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有些恍惚,又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怎么他的脸会出现在她面前的?
她这是在哪里?
她不是被高湛带走,关着,然后绑在床上。然后……
一连串的画面,就像是电影放映一样,在她的脑子里不断的播放着。
她被高湛脱光了衣服,手脚绑在床上,然后松绑了。后来高湛出门了,又把她绑了。她挣脱掉那绑着她的领带,想要离开的。
但是高湛却突然回来了,然后她踢了他,却也被他污辱了。
他……
滕静好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给点了xue一样,整个人都不会动了。全身的肌肉都是僵住了,脸上的表情更是僵硬到像是麻木了一般。
尽管高湛最后没有得逞,是因为他不行。但是该看的,该摸的,他却全都做遍了。
滕静好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脸见人,她好像一直将自己泡在水里,想要泡掉那一身的脏,也想要将自己泡死的样子。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为什么高翼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还有她头顶的那瓶吊瓶又是怎么回事?
滕静好微微的缓过神来,双眸环视着屋子,这才发现是病房。
病房?
她现在在医院的病房?不是在高湛的那公寓了?是他找到的自己,带她离开的吗?
“醒了?”他清浅温和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语气中带着抹不去的关心。
滕静好转眸朝他望去,然后木讷的点了点头,“嗯。谢谢你,高总。”
除了这句话,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也是他。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又该拿什么脸面对他。
“医生说你的烧已经退了,没什么大碍了。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你睡了一个晚上,饿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他一脸关切又十分有耐心的看着她,轻声细语的说道。
特别是那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心疼与自责,还有内疚。
然而,就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却让她的觉得更加的没脸面对他。
此刻,滕静好就只想逃避,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不想与他面对,也不想与他说道。
往被子里缩了缩,双手紧紧的揪着被子。却因为用力过度而扯到了手背上的针头,使得她忍不禁的蹙了下眉头。
“怎么了?哪不舒服了?”见她蹙眉,高翼一脸紧张又急切的问。
滕静好没有回视他,只是在不断的逃避自己,几乎都快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了。轻声的说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有点累,还想再睡会。高总,你先回去吧。我没什么事了。还有,我想先请假一段时间。”
“请假没问题。你……”
“你先走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滕静好打断他的话,将整个头都埋进了被子里。
看着她此刻的动作,高翼差不多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要她这么快的接受,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只有时间才能让她慢慢的忘记。
而他现在要做的也不是逼她,是陪着她一起度过这段时间。只有过了这段时间,她才能做到释然,也才能放开一切。
高翼深吸一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呼出,却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不想让她觉得他是以哀声叹气,这样只会给她压力。
对着被子里的滕静好沉声说道,“那行,你好好的休息,我先走了。工作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想休息多久都没问题。有什么需要,你跟护士说。我让她给你买点早饭,医生说你现在身体很虚弱。”
滕静好窝在被子里一个字也不说,也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来,只是高翼却是发现了她的身子在隐隐的颤栗着。
“那我先走了。”高翼一脸心疼的看她一眼,就算再有过多的不情愿,也只能离开。
这个时候,他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的不舒服,更加的难过。
滕静好没有从被子里出来,但却是听到了远离的脚步声,还有开门关门的声音。
在确定他已经离开之后,她才缓缓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她双手依旧紧紧的揪着被子,脸上却满是泪痕。
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几乎都快咬出血来了,然而她却没觉得有一点疼。
**上的疼,怎么及得上心灵上的痛呢?
她一辈子洁身自好,从不放纵过自己一分一毫。
可是到头来,却被人这般羞辱。
手背上,戳着的那个针头都能很明显的看到,甚至都开始回血了。
滕静好并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了。
她从来都是竖强的,不会被任何事情击倒。从来,都是在哪里摔倒便是在哪里站起来,学习,工作,一直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然而她却不知道这一次,她该怎么站起来了。她觉得这一次,她是站不起来了。
为什么没有在水里泡死?没有让她发烧烧死,或者烧成个白痴也是好的。至少都不用再面对这个现实。
而现,她却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滕静好整个人蜷成一团,紧紧的揪着被子,无声的抽泣着。
门外,高翼并没有离开,而是站于门口,一脸沉寂的望着已经关上的门。
他甚至都能感觉到病房内,那个女人,此刻正在无声的哭泣着。而他却是什么也做不到,就连安慰她一声也不行。
他的眸色一片沉寂灰暗,就像蓄着一抹狂风暴雨一般,随时都会爆裂。
双手更是紧握成拳,然后发出“咔咔”的声音。
在门口足足站了有五分钟,这才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离开之前,去护士台交待了一些事情。
滕静好不知道自己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过之后,她还得面对现实。
门被人推开,滕静好本能的朝着门口望去,便是见着杨立禾噙着一抹弯弯的浅笑,一脸和悦的朝着她走来。
“立禾?你怎么来了?”滕静好红肿着一双眼,一脸困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