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你看奴婢写的字对不对?”红玉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对着她的沙盘盒写了两个字。
萧婉儿上前,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来,“不错,有长进了,继续练。”
“少奶奶,我娘让我带了点糟鱼和咸菜过来,家里没啥好东西,给奶奶尝个鲜。您送给我哥的笔墨纸砚和书,我们全家都高兴的不得了,让我来给主子磕几个头。”说着站起身真的要跪下磕头。
萧婉儿赶紧托住她,浅浅的笑道:“不用如此。我在府里也艰难,不过是想多个人脉能帮衬而已,你们不嫌弃我破落已经很好了。”
“怎么会呢,奶奶这样和善的人,早晚有一天少爷会看到您的好的。”红玉焦急的说道。
“无所谓了。我已经想开了,今儿天气这么好,我教你弹琴好不好?”萧婉儿一时又起了兴致,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是个山寨货,有必要把以前的本事融合一遍。
“绣珠,去把我的琴拿来,你们也别干了,歇歇吧,一时半会不着急。”
“是。”绣珠放下手里的锄头进屋去拿了一架古琴放在石桌上。
红玉端了铜盆过来,萧婉儿认真地净了手熏了香,白皙的皓腕缓慢而认真地翻转,青葱修长的手指细腻白嫩,看得人心头酥□□痒的。
不自觉大家的呼吸都变得轻了,院子里变得安静下来,琴声幽幽的响起,在温暖的阳光下,耳边是悠扬的乐曲,树上的蝉鸣还在欢快的叫着。
琴声空灵而致远,微风拂过鼻息间是淡淡的青草香,阳光洒在萧婉儿的身上,泛起一层朦胧的金色弥光,全身心投入的表情十分放松,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透着清艳雅然的美好。
林浩今日回来得早,朝里的事让他有些心烦来花园散散步,不自觉的走偏了位置,远远的听到一阵阵空灵悠远的琴声,听在耳里让人有了一种安宁静谧的平静,脚步下意识的寻了过来,到了院门口还有点疑惑,“这是谁的院子?”扭头问身边的小厮青松。
青松微微低头,脸上多了几分叹息和无奈之意,“回爷的话,这是少奶奶的院子,您前几天不是还来过么?”
这才几天的功夫啊你就连院子是谁的都不记得了,这忘性也太大了,少奶奶也真可怜,一片痴心错付竟然落了这么个下场,爷连她是谁都不愿意去记住,也是可怜人啊!
林浩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前几日才在这个院子大闹了一场,还因为她倩如被公主掌掴,到现在伤还没养好不出了门呢。
要说这萧婉儿怎么会弹的这样一手好琴呢?该不会是故意耍手段引我来的吧!
林浩坚决不肯承认萧婉儿的琴声打动了他,鄙夷的冷嗤一声,“谁知道是不是耍手段想勾引爷呢!”
青松微微愕然的张口,看着面前虚掩的门,只能看到少奶奶的背影,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回去吧,真是败兴!”林浩一甩袖子走了。
青松赶紧跟在身后,“爷别生气,不喜欢以后不来就是了。不过前些日子我听嬷嬷说起一事来,说是奶奶屋里实在太俭薄了,不像样传出去丢了林家的脸面,哪有堂堂少奶奶的屋子还不如一个三等丫鬟的屋子好呢。你看是不是……?”
说完那眼偷偷的瞄他家爷的脸色,斟酌着开口。
“那老太太的意思是换个院子?”林浩皱起眉头本能的有些排斥,不愿意萧婉儿太舒服了,爷就是看她不顺眼。
“那倒不用,这个院子当年也是极好的,只不过后来因为偏僻所以没人住了。奴才记得奶奶还有打的家具呢,和这个院子也是极为相配的,咱们这样的人家万没有贪污人家嫁妆的道理,给她搬回去填充一下也就是了,对外就说奶奶身体不好需要静养,这样也不会丢了爷的面子。”
林浩捻动着腰间的玉佩,脸上带出几分沉思的表情,良久才开口,“那就派几个人把她的东西都给她搬回去,正好等倩如养好了伤,就让她搬去正院好了。”
倩如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该弥补一番才是,这样倒是遂了倩如的心愿了,她一定高兴的,要是再给爷生个大胖小子就更好了!
林浩想通了后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的颜色也好看了几分,当即拍板,“就这么安排吧。”
“是,奴才这就下去办。”青松这才跟在后面轻轻的吐口气,总算把嬷嬷交代的事弄妥了,不然可不好交代呢。
希望少奶奶日子能好过一些吧,哎!也是可怜人,连娘家都抛弃她了。
当日下午就有人去正院般家具去了,这来来回回动静一大,惊着了养伤的王倩茹,她的脸被打的很重,一时半会还真没法好那么快,顶着这样一张丑陋不堪的脸连镜子都不敢照了,心情自然是不好的。
主子心情不美,下人们伺候的也是战战兢兢,生怕犯了错挨了教训,这位主可不是个好脾气的,手段利着呢。
“这是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是不是看我养伤就想翻天啊,绣菊你是死人呐,不知道去看看怎么回事啊?”
咣当一声,王倩茹将小炕桌上的茶盏照着她脚下就丢了出去,茶盏摔成了碎片,绣菊吓得哆嗦了一下,脸都白了。
“是,奴婢这就去看看。”绣菊脚都不停就往外跑,好像屋里有狗咬她似得。
王倩茹午休被吵醒,一肚子火气没处撒,见到绣菊这个摸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难道我是凶神恶煞不成,怎么这副死样子?哼!要不是看你还有用处,我早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了。
没一会绣菊又进来了,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口却不肯往前凑了,带着点颤音回禀,“回奶奶,是……是他们让搬家具呢。”她不敢提她家小姐,这位最爱听别人喊奶奶,也不允许人家喊萧婉儿为少奶奶,听到了指定要给你小鞋穿。
王倩茹一听愣了一下,好几天不出门真不知道还有这事,“搬什么家具?怎么没人跟我说一声?”
“是偏院那边让把她的家具搬过去,老太太让人搬的。”绣菊离临窗大炕远远的站着,不敢上跟前去。
“是么,你过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王倩茹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心里忍不住的怒骂,老不死的东西,当初要不是你阻扰我,早就进门了哪还有萧婉儿的事,都怪你一直不答应我和爷的亲事,才导致棋差一招。
绣菊哆嗦着小小的挪了一步,王倩茹一把拽过她的胳膊,上手就使劲掐了起来,一下一下用力拧着,绣菊死死咬着唇不敢呼出声,生怕再落了更严重的惩罚。
腰间身上软肉被掐的生疼,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抠着她的肉,眼泪花子在眼眶里含着,硬是不敢让落下来。
好痛!绣菊有苦难言却又不得不含泪隐忍,谁让自己选了这条路呢,背叛了主子另投他人,再苦也得咽下去。
“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跟我作对,我掐死你们这些贱皮子!”王倩茹疯狂的在绣菊身上又掐又打,犹自还觉得不过瘾不解恨,又顺手抽了簸箕里的顶针,毫不犹豫恶狠狠地扎了上去。
这下绣菊再也忍不住了,失声尖叫,“啊,不要啊!”尖利高昂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这是怎么了?喊什么呢?吵着你们奶奶,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林浩从院子外面回来了,一进院就被绣菊的叫声喊得颤了一下,气恼的扬声怒骂。
王倩茹一听脸色当即变了,赶紧放下东西,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狠狠瞪了眼绣菊,眼带警告之色。
说话间林浩就进了屋,看到绣菊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捂着脸呜咽的哭着,不禁皱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大白日就闹起来了。”
王倩茹深吸一口气哼了一声,“没什么,就是这个丫头打碎了我的茶盏,我不过白说她一句,就委屈的掉眼泪了。算了你也是尊贵人,我也使唤不动你,你下去吧。”不屑的扫了眼绣菊,下巴微扬带了点示威的意思。
“奴婢不敢,请主子赎罪!”绣菊一听噗通就跪了下来请罪。
林浩瞧了眼绣菊,身段纤细娜娜,摸样秀美眼含热泪怯生生的样,到也有几分姿色,不禁眼中多了几分热度。
“你起来吧,下去洗把脸都成什么样了。”
王倩茹一看林浩的眼色,心里咯噔一声,强行憋住心里的怒火,压抑着情绪平静的开了口,赶她出去。
“是。”绣菊低着头出去了,路过林浩身边时借着身体的遮挡,还委屈的抬眼瞅了他一眼,眼中莹莹水光欲语还休。
这一眼勾的林浩多看了她几眼,心里好似有根羽毛,轻轻的挠着,痒痒的酥酥的让人欲罢不能。
这一幕被紧盯在旁的王倩茹看在眼里,心里燃起滔天怒火,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脸,暗自决定明日就让绣菊滚去针线房干活,省的在跟前碍眼。
“爷,平白无故的搬什么家具呀?她用得着么?爷怎么突然想起怜惜那位了,莫不是嫌弃我了,也是我如今也不如以往颜色好了,爷厌烦我也是应当的。”她忍不住心中委屈,掉下泪来,我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