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 / 1)

我抬眸看着她,面前的纳兰虽然眸中有了怒,但己没有了那害人之心。

当初她对我下毒,在我身上用尽心思,也只是为了能回到战天齐的身边。

如今的她己判若两人,那种深深的情意己被她永藏了心中,她此时眸中的紧张是因为不想看到战天齐因我而受到伤害。

“珞儿,你听我说,我的心里确实有苦衷,但请你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再问了,你只要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天齐,你帮我这次,也是在帮天齐,我知道你虽然嫁给了天睿,可你的心一直都在天齐的身上,我的命不久矣,我能为天齐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就帮帮我吧……”

我说完这些,伸手抚上了她的手,反而引得她一颤。

她从我手中收回了手,不语,低眸沉吟了半响,而后又匆匆起了身,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药我会让人送去你的府上,只是以天齐的洞察力,此事能不能成功,我可不管……”

纳兰珞走了,带走了一阵悲催的凉风。

而我却久久坐在阁楼之上,唇边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僵硬,任风吹起我的发丝,也想任风带走我此时内心的痛意。

直到来到公主府,我才渐渐将自己的情绪收了起来。

在公主府的管家一路带领之下,我入了宁玄朗的书房内。

将近有一柱香的时间,我与他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时间在我与他的沉默相视之中悄然而去,手中的茶也凉得差不多了。

“怎么?今日来我府上,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坐下去,不闻也不问?”他笑着开了口,清澈的眸子里闪动着丝丝光芒。

我抿了抿唇,也微微开了口,“你就要走了,也不知何时能见到你,想多看你一会儿罢了。”

“丫头可是不舍得我?”他挑眉与我凑近了些。

我不以为然,在他靠近之时,我抬起手边的茶水至唇边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我的眸中己换了一种眸光直直的看向他。

“宁哥哥可是在报复我,四年前在江南之时,我不告而别,如今你要去淮南了,宁哥哥是不是也想像我四年前一般,同样来个不告而别?”

他唇边的笑意微微一僵,坐直了身子,与我保持了些距离,眉间一锁,眸光微动,半响不语。

他不语,我也不作声,就这样满含情绪的等着他的回答。

他又突然笑了,眸子里缓缓泛出了一丝忧愁和落寞。

“早晚要分开的,不告而别只是不想徒增伤感罢了。”

为何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中会酸楚连连?

当初在江南之时,我并非是不告而别,是有不得己的苦衷。

而如今他说要走了,不告而别只是为了不想徒增伤感,其实我的心里也很舍不得他离开。

我与他之间的感情是那种潜移默化的。

时间久了,也开始习惯了身边有他的出现。

这种感觉不似亲情,不似友情,也不似男女之情,总之对他会觉得有一份难舍之情。

我微微向他伸出手,轻轻的附在他的手上,轻声问道:“我们还能再见么?”

“当然,你的毒还未解,放心,我不会撒手不管的,我一定会将你治好。”

他唇边的笑意犹在,反手紧握了我的手,在手心紧了紧,那丝暖意还像从前一般,令我暖心。

我再度抿唇,声音却透着痛楚。

“宁哥哥真会哄人,如今都三月了,腊月就是我的大限,你己经骗过我两次了,此次若是还想骗我,我只怕今生都没有机会恨你了。”

“你……”他面上一惊,唇边的笑容渐渐淡下。

他听懂了我这话的意思,眸中己生了痛意。

我垂眸浅笑,“掌毒为一事,小产不孕又为一事,不过这些我都不怪你了,千年冰莲,我也是说笑的,我岂会真的恨你,我知道你己经尽力了。”

他定定的望着我,眸中痛意越来越深,却不语。

我抬了眸,直入他痛心的眸中,一字一句开了口。

“宁哥哥,接下来的事情,我问你答,或是点头都可以,但绝不能不答,更不能再骗我?”

“你想问什么?”他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你需要淮南王的王位?”我拧眉问道。

他看着我,没有做丝毫的犹豫,直接点了头。

我的心里微微一寒,明明知道这个答案,却还是要问,只是想要从他口中亲口说出,我想亲耳所闻罢了。

“为何需要?”我继续追问。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权势地位,样样都可以满足于我。”他答得轻快,眸光中却透着寒意与凛冽。

“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你也不是这样的人。”我咬牙摇头,心里深深的抵触眼前的他。

他不语,凛冽的眸光也在慢慢淡去,蓦地挑眉,回眸看着我,唇边染上了一丝苦笑。

“我说过,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

“因为你变了。”我咬牙溢出这些话。

他唇边的苦笑更甚了,冷了声音,“就因为一个淮南王的王位,你就不认识当初那个疼你的宁哥哥了么?还是你觉得宁哥哥的存在对你造成了危险?”

我心里怔怔,蹙了眉,不答他的话。

他唇边的苦笑殆尽,起了身,青色的身影隐入了另一个角落之中,转身走向我时,他的手中己多了一个金色的盒子。

金色盒子递在我的面前,缓缓打开,是一把软剑。

我莫名又不解的看着他,他又笑了,眸中却藏着深深的痛。

“这把软剑,它叫嗜血柔情,它是我父亲送于我母亲的十八岁生辰之礼,也是母亲最喜欢的一把剑,只可惜这把剑没有一直保护住我的母亲,这把剑上粘染了我亲人的血,今日我把它赠于你,有朝一日,你觉得宁哥哥不值得你相信了,又或是做了伤害你的事,你随时可以用它来取我性命,我宁玄朗绝不食言。”

“我不要。”我站起身,急促转身,背对于他,袖中的双手己是拧得紧紧。

“你不要,是在害怕真的有一天要亲手取我性命。”他的声音就在我的身后。

我被他一语击重,重重的撞入我的心里,一时之间,整颗心隐隐绞痛。

我转了身,与他相视,眸光瞥向了他手中的金色盒子。

我深吸了口气,扬了声音,“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收下它的。”

“既然不肯收下它,那就暂且寄放在我这里,若是他日,你要来取它,我会双手拱上。”他话落,挑眉将金色盒子收回了袖中。

他眸中的决然是那般的强烈,第一次听他说起他的双亲,竟是一把粘满他双亲血的剑。

我不知这中间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心里虽然害怕他的动机,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相信他,没有任何理由的想去相信他。

这也许就是我与他之间那潜移默化的感情一直牵引着我的心。

我想起了身在江南之时,他与我之间发生的种种。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让我持剑取他性命,我的手早己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上前握住了我的手,紧紧的,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颤抖。

也就在此时,书房外响起了一丝声音,“驸马爷,紫罗公主来了。”

我的心随着这丝声音一颤,连忙从他的手心收回了手,垂眸忙道:“那我先走了。”

“不必,你我的关系她己知晓。”他匆匆一语,便上前几步拉开了书房的门。

“见过紫罗公主。”我垂眸向面前一身紫衣的紫罗公主行礼。

她与生俱来的清冷,淡淡的一句话在我耳边袭过,“不必多礼。”

“玄朗,你该喝药了?”紫罗公主柔声一语。

我起了身,这才看见,她的手中正端着一碗汤药,转眸看向宁玄朗,心里一紧,“你……”

宁玄朗向我扬了扬手,“只是调理身子的药,不碍事。”

我心下一叹,点了点头,宁玄朗也随即转了身,走至桌前,临桌坐了下来。

紫罗公主一眼都未看我,似乎也当作没有我的存在,端着汤药跟上宁玄朗的脚步上前伺候他用药。

我微微向他们靠近,心里一顿暗想,宁玄朗虽然是为了淮南王王位娶了这位清冷的公主,可紫罗公主对宁玄朗却是深情一片。

在利益与深情两者之间,我终是相信,最后能笼络人心的不是利益,而是深情。

“咳……”

几声重咳打断了我的思绪,宁玄朗抚着胸口咳个不停。

我心上一紧,连忙倒了水急急忙忙,什么也没想递入宁玄朗的面前。

“兴是药太苦了,宁哥哥快咽口水下去。”

“刚喝过药,怎能喝水。”

随着一声冰冷的怒斥,“哐当……”一声。

我手中的水杯飞至桌面的茶壶之上,相击而碎于桌面。

我的身子也因重力,脚下不稳,扑倒在了桌面上,手腕上一阵疼痛感传来。

“你做什么?”

耳边也随着一声咬牙的怒吼,紫罗公主的身子同时也扑在了桌面上,只听见她闷哼了一声。

我面上一怔,还来不得及反应宁玄朗的做法,身子己让宁玄朗扶起,他满目紧张,握住了我的手,“有没有伤着?”

我心里一顿乱絮,眸光落在紫罗公主手上因碎片划开血流不止的伤口之上,慌乱的从宁玄朗的手中收回了手,退至一旁,摇头道:“我没事,公主的手流血了。”

宁玄朗眸中一颤,欲要上前扶起紫罗公主,“紫罗……”

紫罗公主己站起了身,清冷的眸中己含了泪水,左手握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右手,匆匆而去,只留下一句话。

“我回殿中去上药。”

看着紫罗公主清冷的身子转出书房,我的心一痛,转眸看向两目纠结的宁玄朗。

“宁哥哥,你方才太冲动了,公主说得对,你刚喝了药,不能喝水,否则会药性大减,是我一时大意,公主也是紧张你才为之,女人的心思我明白,公主在乎你,可你却因此伤了她的心,你快去看看她,方才那道口子可伤得不轻。”

宁玄朗因我的话眸光一颤,迈出了步子,却马上折了回来,定定的看着我说道:“记住我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解除你体内的掌毒。”

“嗯。”我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多说,迈步转出了书房,青色的衣影渐隐在每一道窗纸之上,渐渐的变得模糊,直到眸中消失了他的身影。

回到府中,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因脱臼红肿了一大片,原来我一直强忍那皮肉之痛。

在挽起衣袖之时,足足把云雀与春兰吓了一大跳。

“小姐,这是谁伤了你?”云雀颤抖着手替我察探着手腕,一边怒道。

“别再问了,快去请大夫。”我拧眉叹了叹。

“民间的大夫怎能放心,青云你速速去宫中传太医。”一丝带着寒意的声音袭过我的耳边。

我抬眸,战天齐的身影己迈入了殿中,眸中除了寒意还带着痛。

他几步走向我,眸光一直停留在我红肿的手腕之上,伸手过来,指尖触及我的肌肤之时,引得我痛得一颤。

他的手也引得一颤,顿在半空中,不敢再向我的手腕靠近,满含痛意的看着我问道:“弄疼你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紫罗公主的那一撞,确实伤到了我的手。

只因紫罗公主受伤离开的身影让我丝毫无法顾忌到自己手上的伤,一直强忍着回府。

现在这只手己经到了无法触碰的地步了。

我微微拧眉垂了眸,只闻身边的他长长一叹,收回了顿在半空之中的手。

“应当是脱臼了,太医接上便会无事。”

太医来得匆匆,也去得匆匆。

就一柱香的时间,就让我那脱臼的手接上了,不过还特易交代了,只因我这只手脱的时间有些长,需要几天时间慢慢恢复才行。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了我与战天齐。

他竟什么也没问,只是陪在我的殿中,哪里也没有去。

夜色降临,用过晚膳,他就一直坐在案前握着书卷看得入神。

我微觉有些口干舌燥,又不想打扰他,微微想要起身。

这才掀开被子,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耳边响起了一丝冷冷的声音。

“别动。”

我心中一怔,不是看得入神么?

我这么小的动作也让他收在了眼里,看来纳兰珞的话并不假,他的洞察力己超出了常人范围,我的心里微微有了一丝忧心。

我抬眸看向他,他也正抬眸直视于我,手里的书卷己放下。

我抿了抿唇道:“我想喝水。”

“我来倒。”他微微叹息的起了身。

“哪能你来伺候我,我的手己接上去了,不碍事的。”我扬声音又欲要起身。

“那也不能动。”他一声低斥而来,还特意压重了声音。

我无奈,只能靠在床沿之上,看着他端着手里的茶水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抬起未受伤的手去接他手中的水,被他挡了回来。

“不要动,我来喂你。”

“不用,我这只手没有受伤,我可以自己喝。”

“那也不行。”他眸中乍现一丝寒意。

我微微垂了眸,收回了手,将被子重新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轻轻的将水送入我的唇边。

我微微抬起了眸,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张嘴接他送入唇边的水。

满满的一杯,在他的细心之下慢慢的饮入了我喉间。

待我饮尽杯中水,他什么也没有说,轻轻的替我拭去嘴角的水迹,转了身欲要走之时,我开了口。

“你就不问问,我这伤是从何而来?”

都整整一个下午了,他只是一直陪在我的殿中,什么也不问。

云雀都因此事问了我好几次,可他什么也没说。

不只不问此事,比起平常他的话也少了不少,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开口。

“你想说便会说,不想说,以你的性子定会编织个谎言相告。”他转身看着我道。

我呼吸一滞,他话中明明带有深意,却要说得这般含糊。

我只好抿了抿唇,“这样说来,倒显得我经常对你撒谎。”

他唇边一笑,放下手中的杯子,坐回了案前,重拾桌面的书卷,一边翻看,一边有些不在意的问道:“那你就说说,这伤是从何而来。”

“被人推倒,不小心伤着了手。”我微微扬了声音。

“让你出门不带些人,今日只是伤了手,改天还不知伤到何处?”他清冽的声音,有些温暖,又有些冰凉,听得我心中那股难以平静的心绪更加作祟不安。

“只是小伤而己,下次我会多加注意的。”我垂了眸,我知道他对我开始生了疑心。

我想到不能再与他多说下去。

若是扯出宁玄朗与紫罗公主,有些事情并不是那般简单可以瞒过他睿智的双眼了。

我微微动了动,想要起身,寻本书卷来翻翻。

“又想做什么?”清冷的声音又再一次自耳边响起。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在他眼中又是错的,微微抬了眸答了他的话。

“我睡前想看会儿书。”

“不允,快睡。”四个字生生的砸来,不带任何温度。

“我睡不着。”我略微扬了声音。

“你手上有伤,不能乱动,太医交代了,手是己经接上了,但也不能乱动,否则这只手就废了。”他声音压得重重,略显心烦意乱起来。

我心中微微一凉,不再语。

耳边却只闻他轻叹了一声,放下书卷向我走了过来,“我陪你说会儿话吧。”

看来他终是拗不过我,方才心中的凉意一瞬间就转为了一丝暖意。

榻上一沉,他轻轻的坐在了我的身边,将我身子轻轻的推了推,一只臂膀揽过我的肩头,令我偎依在他的怀里。

浅浅的烛光轻轻的在他无奈且清冷的眸子里摇曳。

我感受着他的怀抱,他的温度,他的气息,这样的感觉让我很满足。

“说什么?”我微微呢喃了一声。

“你想说什么?”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垂至腰际的发。

这样的感觉我能守住多久,情不自禁竟让那丝痛意袭上我的心头。

五日之约己过了一日,这样的感觉也许我只能守住四日了。

四日后,我所做的一切,如纳兰珞所说,他定会恨我。

我依偎在他怀里静静地想,都只剩四日了,再苦再痛,有些事,我都坚持下去。

现在依在他的怀里,我就要好好珍惜这短暂的四日时光。

只是用这短暂的四日要弥补一生,似乎真的很难。

我有一念头,此时很强烈,抬眸看着他的眼道:“天齐,你就与我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吧。”

“怎么突然间要说起这些?”他微微拧了眉。

我抿唇一笑,“忘忧草让我忘记了与你的初识,虽然如今我又回到你的身边,可我还是想要记起当初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月牙儿,怎会走入你这颗冰冷的心。”

此时浅浅的烛光投上他的脸侧,浅浅的斑斓光晕,一时衬得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庞愈发地让人留恋。

他的眸中有轻轻的光影跃过,他像是在追忆,突然唇边展开了一丝笑,“因为你给了我一巴掌。”

“我给了你一巴掌?”我微微不解,哪有人会因为给了他一巴掌,就让别人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伸指揉上我的鬓角,微睁的双眸低垂时,流露出的是难忍的迷乱和玩味的挑逗。

他的俊颜突然向我逼近,在我的眉间落上一吻,笑着道:“在我八岁的那年,听说父皇从天山引入了温泉,那里的水可以令人缓解腿上的风湿,母妃腿上有风湿,到了夜间的时候,就会疼得直流眼泪,有一次,我想到了偷偷去取那温泉之中的水来替母妃泡脚,结果……”

他字字句句道来,在他的回忆之中,我好似眼前浮现了当年的情景。

回到了那年冬天。

他那年八岁,我还未满五岁,我们相识宫中的温泉,好像那夜的相识是上天冥冥之中早己注定。

那晚我也是好奇宫中引入的天山温泉水,所以便吵着娘亲寻了个借口留宿在了宫中。

半夜十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便偷偷潜入了那温泉之中,闭上眼睛享受着。

突然耳边有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我微微睁开了眸,水雾朦胧之中,依稀可见一双如星辰的眼睛正盯着身在温泉之中的我。

那时还未满五岁的我虽是懵懂,但也曾听娘亲说过身为女子的廉耻。

“你是何人?”我皱着眉心扬了声音,小小的身子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去。

“我是……”当时地战天齐就是个呆愣小子,一时之间什么也话也说不出来。

我微微靠着泉壁,睁得大大的眼睛将眼前的这个呆愣小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眸中一闪,恍然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这温泉的小太监,来得正好,替我搓搓背吧。”

我向他扔去了一块锦帕,好似还溅了他一身的泉水。

他身子一愣,直往后仰。

锦帕飘在水上,他却迟迟不肯去拾起帕子。

我拧了眉叫嚣道:“你这小太监是怎么回事?快拾起帕子给我搓背,若是我满意了,我就赏你好吃的。”

战天齐直直的看着我,有些难为情的问道:“你当真让我替你搓背?”

“你是太监,当然由你来替我搓背。”我向他点了点头。

而后毫无顾忌的站起身来走向他,从水中拾起那块锦帕递向他。

只见战天齐微微侧了身,不再敢看我,声音也越见颤抖起来,“可我……我并不是太监。”

“那你……”当时我的小脑袋轰的一下炸了,手中的锦帕一落,连忙跳入了水中,沉入了水底。

虽然还只是未满五岁,可娘亲常常与我说男女有别,如今却光着身子还在人前使唤人家来替我搓背。

总之,当时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是怒么?

并不是,若是换到现在,我会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那是属于女子的羞涩之情。

“你,你给我过来……”当时的我只想好好教训眼前这个偷窥我身子的小子一番。

“我不是太监,不能给你搓背,若是无事,我先走了……”战天齐欲要离开。

“站住……”我喝声叫住了他,又微微压低了声音,“谁让你给我搓背,我是有话跟你说,而且我的锦帕还在你的脚边,你帮我递过来一下。”

果然身后的战天齐上当了,听着身后的一丝动静,我在水中微微向他转了身。

他带着羞涩之意的遮着眼睛,向我递来了锦帕,“给你锦帕……”

我微微一乐,顺手给了他狠狠的一个耳光,“啪……”

清脆的声音响在他的脸上,他身子一颤,顺手抓住了我的手。

他的力气极大,将我从水中提了起来,身子一凉,整个身子都浮在了水面。

他将我的手抓得紧紧,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你敢打我?”

手上一疼,疼得我的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我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我的力度根本就不及他。

我只能怒声叫嚣道:“你偷看了我的身子,我不该打你么?而且你现在还在看,快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我……”他面上一红,连忙放开了我的手。

我又生生落入水中,还让我沉入水中咽了几口泉水。

此仇不报,我就不是月牙儿。

我抹了一把面上的水,揉了揉眼睛,咬着牙道:“我知道了,你不是这温泉的太监,那就是来偷这温泉的天山水的,这可是死罪,我要喊人来抓你……”

“来人……啊……唔”身边泉水溅起,战天齐跳入水中,伸手紧紧的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的声音全让他堵了回去。

他还要挟我,“不许出声,否则我掐死你。”

当时我委屈极了,也顾不上他会不会掐死我,眼泪水哗啦哗啦的掉了下来。

“你哭了?”他突然松开了我的嘴巴,两眼慌乱的看着我。

我更加委屈了,哇哇大哭了起来,“坏人……你是坏人……大坏人……”

“对不起……”他向我道了歉,还上岸替我拿来了衣裳,闭上眼睛,不再看我。

我一面哭着,一面穿着衣服,心里却莫名的高兴起来。

他比我高许多,我要踮着脚才能看清楚他的样子,其实靠近一些,我突然觉得他长得真好看,比太子哥哥还要好看。

他感觉到我的靠近,微微睁开了眼睛,见我正直视着他,他面上一怔,连忙后退了几步。

我吸了吸鼻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答了我的话,“战天齐。”

“你也姓战?”我有些好奇。

“嗯。”他朝我点头,却微微低了眸,不再看我。

我微微撅起了嘴,绕着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托着下颌看着道:“你还和太子哥哥是同一个天字辈,你应当也是姨夫的皇子,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只知道,当时的战天齐有些难过的转了眸。

而且他的一番话让我小小的心灵极为的感动。

好似从那一刻开始,心里那种很微妙的感觉更甚了。

“我生在冷宫,母妃是冷宫的妃子,我也不是贼,更不是有意偷窥你,是我母妃生了病,腿上有风湿,每晚都会疼得流泪,我是来取天山水给她泡脚的……今天只是个误会,这样吧,我再让你打两下,不对,你想打多少下都行。”

他很害怕我哭,还自愿让我打他,一副傻傻的模样,让我觉得好笑。

我撅着嘴从他衣裳之上扯下一颗纽扣道:“战天齐,我记住你了,我叫华蝶月,你可以唤我月牙儿,今日之事你也是为了你的母妃,我娘亲说了,百善孝为先,我就不怪你了,不过你己经看过我的身子了,娘亲也说了,被人看了身子,往后就嫁不出去了,长大后,我若是嫁不出去了,你就得娶我……就以我手中的这颗纽扣为证。”

“娶你?”他惊诧扬声。

我收紧手中的纽扣,皱眉反问道:“你不愿意?”

“我……”他不知说什么。

我才不管他,伸手将他推开来,边走边说道:“你原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反正我月牙儿是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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