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知道了这个消息且不说如何不高兴,穆家那边芷兰已经摔了一地的碎片,再没想到那个女人这么快就怀孕了,万一生下长子还有她穆家什么事呢,本来肃王就对穆家很是忌惮,并不愿意多靠近。
芷兰屋里一片狼藉,穆太太得知女儿发了脾气,赶紧过来看看,看到女儿气的满脸通红的样,十分心疼,上前搂着女儿。
“娘,我心里好苦啊!”芷兰抱着她娘,呜咽的哭着。
穆太太也是辛酸的厉害,金尊玉贵养大的孩子如今却要给人家做妾,还是上杆子贴上去的,以后的前程如何都不敢仔细去想,这如何能不让她心疼呢。
可太后的命令谁能反抗呢,心里的埋怨不止一次的冒出头来,又被强行摁下去。
“我的好姑娘,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能怎么办呢?你先忍忍,等你嫁过去了柔顺一些,不要急着和王妃顶牛,不管怎么说先抓住王爷的心,生个孩子站稳脚跟才是要紧的事,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让你妹妹帮你一把,到底都是姓穆的,总比便宜了外人强些。”
如今这情况她再不愿意那边占便宜也不得不为之了,为了她的女儿将来嫁过去能过好一些,也只能这样了。
“娘别为我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可是这个孩子不能让王妃生下来,不然我们家就全输了。”芷兰抬起头擦干眼泪,眼神阴狠毒辣,果断而决绝。
“你的意思是……?万一被发现了首尾该怎么办呢?”穆太太不太赞同这个提议。
“王爷是干大事的人,怎么会注意后院的人,何况我有太后给我的人手,我就不信扳不倒他,连个孩子都生不下来,王爷能不怨恨她么?”芷兰浅浅的笑了一下。
王妃之位她要定了,只要你死了我自然能再进一步的。
“可是,万一被查出来对我们可不利啊。”穆太太试图劝阻女儿。
“母亲怕什么呢,她什么人您不知道么,见过多少世面啊,哪里知道高门的弯弯绕绕,玩死她都不亏呢。萧家算什么门第啊,连她继母那个样都能坏她的名声,可见也不是个聪明人,不提前下手难道等她生下儿子来死死的压住我不成,娘不用担心,我自有主意。”芷兰一副信心在握的表情。
“这,我还是觉得不妥啊。”穆太太忧心忡忡的样。
“别担心,我自会小心谨慎的。”芷兰似乎想通了什么,觉得心情舒泰多了。
穆太太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女儿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想着王妃若是没了孩子怎么地也要养个一年一来一去能拖个二年左右,这样她女儿也有时间了,也就没在阻止。
肃王府,婉儿最近吃好睡好,怀相特别好,也是因为她身体好的缘故,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连孕吐都没有,吃嘛嘛香。
这可把肃王欢喜坏了,说这孩子出来一定是个心疼知道孝顺的孩子。
婉儿笑道:“要我说可能是个女儿,人家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呢。”
肃王看她一眼笑道:“纵是女儿也是我们的嫡长女,那也是极为尊贵的,并不要紧的。”
他并没有嫌弃女儿的意思,只是还是觉得应该有个儿子继承家业罢了。
婉儿这才笑了一下,红蕊端了一盆果子进来,“王爷王妃,进贡的果子很水灵呢,我给您削一个吧?”她笑意吟吟的望着王爷,微微低头露出白皙的颈子。
婉儿看后渐渐收起了笑容,脸也冷了下来,心里有些恶心。
就算你想爬床也不能当着我的面吧,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婉儿眼珠一转笑着说道:“文清,我还件事一直放在心里呢。”
“嗯,你说,小事让他们下去办了就是了,他们弄不好还有我呢。”肃王自己拿起一个果子亲手削皮。
“我想着绣珠跟了我一场,没少吃苦受委屈,我满心想着等我情况好了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嫁出去做正头奶奶,如今好歹我也是王妃了,我跟前的贴身大丫鬟做个小官的官夫人应该不是奢望吧。我的绣珠能写能画能算,女红好的不得了,管家理事也轻松得很。”
肃王将果子切成一片片的,放在小碟里递给婉儿,抬起头想了一下问道:“你想找什么样的呢?”
“头一条家庭要简单不能是人多的家族,没有婆婆最好了,有婆婆也要明理的,早年丧父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的那种不要;人品要正直懂规矩,家世没钱都不要紧,但要紧的是心里有主意拎得起来;文人不要,他们酸腐的很,今儿看重我的势力满口称赞,明儿升官发财了就嫌弃老婆是奴才出身了,要个武官吧,最好识字懂道理的,不能太粗俗野蛮的,要知道疼老婆。暂且就这么多吧,等我再想起来再跟你说吧。”婉儿拍拍手笑了。
肃王眼角抽了一下,“你这要求可不低啊,不知道还以为你给你闺女选女婿呢。”
“差不多的意思吧,绣珠跟着我苦过来的,再怎么样我也不能让她没了下场,当年最难的时候是她和奶娘跟着我相依为命的,靠卖绣品养活我的,那时我身上一个大子都没有,后来递了消息出去皇后让内务府派人送钱进来的。”婉儿想起当年觉得一定要给绣珠这丫头找个好人家才行。
肃王也知道绣珠是婉儿很贴心的人,是个忠仆,心里也是高看一眼的。
“嗯,我给你找找,这个不着急,等你生了再说。”
“是,我也这么想的,红蕊和红菱年纪也大了,你怎么说呢?”婉儿干脆直接问了,如今她怀孕了,王爷身边的确没人了,按理要问一声的,她一直不乐意假装不明白。
肃王诧异的看她一眼,红蕊端了两杯茶进来,正巧听到这一句,心头一颤,假装镇定的走过来,放下茶碗。
“什么怎么说,到岁数就嫁出去呗,你看着找人吧,家里老子娘有合心意的也可以开恩放出去,我这没意见。”肃王挥挥手压根不在意这些。
早年肃王身体不太好老病太后也是害怕他夭折脸上也不好看,因此听从了皇帝的意思,交给武当的师傅去学艺了,练得是正经的至刚至阳的武艺和心法,不到小成是不能碰女人的,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因此在女色上肃王很节制,也并不是好色之人,对待奴才皇家儿郎的态度其实都一样,那就是个玩意,在他们眼里这些奴婢还不如一匹汗血宝马更让他们欣喜呢。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知道了,红蕊还不谢过你们王爷,你放心,将来我肯定给你们一个前程,比着你绣珠姐姐聘出去做正头奶奶。”婉儿当即放话,算是给红蕊一个机会。
红蕊脸色顿时煞白,哐镗一声托盘掉在地上,发出老大的动静吓得婉儿眉头跳了一下,故意夸张的捂着胸口喘气,“你这孩子,莫不是欢喜的傻了,也该轻着点,吓我一跳啊。”
肃王这会子也明白了,冷着脸,“不会伺候就下去,越发没个样子了。”声音不大,眼神如刀一般,吓得红蕊哆嗦了一下退了出去。
当即转过头来对婉儿说道:“这丫头心大了,你要多注意些。”
转头喊道:“孙嬷嬷。”
孙嬷嬷端着一碗汤进来了,“老奴在呢,王妃您喝碗汤吧,李姐姐炖的,我亲手端的。”
如今婉儿的吃食有奶娘一手负责,绣珠照应屋里,孙嬷嬷看着厨房院子里等事务,防着别人下手。肃王又给了两个人也在院子忙乎着,这二人是医女,专门负责伺候婉儿怀孕生产等事宜,一干可能发生的情况肃王提前去请教了端王妃,特特找来的人。
“嬷嬷,红蕊那丫头你看着给找个人嫁了吧,这事要尽快,让老子娘进来领回去吧,赏点银子是王妃和我的恩典,体己让她带走,另外再给二百两银子算是给她的嫁妆。”肃王当场就要发作,如今婉儿正是要紧的时候,身边决不能出现这样不稳定的因素。
孙嬷嬷莫名的看着婉儿,意思是再问,怎么了?我才离开一会出了什么事不成?
婉儿勾起嘴角冷笑一声,瞥了眼地上的一点水泽,孙嬷嬷顿时明白了,可能是惹了王爷发作了。
“要说人选还真是有呢,前儿个前院的侍卫姓林的,还向我打听红蕊的事呢。我琢磨着可能是看上红蕊了,人也不错就是脾气有点爆,但论能力还是很能干的,也是五品的官呢,不委屈红蕊了。”孙嬷嬷想起了一直明里暗里向她打听红蕊的那个侍卫了。
“哦,我想起他来了,死了个前妻,生产难产死的对吧?”肃王记起身边确实有这号人。
“是,只是奴才觉得这人脾气可能有点火。”孙嬷嬷还是实事求是的说了。
“那个人我知道,并不要紧,武将都有点粗粗拉拉的样子,风风火火骂骂咧咧的,当兵都那样。你私下里先去问问,乐意不,乐意了就定下来,她老子娘那边也问问,不好强买强卖么?”肃王大概猜出婉儿心里不痛快了才提着一茬的,反正他也没那个意思,何苦让妻子不高兴呢。
“哎,老奴得空就去问,王妃您把汤喝了一会要凉了。”孙嬷嬷顿时心里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