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炙烈的感觉从我的腕处蔓延而上,隐隐生疼,微眯的瞳中暗色幽深,淡然但是绵长的情意纠缠着痛苦,连他儒雅自如的笑都渗进些微苦色。
接下来,他一手捏住我的下颚,沉敛的双眸更暗,低头向我靠近,欲吻芳泽。
我心失跳一拍,忙不迭脸外后仰,极欲避开他的索求,未被擒住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向外推,谁知他纹丝不动,躲避不过,已近在咫尺,炽热的气息在呼吸间变得浓浊。
“不要……”在他的侵犯下,我疼痛的叫出了声。
他应该是察觉到我的痛意,倏然的松开了我的手,我用力猛的推开他,收紧被他扯开的领口,慌乱的低斥道:“瓜田李下,太子如此不自重,让人传出去,你我今日之举,岂不是这一生都要遭世人唾骂,直到死也要背上个不耻的罪名。”
“与我在一起就真让你觉得这般不耻,你是属于我的,从一开始就是属于我的,我要你,今日我一定要得到你。”
他眸光灼热的扑上来再一次狠狠的抓住了我的手,我还未来得及倒退,他的另一只手就紧箍住了我的腰,让我动弹不得,唇上一股热度袭来。
这样的感觉令我害怕,令我厌恶,张口想呼叫,可是不远处便是齐王府,我不能出声,也不能太大动作,若是惊动齐王府的守卫,这一幕若是落入其他的人的眼里,定会让我生不如死。
我无奈之下被他顺势而上的唇而睹住,挣扎反抗瞬间化成一声低吟,怎样扭头也避不开他的需索。
我薄汗沁身,被他压制着的身躯挣脱不了,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扬手往他的脸上甩去,半途而疾,他的另外一只手牢牢扣住我的手腕,一阵疼痛袭来,我想挣开,却敌不过他有力的手劲。
我离不开他的束缚,也没法挣脱开来,唯一能够理智做出选择的就是我的大脑,我知道我己经无力的反抗,我停止了挣扎,闭上眸没有任何的反应,只任由他在我唇间索取。
突然我感觉他在唇上停止了动作,“为什么?”他的沉痛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
我睁开了眸,他皱着的剑眉,紧锁着痛意,近在咫尺却让我无比的陌生,无比的厌恶。
“不要让我恨你。”伴着一丝丝的疼痛溢出我的唇间,虽不够锋锐,却慢慢在心底最深处,泅开沉郁的钝痛。
他咬上了唇,手上一松,只闻耳边一声重击,马车瞬间晃动,而他另一只手还是牢牢的稳住我的身子,我侧眸望去,他投拳重击在马车横木之上,有鲜血从他的拳头处漫出,有痛,有伤,有恨,有悔,有怨,有怒……
直到车里的晃动渐渐恢复平稳,我没有再看他的眼,从他的手下挣脱开来,揭开帘子,踏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跑向府中。
我不敢回头,我的心很乱,很乱,乱得我根本就不知如何是好?脑中却是一片空白,神思昏沉,如同坠入茫茫迷雾之中,看不清四周,也不想睁开眼去看。
“哎哟……”一股力道撞上我身子,我紧紧的扯着领口的手在身子的踉跄之下随着脖间的珠琏散开扑倒在地,一百零八颗珍珠在我周围跳动着,是我脖子处的珠琏断了。
我慌乱的想要爬起来,一双手扶起了我,是府中的丫头。
“王妃,你没事吧,奴婢不是故意的,请王妃恕罪。”她一边拍打着我身上的尘土,一边焦急的寻问道。
待我抬眸时,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身边,瑟瑟发抖,“奴婢该死,王妃恕罪。”
我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扶起她,“快起来,本宫没事,你不必自责。”
她一边抹泪,一边点头,我微微松了口气,突然耳间又传来一丝熟悉的声音,“你们还不快将王妃的珍珠一颗一颗拾起来,这可是上好的珍珠,价值连城。”
“是。”几个奴婢连同我身边抹泪的奴婢纷纷蹲在地上拾起来。
我抬眸望去,纳兰珞一身白衣胜雪,笑脸盈盈的站在战天齐的身边,这是自上次殿中之事后,我第一次见他,竟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眸中分明生了寒意。
他也正看向我,不明之色暗藏于深瞳中,薄唇成线,隐含残冷,“何事令你这般惊慌?”
我心上一怔,今日如此狼狈,竟在我最慌乱的时候遇到他,他分明己经从我的神态中看出了惊慌之色,一贯淡然的我,今日如此失常,必定会遭人怀疑,可我如何开口。
若我承认我是去会见战天麟,这事若是让有心之人传出去,岂不是又会落下莫名难听的话柄,上次我请求饶过战天麟一事,他己恨我入骨,现下我又偷偷会见战天麟,我难保他会再放过我一次。
“小姐,云雀的腿不碍事的,你何必跑这般快,撞伤了自己可怎么办啊?”
是云雀的声音,正在我无言以对时,云雀瘸腿而来,她膝间一抹血红映入我的眸中,我心上一痛,连忙上前扶着她,她悄悄的向我使了个脸色,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特意弄伤自己为我来解围的。
我从她那一抹血红之中转移的眸光,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方才忧心云雀腿上的伤势,便急着去找人唤太医,却不巧与奴婢相撞,断了珠琏,不过还好在这里遇到爷与珞儿姑娘,还请珞儿姑娘为云雀看看伤势。”
纳兰珞浅看了我一眼,便走上前来为云雀细细察看了一番,唇边微微浅笑,“放心吧,这奴婢只是磨破了皮,皮外伤而己,并未伤着骨头,没什么大碍,擦点药便会无事。”
我内心一叹,笑着道谢,“多谢珞儿姑娘。”
她眸中无意我的谢意,讽刺一笑,“那日天齐受伤,也没见王妃如此着急,今日竟为一个奴婢如此着急上心,珞儿这心里还真有些……”
她的话未完,当我无奈看向战天齐时,他转了身,大步己没入那遍花海之中,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
纳兰珞寻着战天齐离去的身影,眸中一道异样闪过,瞬间即逝,面上依旧讥讽的笑着,“其实也没什么?天齐有我在乎,有我着急己经够了。”
她讥讽一语便笑着扬长寻战天齐的方向而去,一前一后,一黑一白,在花海之中倒成了一副令人羡慕的图景。
“挑拨离间的女人。”云雀双手捏得紧紧,没好气的瞪着纳兰珞的身影。
“好了,你腿上还有伤,赶紧回屋上药吧。”我淡然的打断了她。
我扶着云雀回到了殿中,给云雀上好了药,本以为她会连连喊疼,可她却一直看着我,一双眸子藏着事,她不问不说,我也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
从殿外突然走进一名奴婢,她向我行了礼,是方才撞倒我的奴婢,她不敢抬头,捧着手里的一些珍珠战战兢兢的道:“启禀王妃,这是奴婢拾来的珍珠,总共是一百零八颗,奴婢也己经问过了,这珍珠是一颗也不少。”
我看着她手里的珍珠,还有那摸破皮血迹斑斑的双手,心里微微有了内疚,叹息道:“是一颗也不少,拾这些细小的珍珠想必你也费了不少劲,先放置桌面上,再去库房领些银子买些伤药,手上破了皮,粗使的活儿就先搁着,本宫会与管家交代,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息。”
她难以置信的抬目,一双泪眼望定我,在我对她浅浅一笑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听错,眸中泪光闪烁的下跪谢恩,“奴婢多谢王妃。”
“下去吧!”我笑着扬了扬手。