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晏看到屋内关了灯,背着手回了自己屋子,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之前的那张纸。
迎着屋内昏黄的烛火,纸面透露着岁月的沉淀。
上面还是当初绾念写的字,没有如今那么流利洒脱的字体,就算如此,每当程海晏看到这张纸的时候,心中都被绾念填满。
就算五年过去了,自己还依旧清清楚楚记得当时与她初见的场景。
记得她细心的为自己搽药疗伤的样子。
记得她告诉自己的名字是安长歌的时候,眼里露出的笑意。
记得当时在黑夜里,两人商量丹秋门的想法。
当自己在乞丐群中被那个青衣小子护在身后的时候,命运就开始改变了。
从当初吃不饱睡不好,四季流浪的生活里解脱的自己,被她带回了九州观。
那是程海晏记忆中第一次在如此干净舒服的地方生活,不用担心食物和睡觉。
每天安长歌都会从九州观的厨房里拿出来好吃的,有肉有菜,还会让自己穿上干净的衣服,当她有空的时候,还会带自己去后山的林子里,教自己习武。
若不是她,自己现在应该还是个乞丐吧。
又怎么会习得一身好武功,成立丹秋门。
程海晏喃喃的说:“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人生会如此。”
就在此时,屋内出现了一个人。
程海晏静静的看着他,将手中的信收进怀里,平淡的将桌边的水杯推了过去说:“渴了自己倒水。”
来人笑了一声,坐到了程海晏的对面,打趣的说:“怎么,想着你家的心上人呢?”
程海晏瞪了他一眼,敲了敲桌子说:“什么心上人,她是我恩人。”
对面的男子不屑一顾,撇着嘴看了看手上的水杯,发现上面有些灰渍,嫌弃的说:“还恩人呢,你为了她一直待在这几个地方,我还不懂你?不过你这杯子可是真脏啊,一个丹秋门掌事东西还这么不干净?”
程海晏一把将他手上的杯子抢了下来,放到茶盘里面。
“我又不用这些东西,你不用的话还省得烛鱼去收拾。”
“哎,我在你这里可真是没地位,师傅还让我天天跟着你,说你会照顾我,没想到啊。”
听到男子提到师傅,程海晏挑了挑眉,无奈的说:“知道师傅去哪里了没?”
男子耸了耸肩膀,右手拖在腮帮子下面,在烛灯下百无聊赖的比着影子,看了一眼程海晏,摇了摇头。
程海晏叹了口气,将手上那封御张岚的信拿了出来,递给男子。
男子好像顿时提了兴致,好奇的看着程海晏说:“这是什么?张岚的信?”
程海晏点了点头,眼睛无意识的看着别处,出神的说:“你一向点子多,你说他这是啥意思?”
男子捏着纸,反反复复的看着,上面只有那枚印章。
男子皱着眉,迟疑的说:“我看这个纸倒是没动什么手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虽说我最了解他吧,不过这家伙就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往外说,就让别人猜。”
说着男子顿了一下,小声的说:“跟个女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