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天及鼠精顺利引开追兵,便沿着屋檐急速往前掠去。
但这时,正在狂奔的南天忽然停了下来。
“少侠,何事?”鼠精问道。
南天朝左侧的一条胡同里使了使眼神。
鼠精定眼一看,发现在胡同的一个角落里,竟然有一个屁股留在了墙壁的外面,而前半部分身子俨然钻进了墙壁里。
俩人不动声色,悄悄地走了过去。
等走进一看,俩人这才发现,这人不知为何竟然钻进了墙角边的一个小洞穴,但可能屁股太大的原因反而卡在了外面,此刻正不停地扭动着想把它挤进去。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老朽推进来啊。”这时,洞穴里头的人忽然喊道,听其声音似乎有些年纪了。
俩人一愣,没想到这人的耳朵倒是挺灵敏的,居然听到有人来到了他身后。
于是南天边推边问道:“前辈,你为何要钻入其中?”
此人一边使劲往里挤一边说道:“废话,全城唯一能通往外面的就是这条狗洞了,不钻这里你们想让老朽往哪走?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死在这里,你们两个快点动手,免得等下被来人发现就晚了。”
原来这是一个狗洞,更妙的是居然还能通往外面。
南天心里一动,手上的劲更大了。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此人的屁股看起来虽大,但在南天及鼠精的帮助之下,居然真的挤进了洞穴。
见此情景,南天二话不说,急忙运起法力,随着一阵“噼啪”声响起,全身的骨头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体内迅速地缩了进去。
下一刻,整个人竟然缩小了近一倍。
等做完这些,南天便跟鼠精说道:“鼠兄,快跟上,切莫犹豫。说完直接钻了进去。
其实南天倒不用担心鼠精能否通过,想当初在韩家门口追踪鼠精的时候,比这小得多的洞穴他都能钻过,更不用说眼前这个了。
就在鼠精跟着进洞没过多久,三人身后随即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但这阵脚步声仅在此处停留了半响,便又急忙地赶往别处了。
洞穴里的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确定外面无人后又立即小心翼翼地往深处爬去。
这条洞穴挖得挺深的,又很长,漆黑的洞穴里头甚至还弥漫着一股骚味,看来经常有野狗或别的动物出没。
不知过了多久,爬在最前面的老人忽然喊道:“到了,奶奶的,倒是惹了一身的骚味。”
跟在身后的南天苦笑不得,但仍急忙抬头望去。
果然,尽管此时已是夜晚,但前面不远处仍有点点星光照了进来。
看到出口就在前方,三人似乎获得了新的力量,爬行的速度愈发快了起来。
在确定洞口周围安全后,老人率先爬出了地面。
南天及鼠精亦如数跟了上去。
刚爬出洞口,南天急忙往老人望去,顿时怔住了。
这老人居然是那个经常卖茶叶给他们,甚至在不久前还纠缠过三个醉汉,让张正淳顺利离开的那个老人。
“臭小子,老朽脸上又不曾长有花,有甚好看的。”看到南天这幅模样,老人怒道。
“在下南天,多谢前辈搭救之恩。”南天见状,急忙抱拳说道。
“去去去,老朽不兴这一套。”老人不耐烦地摆手说道。
说完往周边各瞧了几眼,便二话不说猫着身子往前方走去。
说来也巧,这狗洞的出口处居然就在东南两城门的中间地带,两边均远离大帅兵马的驻扎之地,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条孤零零的官道弯曲着不知通往何处。
往着老人熟悉的动作,南天轻拍鼠精一下,亦跟了上去。
等走了数里之远,老人在路边的一丛灌木树旁停了下来,转首对南天及鼠精说道:“此处已是安全之地,你二人就此离去吧。”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南天心头一喜,急忙行礼道。
“那倒是,若无老朽指明这通天之道,你二人岂能顺利逃离这囚笼之城。”这会儿,老人反而没有了故持之作,一脸得意地说道。
听到老人居然将狗道比为通天之道,南天不由得一阵苦笑。
于是再次问道:“敢问前辈,这方圆数里是否有借宿之地?”
“这倒问对人了,除了老朽陋室,此处并无人家居住。也罢,老朽今晚就好人做到底,且带你二人到老朽陋室暂住一晚亦无不可。”老人眼睛一眯,似笑非笑地说道。
“如此晚辈再次谢过前辈。”南天一喜,急忙行礼说道。
“莫谢莫谢,一人一晚十两银子即可。”老人乐滋滋地说道。
南天及鼠精一阵哑然。
……
“此处便是老朽居住之地,无床无榻,你二人自便吧。”老人说完,便不再管二人直接进屋关门睡觉了。
此地南天及鼠精自然来过,上次南天假装受伤,两人及张正淳出到城外后便曾在此地用过饭。
虽说此处异常简陋,甚至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但能毫发无损地逃出城外,总比什么都强。
却不知师兄现在情况如何了。
想到此处,南天不禁失神起来。
看到鼠精从外面抱来一捆干燥的稻草放到墙角仔细地铺着,南天摇了摇头,暗叹一声亦过去一起铺了起来。
一夜无事。
等南天及鼠精一觉醒来,发现老人已不在屋里,却不知去了何处。
“少侠,接下来我们该往何处?”鼠精问道。
“我们暂住几天再做打算。”南天说道。
南天如此打算是有原因的,毕竟师兄及婉儿目前生死未卜,自己安全逃离了却单独离开,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再说了,那老人救了自己二人的性命,这大恩总要报的,瞧这老人目前的处境,南天想在离开之前多留些财物送给老人,让其能安享晚年,也算是尽了人道。
鼠精知晓南天的打算后,不再说话,默默地转身去弄吃的。
由于心系张正淳及婉儿之安危,南天此刻觉得有些怅然,偏又苦于无力打探其消息及下落。
内心烦闷之下,南天独自一人坐在门前的大树底下,从怀里掏出了乾坤尺。
为了夺此异宝,三师兄已遭毒手,此生只怕再无站立的可能,而四师兄目前又下落不明,福祸难测,阴阳四杰几乎已去其二。
南天心情复杂地望着手中的乾坤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半响,南天用力地摇了摇头,努力地使自己的思绪稳定下来,于是再度仔细地研究着乾坤尺。
毕竟如此异宝此刻就在自己的手中,南天亦难忍着内心的激动及好奇。
又过了半柱香,一声重重地叹息声传了出来。
南天一脸凝重的望着远处,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刚才,南天对乾坤尺做了各种的尝试,但不管何种方式,乾坤尺依然毫无动静,就连注入法力这种最普通又最有效果的办法,南天亦尝试了数次,均无收获。
乾坤尺在南天的一番折腾之下竟然毫无反应,仿佛它本来就是一根普通的木头一般。
“真是可笑,一个小小的御气期,就妄想催动乾坤尺,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南天正愣神之际,忽然耳边响起了一个讽刺的语声。
南天一惊,急忙转首望去。
只见有一人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旁的不远处,脸上带着不屑的表情,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其肩上仍扛着一把锄头。
正是早上外出的老人。
但南天的内心此刻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刚平静下来的内心再度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老人居然认得自己手上拿的是乾坤尺。
一个山野老农如何识得乾坤尺?
还有,刚才他所说的御气期又是何意?
南天一脸警惕地望着老人,同时将乾坤尺紧紧地抓在手心。
这个老人不简单。
这是南天此刻的想法。
同时再度联想到刚认识老人时的情景及老人卖茶叶给自己,而昨晚又机缘巧合之下搅黄了三名醉汉的纠缠,最后又巧遇自己,并带着自己及鼠精顺利逃离至此。
整个过程迅速地在南天的脑海一闪而过,种种偶然愈发坚定了南天的想法。
看到南天默不作声,满脸微变,一副紧张的表情,老人将锄头放下,笑道:“小子,若想催动乾坤尺,就凭你如今的本事,只怕难如登天。”
南天惊色未变,但仍站起来说道:“前辈此话何意,你又是何人?”
老人打量了南天一眼,嘿嘿笑道:“老朽乃是薛仁武,御天宗亲传弟子,第十三代掌门人。”
“御天宗?好霸气的名字。”南天惊道。
“哈哈哈,那是自然,我御天宗传承千年,岂是那些小门小派所能比拟。”老人得意地开怀大笑。
“请素晚辈无知,这御天宗……晚辈从未听人提起过。”南天硬着头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