是指人死之后第七天的时候,会在阴间使者的监视下回到阳间,看最后一眼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再回到阴间。直到现在,许多地方还延续这种说法。
方伯曾经同杨卓介绍过,当时杨卓问起它的真实性,方伯不置可否,说没法确定,但确实是见闻过许多头七发生的种种奇事。
杨卓看了一眼高胖,接着目光转向松龄老道。后者斜倚在土炕上,闭眼假寐。“松龄道长,很累吧?这次幸亏有你同我们一起,否则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汉川去。”
“阿卓,算你说对了。”高胖心领神会,“以前接触道长很少,没发现什么,现在接触多了,嘿——他简直就是神仙!”
松龄老道没有睁眼,但耳朵明显竖起来的感觉。
“为什么人都说江湖还是老的辣,道长就是最真切的反映,我们未免太浅薄了。”杨卓一本正经很有感触道。
“是,”高胖跟着使劲点头,“确实如此,我们就是井底之蛙,哪像道长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叫不服不行!”
“小子,承认了?”松龄老道悠悠开腔。“说实话,我闯荡江湖这几十年,什么没见过,什么能难住老道……”
“确实,”杨卓拍手道。“这一路行来,跟着道长长了许多见识,许多事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江湖之上,奇人异事,那海了去了。你们初出江湖,自然感到新鲜。”
“欸——道长,你看今天这事儿就真是怪异,头七回魂,太忽悠人了吧?你说真有这样的事儿?”杨卓最后引出了之所以来这一番奉承的目的所在。
“嘿嘿——小卓,你错了,头七回魂,还真不是无稽之谈。”
“哦——”杨卓表现出十分认真聆听的样子。
“人死之后,过鬼门关,走上黄泉大道,黄泉大道有望乡台。登上望乡台可以最后看一眼阳间故乡。如果这时候有人执念深重,无法割舍,就可以在头七这天回家看看,当然有阴间使者监视。而且进入、离开的时间是有限制的,这一切只能在亥时完成,否则阴间使者就会动用强制手段将其带走。
“阴间使者是什么,不会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吧?”高胖插话问道。
“不一定,阴界会根据这人的执念强弱做出甄别,只有执念特别重的才会派出牛头马面监视,其他往往都是鬼兵……”
“你见过阴间使者?”高胖很好奇。
松龄老道打了个哈欠,敷衍道:“你就不用管这些了,记住,阴间使者绝对不能惹,他们的实力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
杨卓注意到了松龄老道细微的反应,暗中断定,这家伙肯定经历过这种事,很可能吃过大亏,所以闪闪烁烁语焉不详。
按照松龄老道的说法,杨卓决定将近亥时再去。接下来大家洗漱一番后开始休息。
杨卓打发出去小黑、小白,令它们自行找吃的去。自己则盘坐炕上,运行起般若波罗蜜多观想来。
将近亥时,小道早早来汇合。杨卓、高胖带了兵器,开门出去。
天阴得厉害,空中不见一点儿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小道不知拿出什么东西,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勉强能照见脚下路面。
此时客栈大门早已经关闭落栓,不可能从那里里出去,三人很直接地选择了逾墙。
走在路上,杨卓、高胖说起忽悠松龄老道的联手双簧,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道不知说了句什么,语气很不屑,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杨卓问她说什么了,小道却不再重复。
杨卓与高胖又嘻嘻哈哈起来。
“狼狈为奸!”
杨卓这回听清楚了,对小道道:“云不二,这你就不对了,我和高胖不过投其所好,你想,如果我俩不那样奉承,他会告诉我们那些知识?这叫因人而异,你不懂!”
“是呀,”高胖插嘴道:“你看我俩什么时候忽悠过你?因为你不是那样的人。”
小道哼了一声,旋即又道:“杨卓,今夜行动,你也没征求我的意见,凭什么就这样安排了?”
杨卓惊讶的“呀”了一声,道:“云不二,你行走江湖,一贯见义勇为,锄强扶弱,眼里不揉沙子,见不得歪门邪道害人,我还用征求什么意见,你肯定当仁不让啊!”
小道啐了一口,道:“你们当我是松龄道长啊,净忽悠人!”不过言若憾焉,实则喜之。
三人低声说着话,很快来到死者的房子前。
杨卓白天来过,早算定好了窥探位置,带着两人趋到房后,令小白施法以便让三人能看到房内情形。
小白应了一声,口里吐出一股气喷在三人脸上,随后自己身子一扭,便没有了踪影。而三人很快就看到了房内的一切景象。靠北贴墙设着一张供桌,上面摆着蜡烛、香炉、果品、菜肴等,香炉上插着三股线香,青烟袅袅。
屋内很静,除了阵阵蛩鸣、老鼠啮齿,再没有别的声音。
头七回魂民间有很多讲究,其中一条就是活人不能偷窥,否则会遭到莫名其妙的灾厄。女主人显然很清楚这条戒令,紧紧关着卧室门,早早哄哄睡了孩子,不敢弄出什么动静来。
倏忽间,杨卓眼前似乎一花,就见一个身穿白色麻布的人出现在供桌前。他看了一眼供桌上的东西,随即闪到旁边,口中念念有词,立刻让杨卓感到他周围的空间犹如冰融化了一般,烟雾蒸腾,恍惚飘摇,而这个人则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